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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入宫去了。”说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入宫?”
    梅之千明白童光年的担忧,今非昔比,昨日太子,今日无珠闲散王,虽是皇子,已是天差地别了,这一趟入宫,没有皇上召见的旨意,怕是要受些委屈。
    但是,又不得不去,除了皇子,还是儿子,一个孝字当头,这委屈也的受着。
    “听闻,竞王的婚事这次也在列?”
    “恩,竞王虽不是皇后的亲子,可毕竟养在皇后名下,这正妃人选,皇后怕是会插手,梅兄,你觉得,皇后会挑正哪家小姐?”
    这一场赐婚后,几位皇子的情况就将有大变化,唯独主子,境况会越发艰难,自古,这外家阻力在皇子的大位之争中,扮演至关重要的角色。
    梅之千双眉略沉,“正如你所说,竞王语皇后,总是掰扯不开的,所以,应该不是墨家,如果墨家选择辅佐竞王,必会摘的更干净些,不会让皇上有所忌惮,竞王选择别家的小姐做正妃,又能添一份助力,若将来,竞王大业得成,墨家再择选一位女子入宫就是,别忘了,后位也不是一直不变的,再不然,还有皇子啊,总之,墨家怎么做,现在看,都立于不败之地,所以,墨家此刻应是避嫌为重,至于其他几家,罗家向来是置身事外,即便几位王爷找上门也没用,除非皇上下旨,宫家跟随皇上打下江山,功勋卓著,天下大定后,还能长盛不衰,都说,飞鸟尽良弓藏,可皇上对宫家,信任依旧,要说三阁之中,其实,只有宫家是握有兵权的,且宫阁老与皇上的关系非同一般总之,不会是这三家,这三家,除非皇上真的已经意属竞王,否则,就是皇后也插不上手。”
    这一番话,到是与主子分析的一样,“皇上正直当年,才将大权都抓在手中让朝局呈现如今的局面,这三家,怕是几位王爷都没戏,那其他人家例如勋爵公侯?”这些人家,虽没不像三阁能轻易改变朝局,但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存在。
    “这就不好说了,几位王爷身边,如今都是谋臣围绕,怕是不会糊涂到明目张胆的与那一家走的太近,估计,等春闱放榜之后,才能看出端倪。”
    如今京都局势看是稳定,实则,也是内藏汹涌,这一场赐婚,恐怕谁想都没用,宫中那位,早有打算吧。
    “主子说,赐婚之后,就是制衡之局只是此后,主子的处境就更艰难了。”几位王爷,都添新势,唯独主子,不增反弱。
    皇上此番落下主子,这传达出来的信息,无非是告诉所有人,闲王,将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闲王,将无可复起之机了。
    如此,谁还会投入门下?
    “老童啊,你这白发可是越发多了,闲王尚且不急,你也跟着放宽些心,总有转机。”现在多虑也无用,宫里那位雷霆手段,大局在握,此事做什么,都是无用。
    说是这样说,童光年又如何不是这样想,可心里
    宫中
    易九兮站在重华殿门口,已等了近半个时辰。
    宫人回话说,殿内,皇上刚休息,皇后让闲王在殿外稍等,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过去了,里面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若是以前,宫人即便不敢叫醒皇上,也会将人引到偏殿坐等,谁敢让太子爷门外站这么久?
    可如今不同了,这宫里皇子多的是,不得圣宠,便是王爷又如何?
