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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金木
    汉街一号。
    向思滢蹲在地上,捧着摔成几半的乐高,垂着头颦着眉,双颊有些发红,眼里都是氤氲的。
    “坏了...”她抬起头看看吕凯,撅着嘴,声音又娇又怕,像个不小心弄坏了东西,被家长抓了正着的孩子。
    这是怎么回事儿?来,咱把进度条往回拉一点。
    之前就提过,吕凯是个有很强的控制欲和破坏欲的人。他之所以会对向思滢感性趣,很大程度是因为看见了她身上那种,又乖又怂又任你盘的软糯性子。而后来东京一行,又被他发现这个小怂包的外皮里居然还裹着个小m的馅儿,那更是不舍得放开了。
    向思滢这个人,你要说她性子烈胆子大,她遇事儿就躲,说哭就哭,但凡是个有主意的,都能把她拿捏的死死的。你要说她心思纯胆子小,她又敢把欲望摊开给你看,又骚又媚,还总喜欢从午夜小电影里学些黄色废料。
    这样的姑娘,落在吕凯手里,那可不就是要毁了她的羞耻心,拔去她的韧性子,把她拴在心里,攥在手里,慢慢的把玩,一点点的调教,让她彻头彻尾都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刚刚那次,也是这样。吕凯被公司的事烦了好几天,又闻了一路的女人香,现下,他只想和这个属于自己的,一身纯白的女人,一起做点儿爱做的事儿,也好放松一下绷了一天的神经。
    她越是扭捏着不肯,吕凯就越想给她整服了!任她哭闹求饶扯理由,只当没听见的,扒了衣服捆着手抽红了屁股,还要按在镜子前掰开双腿玩给她看。
    要按照往常,向思滢早就湿的一塌糊涂任他摆布了,可偏偏今天她不想啊!她现在脑子里乱得很,一会儿是阿岗昆的红叶,一会儿是冰冷的浴室,吕凯的那些挑逗撩拨她根本顾不上去感受,只想赶紧去吃药睡觉,躲进被窝里什么都不要想了。
    干涩的甬道,因他的刺入带来一阵刺痛,向思滢惊呼一声挣开了他就往旁边躲。甩脱手上束缚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碰掉了他放在展架上的路虎乐高。这车本来就重,摔在地上滚了好几滚,碎成几段。
    见他珍藏的物件儿被自己弄坏了,你叫向思滢怎么能不哭,不怕,不委屈?
    可能您又要问了,向小怂包今天怎么就这么反常呢?要说这事儿啊,都怪那个张正!就是他的出现,成功的让今天这餐‘伪亲家’见面宴,成了小向同学的私人订制鸿门宴。
    老话怎么说来着?外甥像舅舅嘛!
    之前在广州,向思滢顾着生气没空往这方面想,今天再一看,这叔侄俩,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狐狸眼、高鼻梁,清冷的肤色,翘着腿搭着桌的闲适姿势,笑起来都会往左侧偏一偏头,连那嘴角扬起的弧度都一样!
    向思滢恨不得冲进洗手间把自己的隐形眼镜抠出来,只求一个看不清为净。好在中间隔着一个个子高坐的还直的吕凯,向思滢躲在他的身侧,强迫自己不去看也不去想,专心和眼前的食物作斗争。
    偏偏吕凯今天电话不断,他一走开,这完美的屏障就没了。杜嘉瑞在那边聊得火热,张正闲的没事做,就开始找她搭话,说的都是些东拉西扯的琐碎事儿,任她怎么含糊装傻,还要契而不舍的继续问!弄的向思滢不胜其烦,却又碍于礼貌,不得不去答。
    要说光是样子也就算了,侧着头不去看就好了嘛,偏偏那声音和语调也一模一样!这叔侄俩都是广州人,虽说没有太重的口音,但仔细听过去,还是能听出那一点点粤语的尾调。
    偏偏就是这一点点尾调,向思滢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和那抹血色的枫叶一起,扎在了她心里。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生在北京,自小学着陕北民歌的向思滢,为什么会唱那么多粤语歌呢?要说清这件事儿,咱们得插播一段回忆,把镜头拉回7年前的多伦多。
    许是方言和口味相近,风俗和习惯相同吧,海外的留学生多多少少,还是会依照原居地聚成小圈子。
    张翔宇也不例外,他是广州人,自然而然也认识了不少讲粤语的兄弟们。向思滢虽说生在北京,饮食习惯却不像个北方人,她偏爱清淡带甜的粤菜。
    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为了讨这只小馋猫的欢心,张翔宇没少带她去参加粤语圈的聚餐。餐前饭后,他们用粤语聊天,向思滢听不懂,又不好意思问,除了埋头苦吃,就是乖乖的坐在张翔宇身边当个陪衬。看他们笑了,也跟着笑,却又不知道是在笑什么,这样的聚餐,菜再好吃,也实在是磨人,去了几次,向思滢就没了兴趣。
