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先生此言差矣,俗话说,先生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宏图这孩子,是梅谋捡了个便宜,担了个师名罢了,这孩子得天独厚,记忆力极好,又心无杂念,不知几位先生可知晓,这孩子从小到大,看了多少书?”
几位老先生齐齐摇头,他们也想知道,因为宏图这孩子几乎是问到什么,都能知道一点一样,涉猎之广,有时候,让他们几个老东西都自叹不如。
这也是,他们今日会迫不及待来凑热闹的原因之一。
想看看,这孩子,究竟有多大的潜力,又有多深的底子。
周围,慢慢安静了下来,旁桌的都竖着耳朵听着,从梅之千进来,消息一出,就有不少看热闹的文人学士悄然而入,高价买了周围的座位。
这会听的几位老先生和梅先生如此评价一个学生,如何能不好奇。
“想必几位先生都知道,林家有一座书楼,一共三层,林家数代积攒的根底,都在那里头,这孩子,机会都看完了”
这话一出,不光是几位老先生瞪大眼看向老太爷,就是林宏正几兄弟和三爷他们几个也是。
他们林家书楼,老太爷什么时候
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林家书楼,老太爷是当家人,他想让谁进去,谁就能进去,他让小五进去,他们不说什么,可心里头尤其是几个小的。
或许,正像梅先生说的,小五是个天才,祖父才如此看重吧。
这件事,老太爷在知道林宏图要参加簪花节之后就没打算瞒着了,而且,他最近还在想一件事,书楼搬迁已经差不多了,这件事,他还想着,等簪花节后开启书楼再当众说的。
“诸位也是觉得,小小年纪,看了这么多书有些匪夷所思,其实对那孩子来说,看书,是他这些年,除了喝药之外,唯一可做的事,宏图那孩子,从小就身体不好,大夫曾说,他活不过十六身为祖父,便是想着,尽可能的让他无所遗憾,这孩子从小就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看书”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活不过十六
“祖父那五弟他他”林宏修几个刚才还有点失落,这会却是谁也不想去计较了,若是如此,祖父纵是再过分些,他们也能当做不知。
他们知道,小五从小身体不好,却没想到
“放心,小五洪福齐天,大夫说,小五的病,有指望了,应是没事会长命百岁的,你们没瞧着,最近他气色都好了许多?”
这件事说出来,老太爷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当长辈的,谁不想一碗水端平,可有时候做不到啊。
“祖父说得对,五弟洪福齐天,定会长命百岁。”林宏正说的几分肯定,他以前不是没吃过醋,不是没怪过祖父,可现在,他似乎都能释怀了。
数着生命流逝而过,知道终点在哪的日子,小五却能活的那么纯粹一脸阳光,他不如。
“不说这些,书楼的事,回头祖父再与你们细说,你们想去看就去,都是咱们林家先辈一代代留下的财富。”
老太爷挥了挥手,眸光中略有动容,却是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几位爷微微一动,老太爷刚才的话,他们应是没听错,要开书楼了
“孩子,总是自家的好,咱们这些当先生的,可别让旁人看了笑话,宏图如何,除了看他自己,还的看看被人瞧着没,那边可是墨家马车?”
梅之千收扇一指,将刚才略显沉重的气氛划破。
因他而起,也因他而终,大家都看了过去。
茶楼下,早就人声嘈杂一片了。
“墨清简这闷子,今日还是一样骚包,一个大男人,身上永远带着香”
水榭台内,云家二少双手环胸,冲着已经在朝中任职的罗天佑挤眉弄眼,别人不敢随意走动,他云二少可不一样。
“你身上难道没香?”好意思说别人,想不通,为啥这家伙就是盯着墨清简不放。
早就看出,他根本斗不过对方,这次找了帮手,神气了?虽说,林宏图小小年纪,的确让人惊艳,可是真能对上墨清简吗?