    里头,终于有了动静,一个宫人低着头行至门口,勾着背行礼道:“闲王,皇后娘娘说,皇上今日睡的好,还没醒,怕闲王久等,让奴才来说一声,让闲王今日先行回去,改日再来请安。”
    宫人的话说的很婉转,却是没有一点温度。
    往日,即便是皇后,见着太子都的礼让三分,如今,却是能随口打发,在让人等了半个时辰之后。
    至于里面,皇上究竟是睡着还是醒着,都无关紧要,紧要的是上面对闲王现在的态度。
    若是皇上还有些在意闲王,皇后也不可能让宫人传这样的话。
    易九兮听罢,不见任何情绪,只是朝着殿内微微弯身行礼,“儿臣告退。”
    说完,利落转身,一点拖沓都没有,宫人抬头看了看,正好看到竞王迎面而来与闲王碰上。
    “奴才给竞王殿下请安,您稍后,奴才这就进去通报。”声音瞬间拔高,也能听出几分温度了。
    虽没什么过分的举动,可就是让人感觉出天差地别来。
    “有劳李公公。”竞王一身深紫蟒袍,头带金冠,腰间东珠特别打眼,虽是兄弟,可两人容貌相差甚大。
    竞王看着,面容线条偏柔和一些,也是一番俊美,气度不凡,脸上笑容直散到眸光深处,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见到易九兮,笑容更胜三分。
    “见过皇兄,皇兄可是有些日子没进宫了,本该到皇兄新府邸去,奈何一直公务缠身,如今协同墨相主持春闱,更是脱不开身,还请皇兄莫怪,改日,皇弟约上他们,到皇兄那热闹热闹去。”
    “皇弟为国事繁忙,着实辛苦,不过是搬个府邸,算不得事,改日,你们得空到府上坐坐,正好,再过些日子,府上后园的花都开了,正好来饮一杯。”
    一副兄弟和睦的画面。
    “启禀竞王,皇上正好醒了,皇后娘娘请您先进去等着。”刚才的李公公再次返回,声音依然高昂,眼里只有竞王,好似闲王已不存在,更别提什么不好意思。
    “皇兄,那皇弟便”竞王挥动衣袖指了指里面。
    “皇弟请,莫让父皇久等,告辞。”
    说完,笑着走下台阶,始终没有回头。
    父皇,从没在此时休憩的习惯,皇后是何等精明之人,纵然他如今只是个闲散王爷,皇后也断不会做的这般明显。
    父皇只是借皇后之手告知他如今对他这个闲王的态度罢了。
    见面都难,何谈其他?
    也罢,春光正好,春风送暖,他且闲便是,只要社稷安稳,江山稳固,百姓安居,大夏多一个闲王,有何不可。
    抬头,看了看天,山河无恙就好,倘若有朝一日
    闲王入宫请安,皇上并未召见,据说和竞王前后脚去的,竞王去见上了,易九兮还未出宫,宫外就已经知道消息了。
    这京都的风向变换,怕是以后闲王府是真的冷清了。
    “说了无用,何必自寻苦恼。”
    墨家山居院中,昔日成姬公主,如今的墨相夫人正拿着枝剪修剪花枝,身前桌上,摆放着一支白釉圆肚花拼,几枝新桃含苞待放的插在里面,别样写意。
    屋子里不冷不热,一身黑色暗金长袍看上去平添了几分气势,与一般人家的夫人气质既然不同,年近五十,岁月在她身上并未留下过多的痕迹,反是多了几份厚重感。
    出身宫中,历经两朝,前朝公主,当今相爷夫人,又怎可能是一般妇人能与之相比的。
    咔嚓一声,剪短花枝,插好之后看了看不甚满意,拔出重新修剪,慢条斯理看不出任何情绪。
    相对而坐的墨清凤发髻高素,比之那日在茶楼,更添几分贵气。
    “祖母,凤儿明白。”不过是心里依然不甘心罢了。
    这个孙女想什么,她如何不知?只是装作不知想看看,她自己能折腾到什么程度,几十年了,墨亦宏是什么人,她难道还不若一个孙女看的透?