    张翔宇是个多细心的人呐,他不点破向思滢的窘迫,也不强拉她去聚餐了。默默的把车内的嘻哈音乐都换成了粤语歌,晚上写完作业也不去打游戏了,找了一堆90年代的香港电影陪她看。听歌,看片,有人陪,这都是向思滢喜欢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拒绝咯。
    天天听,夜夜看,她迷上了那些年的港式女星,爱上了那些饱含深情的港式金曲。粤语独有的那份味道,向思滢也想学,奈何方言就是一座山,她怎么学都不对味儿,张翔宇也不笑她,只是一遍又一遍,耐心的教她。
    见她有些倦了,他就去学那些大段的绕口令,说是挑战,其实就是想逗她笑。看他攥着拳,皱着眉,调动每一块肌肉,用尽全力也分不清‘黑化肥和灰化肥’的那副蹩脚样子,总逗的她窝在沙发上乱笑。就这样,两个人你教教我,我教教你,玩笑间又抱在一起、笑作一团。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张翔宇的悉心指导下,很快,向思滢也能听懂他们之间的玩笑了。
    他的朋友都说,一听思思讲话就知道是小宇教的,那个拽拽的尾调,真是一模一样啊。张翔宇听了很是得意,笑着去搂她,她也笑,靠在他肩上,笑的像个得了小红花的孩子。
    她是真的开心。在温哥华的五百多天,如极夜一般,没有半点光明,没有半点温暖。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煎熬。没有爱,没有欲望,没有兴趣,如行尸走肉一般,万念俱灰。
    毕业后,她申请到了麦马,一个人搬到了安省。哪怕有潘玥陪在身边,日子还是一样昏暗无光。每天醒来,就是浑浑噩噩的等天黑,只盼时间流逝,生命流逝,在某一个再也撑不住的日子,结束这所有的苦痛。
    可是张翔宇出现了,他及时的出现了。用他的阳光、乐观、热情、和浪漫,聚成一束光,一束只为她而亮的光。终于,在他耐心的,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下,这束光划破了黑夜,照进了她心里,寻着这一点光亮,抓着这一点希望,向思滢对下一次日出有了期盼。
    极夜过去,便是极昼。
    那年秋天,枫叶红的像染了血。几个朋友一起,在阿岗昆公园附近租了套奢华的林间别墅,赏枫叶过周末。烤肉、火锅、啤酒,电动、k歌、打牌,二十来岁的人,总有用不完的精力,笑啊闹啊,谁也没发现向思滢偷偷上了楼。
    嬉闹间,不知是谁关了灯,拿着两个空酒瓶一路敲着,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客厅那边。依依白裙,盈盈黑眸,赤着脚披着发的向思滢坐在钢琴前,闭着眼深吸一口气。
    十指轻动,音符连成乐曲,秋风瑟瑟,吹起血色枫叶。
    ‘潮汐退和涨,月冷风和霜,夜雨的狂想,野花的微香。
    我的爱情全给你,全给我最爱,地老天荒仍未改。’
    一曲唱完,手指离开琴键,悬着的心放下了,她这才站起身,回过头去寻她的最爱。
    这是她学会的第一首粤语歌,偷偷练了许久。歌词里没有爱而不得的悔,也没有背信弃义的恨,尽是对美好爱情的憧憬和向往,配合她清甜又慵懒的声线,听的人心暖,看的人心颤。
    张翔宇拿着半瓶科罗纳愣在原地,眼神交汇的瞬间,他笑了,笑的很开心。
    确立关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张翔宇都觉得,他和向思滢的这段关系,全都建立在自己是在单方面的喜欢上。向思滢会礼貌的接受他的关心和照顾,也会乖巧漂亮的陪他去见朋友。她不作不闹不索取,不等不盼不主动。
    在他看来,喜欢可以是单方面的,而爱是有来有回的。他经常会想,是我做的还不够吗,还是她根本就不爱我?他想不明白,也不愿漠然等待,只好挖空脑筋,费尽心思去做尽浪漫的事,一遍又一遍,不遗余力的,表达着自己的喜欢。
    他试了又试等了又等,直到今天,终于等到了她的回应。他的那些喜欢,汇聚在一起,终于变成爱了。
    也就是那个晚上,伴着窗外连绵的红叶,向思滢正式而完整的,把自己交给了他,一抹艳红落在白裙上,染出枫叶的形状。
    而后的几个秋天,两人都会再回到这个林间别墅,依偎着,看那漫山遍野的红叶,吃着南瓜派,听他用那拽拽的尾调,说着地老天荒的情话。
    抛开那场闹剧,那四年的相处间,没有戏剧性的分分合合,也没有经历什么大起大落。他们的刻骨铭心,是用时间,用那些平淡的美好去浸润的。每一丝回忆,都有他的存在,每一次喜悦,都是他再分享,每一次痛哭,都有他的安慰。
    那曾是她的药,你叫她怎么忘?
    atelier-boisblonds流金木
    木质香,最适合每年去赏枫的时候用的一支香。欧珑家的大部分香水都带柑橘味,这支也不例外。低调,温暖,又有一种缠绕感,就像是一条牵扯着记忆的丝线,你静下来,就能感受到它,就会不自觉的去寻着它,越闻越好闻。
    嗯,我回来啦!这周可能还做不到稳定的日更,我尽量吧。爱你们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