“本公子身上是龙涎香,哪跟他一样一股怪味。”
“一股怪味,偏有人爱追着问。”这些年,墨家公子到那,他云胤杰便追到那,不行,这么一想,他又忍不住要邪想。
要不得要不得。
“你当了几天官,嘴巴到是厉害了,罗大公子,今儿可是你最后一次参加簪花节了,簪花节规定,入朝为官一年满,都不可参加簪花节了,你可别晚节不保啊。”
“本公子只参加一项,谁想应战,随时奉陪。”
真该有人治治这臭屁的家伙才好,云胤杰呼了口气,不过,走图这一项,历年来,都是冷门项目,会点这一项的,压根就没几个,每年到是有,可最后,身边这家伙都是轻松取胜,稳坐走图魁首,还是算了
这簪花节,一共六项,可簪花节却有七个魁首。
六个单项的魁首加一个簪花魁首,六个单项魁首就不用说,一听便知,比试的六项中,最出色的那个便是该项魁首,至于簪花魁首
便是能同时赢下至少四个单项魁首之人这人,从有簪花节来,就出现过一个,那便是墨家公子,墨清简。
所以,人家墨公子才会有如此盛誉。
至于皇上说的前五名,实则是在魁首之外的女子排名。
女子同男子同参加六项比试,依着先后排名,各项中头两名女子,会有一场最后的较量,这较量男子是不参与的,共十二人,决出前五,没有魁首之说,能进前五并称簪花五淑。
当然,如果有女子夺得魁首,就自然列入簪花五淑,不用再与其他女子比试。
因为簪花节的魁首之争,最初便没有设定男女之分,所以,这魁首每年几乎都是男的,偶尔一两年会有女子出现,那都是传奇人物了。
比如墨清凤、罗真格、宫雪柔等几位大名在外的。
所以簪花五淑,其实就是为女子特设的一个名头,给簪花节添些雅趣和热闹。可即便如此,历年的簪花五淑,也是争得头破血流十分值得期待的。
至于皇家的,不管是公主还是郡主,不管是皇子还是世子,都是不允许参加的,否则,会坏了平衡变了味,这参赛的也就不能尽情发挥了,谁让,这天下最贵莫过皇室。
所以,这次端亲王府的诺郡主要参加都没戏,长公主一句话便堵回去了,规矩不能破!
这幸而是长公主主持,若换成其他几家,怕是要为难一番了。ap;lt;/tentap;gt;
九重华锦 ap;lt;/pap;gt;
第216章 簪花节1(1更)
簪花六项,分别是走图融合了马术、论书、琴、棋、画涵盖书法、还有最后一项是射几乎没有女子参加。
其中,要说最有看头的,该是走图和论书,可是,前者有个一直独占鳌头不肯下来的,所以弄的这几年参加的都没太有动力,也就没什么期待了。
好在,这位爷今年是最后一年,说不定,明年这项目又火热了,总算有盼头,至于论书,其实和走图一样,这魁首几乎都是固定的,墨家公子。
不过,能看看两位常胜魁首的表演也是享受,至于其他几项,那年都竞争激烈,不过,今年除了魁首之争让人期待,还有簪花五淑也是牵动人心啊。
这五淑之中,便有一位会被闲王当场点为正妃。
对于看热闹的看客来说,这闲王现在是太子也好,无珠王也罢,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极妙的风雅之事。
怎么说,人家还是皇子呢,听说,这次报名的女子不少,通过初选的也比往年多,皇上圣旨可是说了,不论出身,说不定,就点了个平民王妃出来,岂不是一段佳话。
今日,天公作美,春风和煦,不冷不热的让人心情都分外舒坦。
一辆辆马车驶入水榭台,能坐马车进来的,不是参加簪花节比试的,就是有资格进入水榭台观看的。
随着日头渐渐升起,这水榭台的坐席也快坐满了,除了内圈还有几个席棚尚在等候主人,就是宫中贵人的席位了。
像林霜语和林宏图,是参加比试的,马车直接就驶进了内圈的簪花台,这的席位,一字排开,一共七排,一排十个,很是壮观。
