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是纯粹的古人，即便听过她说的现代事，也不可能立马改变，斩草除根，是他从小到大都信奉的行事准则。
    “那后来呢？裴林辅死了？”想明白后，沈明宜便随口问了句。
    真正的裴林辅昨天就死了，她问的，是假的那个裴林辅。
    易容术来代替别人认罪，那也得需要死个人才显得逼真。
    所以，昨天她提的每个主意，其实都是在杀人，都很……残忍。
    “死了，裴林辅主动认罪后，便当场服毒自杀了！”冬水重重地点头，可说完之后却又叹了口气，“这说起来，裴林辅以前还帮过娘娘解围，明明是个不错的人，怎么就钻了牛角尖了呢？”
    冬水的言语间，流露出了一丝可惜来。
    一旁的冬杏听了，却道，“裴林辅从最开始接近娘娘时，必定就是在利用娘娘，毕竟裴林辅也当了几十年的昭文相了，其城府可不是咱们能够揣摩的。”
    “所以，他如今死了就死了，也不必太过惋惜。”
    一番话，冬杏却像是在有意无意地说给沈明宜听似的。
    沈明宜也确实听了进去，仔细想了想以前的事，发现那个时候的她确实是太蠢了点。
    当时她为裴林辅治好了病，裴林辅答应给她帮助，为她撑腰，她就真的相信了。
    可现在想想，裴林辅跟萧景安走得近，肯定知道萧景安那个时候就想认识她了，所以才会向她卖好。
    亏得她昨天还觉得有些亏欠他，结果却是……她不如冬杏看得通透。
    “冬杏说得没错，”想明白后，沈明宜心里的负担就没那么重了，看向冬水说道，“冬水，你既然跟在了我身边，成了我身边的一大红人，那你就要有硬下心肠来的觉悟。”
    “如果你硬不下心肠来，那么将来吃亏的就只会是你自己，你听明白了么？”
    冬杏听得一愣一愣的，盯着沈明宜看了许久，总觉得娘娘变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娘娘了。
    “算了，我知道你一下子很难改变，不过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
    见她迟迟不开口，沈明宜想了想，眉目淡漠道，“咱们打个比方，如果你不能硬下心肠来，那么你在对付敌人时，敌人就会利用你的心软，然后反过来对付你，等你发觉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可其实，她之前也硬不下心肠来，不过是刚刚想明白了而已。
    之前她一直把裴林辅当成是个还不错的，可如果她没有那些东西，没法识破裴林辅的真面目，那么景安死了后，整个萧家就只剩下了一些旁支。
    旁支的人一旦被推上位，最大的可能就是做个傀儡皇帝，而她这个皇后，也会变得很尴尬。
    到那个时候，会有新帝封后，新封的皇后为了不那么尴尬，就会对她下手。
    她就算去求裴林辅庇护，裴林辅也不会理她，反而会逼迫她为他做各种事，又或者说，会逼她交出百宝箱来。
    这么一想，沈明宜心里就再也没法不硬下心肠来了。
    她可以对别人好，但她不能让自己的好，变成别人对付自己的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