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却并不回答，反而神色冷漠地反问他。
    裴盛之听了，脸色就变了变，看向裴相的眼神也变了。
    祖父竟然真的在监视小鱼儿！
    不，她不是小鱼儿了，她如今是皇后了。
    可即便如此，祖父也不该监视她，祖父这般做，是为了什么？
    “祖父可还记得，是皇后娘娘为您治愈的陈年疾病？”想着，裴盛之就忍不住问了出来，心里的怒气强行忍住。
    祖父一句话就能把他打入地狱，他不能过分地和祖父顶撞。
    可是，让他什么都不问，他也忍不了！
    “盛之，你是在质问你的祖父？”裴相眉头微皱，沉下了脸来。
    他倒是没想到，那沈皇后竟然能让盛之为她说话！
    想起先前沈皇后化名为“萧鱼”，藏身在相府的事，裴相看裴盛之的目光里便带了一丝杀气。
    任何想要阻挡他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孙儿不敢！”
    裴盛之顶不住祖父对他的施压，当即跪了下去，却还在说着，“祖父，孙儿只是想弄清楚事情，并无半点冒犯祖父的意思，还请祖父明鉴！”
    他看到，祖父已经对他起了杀意，他便是心里再如何不忿，也不能再在这个时候和祖父对上了。
    否则，没等到他为她提醒，他便已做了祖父的手下冤魂！
    对于祖父有没有这份狠心，裴盛之半点也不怀疑。
    “呵……”
    看着跪在自己跟前认错的孙儿，裴相却笑了笑，将钓鱼竿分给他一根，指了指边上的位置，“来，盛之啊，今儿祖父正好没事，不如你陪祖父钓鱼吧！”
    钓鱼？
    听到只是这么个事，裴盛之心里都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如今他知道了祖父的秘密，祖父还能留着他？
    以祖父的心，绝不会对他心慈手软的！
    “祖父，今日孙儿确实错了，孙儿绝不会将今日之事往外透露出半分，还请祖父——”想着，裴盛之便低下头，强忍着心中愤怒低头。
    可没等他说完，裴相便再次沉下了脸，“盛之，我让你过来陪我一起钓鱼，你说这些话，是不愿意？”
    什么意思？
    再次听到祖父让他一起钓鱼，裴盛之心里还是不敢相信，一时便迟疑了。
    祖父难道就真的不……不杀他？
    他虽是祖父的嫡孙，但却并非是长孙，也并非是唯一一个嫡孙。
    没了他，祖父照样还是有人继承。
    “她记得你。”在裴盛之没想过来之际，裴相颇为好心地告诉了他。
    仅仅只是因为沈明宜记得他，所以自己便不能对他动手。
    否则，将来沈明宜追究下来，必定会连同那件事一并怀疑！
    打草惊蛇，可不是好事。
    “她？”
    裴盛之却听得一愣，随即总算明白了过来，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儿。
    可到底，祖父因为忌惮她，至少不会对他下杀手了。
    说起来，他是应该高兴的。
    可他……可他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倘若她不是什么沈明宜，就只是萧鱼，那如今他们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