个个都是精细装扮来的,尤其是女子,百花争艳。
林家席棚在水榭台的最外围,要看到内圈的景象颇有些吃力,可好歹在水榭台上,依着林家如今的身份地位,本是没资格上水榭台的,这都算破例了。
所以,老太太带着媳妇孙女们,在宫人的引导下就坐之后便个个紧张的一句话都不敢说,主要是被这场面给镇住了。
老太太从前也是官太太,可这样大的场面,也是第一次见,以前,金汉的时候,也是有簪花节的,但是,那时候的簪花节,林家也从未参加过。
再说,往年的簪花节,哪有今年这场面。
“小姐,林家马车过来了。”
簪花台席位上,宫雪娇一身浅蓝,娉婷端方,阳光下,整个人好似笼罩在一层淡蓝色的光晕里,那套淡蓝色的长裙,款式格外别致,看似简单,细看之下,却是让人惊叹不已,这不是布料,是蓝翎雀羽所织。
难怪看着会泛着一层淡蓝色的光,这蓝翎雀羽的织锦工艺,流传已久了,没想到,今日却能见着一件蓝翎雀羽衣。
在一众女子中,宫雪娇生的绝对算不上特别出挑的,可胜在气质,恬淡可人中透着一股子聪慧,本就白皙,在这一身衣裳的映衬之下,肌肤仿佛带了一丝透明感,嫩的吹弹可破。
发髻简单而又精致,头上的发簪也极其讲究,配合着羽衣打造的羽簪,展翅欲飞,灵动过人。
“汤圆,没看错吧?”
“奴婢一直盯着眼看呢,不会错的。”到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可别太让小姐失望才好。
内圈墨家的席棚里,成姬也是一身盛装,目不斜视的品茶静候,只待皇上皇后及长公主等人入场,正式拉开这场簪花节的帷幕。
几位之前夺过魁首的贵门小姐,因着已经赐婚,所以都没参加。
放眼望去,各大家几乎都到了,不过此时,都被簪花台那边的动静给吸引了目光。
“林小姐、林公子,这边便是簪花台,所有参加簪花节比试的都坐在簪花台席,请。”
宫女规规矩矩的将牌子奉上朝着簪花台席做了个请的手势。
可低头之机,忍不住再次偷偷打量林霜语,心里暗诧,难怪长公主会给这位小姐下请函,端是不比她刚才见过的任何一位大家闺秀差。
不对,不但不差,而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宏图顺着看了一眼,这么多位置,只有最后面和最前面还有几个,看来他们刚才马车排队入水榭台耽搁太久,或者说,别人都来的太早。
“这位姐姐,有分席吗?”
嘴甜声音又好听,再加上一张让人难以招架的笑脸,宫女自然是愿意多回几句,“林公子,簪花台的席位是不分的。”不分男女,不分位次,意思就是,您看着哪里合适就坐哪儿吧。
“嗯,谢谢姐姐。”
宫女被谢的心里都熨帖了,更是客气。
“大姐姐,那咱们就坐前面吧,正好还空着几个。”后头远些,不如前面的席位看着真切,这些人,怎留了这么好的几个位置。
宫女刚要提醒一句,就听的人家林大小姐一声好便朝着第一排空座而去了。
这望着前头姐弟的背影,宫女一脸尴尬。
这簪花台席是不分位次,可谁都知道,那第一排是上届魁首的座位啊。
幸而是摆了十个席位
“怎么突然这般安静,咦天佑,那走来的是宏图吧?可算来了!”已经和罗天佑在第一排就坐的云胤杰碰了下罗天佑,怎么走这边来?
罗天佑撇了对方一眼,看着人家走过来不提醒,分明就是相看热闹还假装一副吃惊的样子,这家伙。
“师兄!怎么才来好似都坐满了啊,那就坐着吧。”作为师弟,起身迎一下,应该。
林宏图笑容满面,“好像是晚了点,我说怎么这么好的席位没人做,原来是师弟占座了啊,辛苦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