    心大,却心思缜密,他每走一步,都会思虑再三。
    什么情啊爱啊,早就冲散在岁月的琐碎光阴里了,不过,她还是的蹲着几分昔日公主的架子,看着夫君的眼眸,还的带着几分余情,她才能一如既往的高枕无忧。
    夫君荣光,她才能妻贵。
    这孙女和自己,是同一种人,喜欢闲王不假,可喜欢权势也不假。
    相爷无需做什么,她自己折腾折腾便会做出选择,所以,她从没想过做什么,放任便是。
    “明白了就好,听说,你把梧桐赠人了?”
    “是孙女丢人了。”
    “既送出去了,便算了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祖母的眼睛,她才让人打听到,那兄弟两林了一座新府邸,据说是从淮安来的林家,前朝的一个旧臣而已。
    “孙女记下了。”既祖母说了,那边罢了,反正小叔自己也说了。
    “得空,入宫去你姑姑那坐坐,你也有些日子没进宫了。”
    墨清凤抿了下嘴,轻轻点了点头。
    “过几天,是罗府的四小姐及笄,你随祖母一同去吧。”看了孙女一眼,继续摆弄花枝,也该带她出去走走了。
    罗府?墨家和罗家,并没多大的往来,不过是面上过得去,再说,量大家族深交,对两家都么好处,皇上也容不下。
    罗家四小姐的及笄礼,就是给他们家下了帖子,按着祖母以前的做法,也是让人送了礼去就算完事。
    就算是罗家的小姐及笄,也劳不上祖母登门才是。
    眼中疑惑,却没多问,只乖巧的应下。
    “这位四小姐,也在这次备选名单中,你姑姑的意思,让我带你去见见。”若是赐婚墨家,免不得要制衡一下。
    搞不好,以后就是妯娌,抬头不见低头见。
    将孙女有些没放在心上,成姬也不急,放下剪子,看着已经完成的插花轻声道:“听闻,这位四小姐,曾是皇上意属的前太子妃人选。”
    果然,此言一出,墨清凤神色变了变。
    “孙女知道了。”祖母和姑姑,是想借机让她看看,人家罗府的四小姐是怎么做的。
    祖母和姑姑虽然一句重话没说,却是在无形的告诫她,让她知道,身为墨家女儿,该应该怎么做。
    让她收了任性,收了那些她们眼里无畏的不甘。
    她的人生轨迹,早已被安排好,她只要顺从,若想改变,也只能是成为竞王妃后,凭自己的本事。
    “去吧。”
    林府,林霜语看着棋盘边摆放的请帖,放下棋子拿起看了一眼。
    “及笄礼?”
    “罗家派人送了帖子来,你祖母她们不在,你是府上唯一女眷,你便代林家去一趟吧。”
    罗府给林家送帖?林霜语放下帖子,“好。”
    第120章 坦诚相待(1更)
    “你是如何知道那几个宅子是用来办书院的?”
    林宏图去看几个哥哥温习功课了,书房里就一老一少两人独处,坐在棋盘前,却没有下棋的意思。
    “还以为祖父这次也不会问。”林霜语浅浅一笑望着对方。
    老太爷起身走到书桌前,提笔写字,林霜语便也跟随起身,帮着整了整纸张,没一会,春希二字便映入眼帘。
    “祖父老了,你们心思多,祖父也顾不上,只能过问一句了。”
    他要问的,又何止一句?林霜语看着桌上的字,拿起轻轻吹着,“祖父的字已有筋骨了,可成一家。”
    老太爷放下笔没做声,等着答案。
    “我如何知道祖父要开办书院,怕不是祖父最想知道的事,祖父最想知道的,是我过去十几年的事对吗?”
    “如此明白,可是愿说了?”林老太爷目光犀利的看向林霜语,不负昔日慈爱。
    放下字,林霜语步至书桌前,朝着老太爷屈膝一礼,老太爷挥了挥手,让她坐下。
    林霜语也抚群坐下,“祖父,孙女无意隐瞒,但是,孙女想先听听,紫将当年兵变案。”她知道,有些事,太过匪夷所思,若是直接告诉老太爷,怕他年纪大,一时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