只是，商琉月无比担心的事情在褚莫尘那里就根本算不得事儿，轮廓冷峻的男人很是无所谓的挑了挑长眉，低声道：
    “本王能不能有子嗣和旁人有什么关系？他们如何看本王又和本王有什么关系？只要能让你少些烦闷气受，其余的都无所谓。”
    褚莫尘答的毫不犹豫，因为他原本就不在意旁人看法，只是这么说能打消那些烦人家伙的念头，不让商琉月为难，他便是如此说了，至于说了之后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他根本没想过，因为他也浑然不在意。
    看着褚莫尘毫不在意的样子，商琉月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对于这个家伙来说，似乎将自己头上有些歪了的步摇拔下来重新簪正这种事都比他的名声重要的多，让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是男人都很在意自己行不行，能不能生这种事吗？这不是关乎男人面子的事情吗？怎么这事儿到了褚莫尘这里像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他不在意那些虚幻的名声，只要能给自己解围，无论什么事都能做出来，这样的守护，今生已然这般多了，那前世呢？是不是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他也做了无数这样的事情？
    心中一动，商琉月乖乖的低头任由褚莫尘摆弄自己的头发，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
    “那.....那个，如果，如果我哪天怀孕了呢？你扯得谎不就不灵了？”
    而且......不会被人怀疑自己给褚莫尘带绿帽子了吗......搁在平行世界里这个叫什么？好像叫......接盘侠来着。
    其实，她是期盼的，期盼和褚莫尘有个孩子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问出来，商琉月一张脸就又飞上了红霞。
    此时的褚莫尘已然替商琉月整理好的发饰，收手将人从腿上抱到了坐榻上，手指微微一勾，在商琉月挺翘的鼻尖刮了一下，笑道：
    “那又如何，到时候就说本王的顽疾被王妃治好了即可。”
    “那.....到时候又有人打你的主意怎么办？”
    “这世间只有王妃一人能治得好本王，换了旁人，都不行。”
    “褚莫尘，我发现你这人真是......不讲理得讨人喜欢。”
    夜风习习，暖中带凉，春夜清爽，只是这清爽，无法吹进厚重的宫墙。
    极深的深夜，勤政殿中却灯火通明，入眼皆是跪了一地的宫人宫妃，高座之上的帝王一张脸色阴沉至极，哪怕是这大殿中如此通明的灯火，也无法驱散轩辕景睿周身笼罩的阴云。
    “陛下，臣妾冤枉。”
    海棠色的长裙铺展在宫殿之中，原本在筵席之上美得宛若落日的女子此时正直直的跪在地上，一张略带苍白的俏脸扬起，固执的看着高高在上的轩辕景睿，美眸泛红，显然已经哭过，满脸的泪痕尚未被吹干，只是神情平静而执拗，连声音都清清淡淡的。
    这幅样子，比起跪在一旁已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黄衣宫妃，显然很是突兀。
    慧贵妃的目光直直的盯进轩辕景睿的眼里，一向多疑的帝王微微皱眉，似乎有几分怀疑。
    而就在轩辕景睿正要开口的时候，一旁的黄衣妃子却再次啜泣出声。
    “姐姐说自己冤枉，难道妹妹我就不冤枉了吗？”
    “是，之前瑾儿不懂事，害得七殿下从烈马上摔下来，可这究竟只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罢了，要让妹妹解释多少次姐姐才能相信妹妹没有刻意教唆？”
    “瑾儿只是一个孩子啊，就算当真有人教唆，他又如何能听得懂？姐姐想要妹妹如何，直说就是，如何要在这大庭广众之前诬陷妹妹？”
    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极尽悲戚，让人不由得去相信，不过这招对皇帝有没有用那可就另说了。
    “够了！哭哭哭，就知道哭，再要惹得朕心烦，就滚回你自己的寝殿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轩辕景睿当真是烦躁的紧了，登时大气不敢出，原本哭声凄厉的黄衣女子也讪讪止住了哭声，只是依旧柔弱无力的瘫在地上。
    纵使身旁的人如何开口，哭得如何凄惨，她都无动于衷，只是固执的抬头看着轩辕景睿，泪痕遍布的脸上神情镇定。
    许久，轩辕景睿的声音响起，在大殿之中回荡，阴沉沉的，听不出情绪。
    “慧贵妃，对丽妃的说辞，你有什么想说的。”
    丽妃，便是方才哭得天昏地暗的那个黄衣妃子。
    “丽妃所说，臣妾不懂。澜儿坠马，是臣妾没有管束好，一时贪玩所致，臣妾从未将此事怨在任何人头上。至于今日之事，臣妾一概不知。”
    “胡言乱语！”
    慧贵妃的话刚刚落地，轩辕景睿便是一阵火气撒了出来，抬手直接将桌子上的两个空瓷瓶扔在那红衣女子膝边，高了高语调，开口。
    “你一概不知？你若是一概不知，这装过毒药和解药的瓷瓶是如何来的？这独独只能从南疆弄到的毒是如何来的？那三个在严刑拷打之下翻供的认证是如何来的？”
    “柳家老家靠南这种事你都能查到，朕为你特意大办的生辰宴你也敢利用，连自己的儿子都敢毒，你就说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皇帝此时显然已经将事情都查了个清楚明白，只想看着慧贵妃认罪，认证物证俱全，就连动机都如此明朗，可那个红衣的女子就是不肯低头。
    一双柳叶一般的眸子不弯起来的时候，便是透出些寻常后宫女人眼里没有的固执和无畏，对于滚落身旁的两个瓷瓶，慧贵妃甚至连一眼都没看过，清淡着一张脸，声音中甚至没有一丝颤抖。
    “陛下明察，臣妾从未见过这毒药，也从未起过利用谁之心，今日之事，臣妾不知。”
    “况且，臣妾视澜儿如性命，怎么可能去利用他伤害他，陛下难道不了解臣妾吗？”
    今日折腾了一天的皇帝此时早已因为此事很是有几分不耐烦，可偏偏这慧贵妃又不知服软认罪，此等忤逆的态度，让他看了......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