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莫尘沉了沉眉眼，“不管何人，动心思动到了你的头上，就该付出代价。”
    虽然这一次曲嫣然只是想要对商琉月名下的资产不利，可这对于褚莫尘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商琉月察觉到了褚莫尘的情绪，心中有些担忧，毕竟这还处在褚一凡往上爬的关键时刻，若是褚莫尘动手动的狠了，怕是会影响之后的布置，商琉月当真是没有什么耐性继续等着了，褚一凡最好赶紧将幕后之人带出来，自己好确定目标准备动手。
    “褚莫尘，这事儿要不就算了吧，先别动褚一凡了，我留着人还有用。”
    商琉月此时对于褚一凡早就没有任何心思了，如今提起来就如同提起朝中其余人一般，当做一个自己复仇道路上的踏脚石而已。而且，事成之时，这踏脚石也是要被毁掉的。
    只是，这话听在褚莫尘的耳朵里却似乎带了些别的意思，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间，褚莫尘垂头去看安静窝在自己怀中的女子。
    “为何？”
    以往，商琉月做事什么的褚莫尘从来不多问，只是此时仿佛魔怔了一般，开口就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眉宇之间都沉了沉。
    距离商琉月进褚王府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这时间不长却也不短，自褚一凡出了府之后他又不怎么经常看见这人，险些就要忘了一开始商琉月进王府时候的目的。
    她原本，是追着那个人来的。
    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商琉月和褚莫尘之间也早就互相表明过心意，可这件事终究在褚莫尘的心里有这么一个结，一个有些难解的结。
    如果是平常，褚莫尘若是情绪不对，商琉月很快就察觉到了，可偏偏如今商琉月因为前世无缘的那个孩子，自己的情绪就十分不稳定，自然没有将褚莫尘这有些反常的话放在心上。
    “我这不是和你说了吗，我留着这人有用，最起码现在他的官途最好是不要出什么问题。”
    “而且......人家刚没了个怀胎七月的孩子，肯定伤心的很，咱们就别去给人添堵了吧，褚一凡在落花楼的时候也没为难我。”
    “人家好歹也是叫你一声王叔，叫我一声王婶，这个时候咱们可别去添乱了吧就。”
    商琉月以为这个时候褚莫尘应当也和自己一样只将褚一凡当做一个普通的朝中官员看待，就拿出了一贯的语气和褚莫尘讨论这事儿，言语中尽量给褚一凡说了几句好话，让褚莫尘暂时被去对这人下手，耽误自己的事儿。
    只是，以往一向对商琉月任何要求都答应得痛快的褚莫尘，今日的问题却格外多。
    “他没了孩子，你很在意？”
    褚莫尘找不到商琉月突然给褚一凡求情的理由，只是觉得大概商琉月是在意褚一凡没了孩子的心情，才如此护着那人，心中难免一沉。
    “啊？没了孩子？哦对对对，我不在意啊，横竖褚一凡那个人本就趋炎附势利益至上，在他的心里一个孩子怕是并没什么重要的。”
    商琉月担心褚莫尘误会自己和褚一凡的关系，连忙开口，只是这一次褚莫尘似乎依旧没有抓到什么重点。
    抱着自己的男人手臂紧了紧，阴沉开口，“你很了解他？”
    商琉月无奈，为何这人的重点总是能放在一些莫名其妙的点上。
    “哎呀不是，褚一凡怎么说也在王府里和我呆过半年的光景吧，稍微接触接触也能看得出来脾性啊。”
    身后的男人不说话，商琉月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了解褚一凡吗？兴许是了解的吧，自己前世给他办了那么多事儿，如今只要稍微回想一下，她就能摸透这人的路数。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前世的自己被人诓着白白干了许多事儿，到头来人家卸磨杀驴将自己折腾到了一个万死的境地，也永远的错过了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的缘分。
    想到这里，商琉月的情绪难免就有些不太对，褚莫尘对于怀中女子的这种气息太过熟悉了，心不由的就是一揪。
    他知道商琉月心中还有很多秘密，所以商琉月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他不问缘由，只是帮着。在商琉月莫名情绪不对的时候，他也不问缘由，只是安静抱着她。
    可是，难道他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吗？不是的。
    商琉月有时会莫名的对某个人敌意很深，莫名的因为一些事情周身涌出无尽的悲凉，会提前筹谋一些他也看不懂的东西，这一切，都让褚莫尘很在意。
    想到之前商琉月私下里囤积粮食的事情，再加上今日因为褚一凡和曲嫣然那个孩子引得商琉月情绪不对，褚莫尘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与烦躁。
    “琉月，你瞒着本王的事情，究竟要等到何时才能说句实话。”
    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似乎带着些挣扎和无奈。
    褚莫尘是一个戒心极重的人，在多疑这一点上其实他并不比轩辕景睿强多少，当然，这也是因为褚莫尘幼时的经历，若是没有点戒心和猜疑，如今怕是也没有这褚王府屹立在京都城了。
    只是，褚莫尘同轩辕景睿不同的是，他不轻易信人，但若是信了，便不会轻易舍弃，更不会因为一点点猜疑就对自己身边的人痛下杀手，算是有些分寸。
    也就是这样一个生性戒心极重的人，在对上商琉月的时候选择了一再让步。
    他允许她身负秘密，允许她有所保留，允许她话语掺假，甚至连更近一步的接触都愿意等她准备好。
    可是，他也是人，对于一个这样的爱人，褚莫尘也是会有情绪的。
    难不成这一年多的相处，商琉月还没有看清楚他对她的感情吗？还是不够信任他吗？
    商琉月要么就将过去的秘密瞒的死死的别让褚莫尘察觉，要么就大家都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如今这般不避讳自己的样子，却当真是让褚莫尘心里空空的。
    只是仗着褚莫尘爱她容她，这未免也......太过任性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