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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她要怎么接受努力奔赴的那个人是他,为了圆满完成任务一次次伤害的那个人也是他?
    黑暗中,赵菀香因为孕期体内燥热,睡着睡着不耐地翻了个身,胳膊跟着软软地打了过来。
    沈奉回了神,在半空中接住,捏着她细软的手指按在了自己胸口,随后俯下身亲了亲她娇嫩的唇。
    下次吧,下次他就跟她坦白,他是因为灵魂不肯离去,一念之力才回来的。
    从来没有什么快穿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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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菀香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依旧是枕着她沈大哥一条手臂,在他怀里醒来的。
    她微微抬头,看到他毫不设防的睡颜,那种随之而来的心动和幸福,很快冲淡了昨晚上因为他逃避试探而产生的各种胡思乱想。
    她想通了,他现在既然不愿意坦白,或许真的因为有什么顾虑,那就等他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吧。
    她只要知道她是她沈大哥心里最放不下的人就可以了。
    她从他眉眼看到他薄薄的两片唇,心动的厉害,最终忍不住凑了上去,轻轻落上一吻,但是没料到当抬起头时,猛地对上了她沈大哥睁开的笑眼。
    她沈大哥竟然醒了。
    赵菀香一下面红耳赤。
    沈奉也没想到菀香会偷偷亲他,看她身子往后退,羞得想要逃避,他一只手臂圈住她后背,抬起另一只手掌扣住了她后脑勺。
    他一边动作一边笑。
    赵菀香被迫伏在他胸膛,一面脸红,一面又没法从他脸上移开视线,最终有些羞恼道,“沈大哥,你不要再笑了。”
    怪害臊的。
    沈奉这才有所收敛,怕压到她肚子,扶着她后背将人放在身边,然后支起手臂撑在她头一侧,从上而下看着她道,“我们家菀香为什么偷偷亲沈大哥?”
    他自问自答,“因为喜欢沈大哥,沈大哥也喜欢你。”
    他说完一下下地轻啄她唇角,手掌沿着她脖子轻轻地向上抚摸到她白净的脸上,又抚摸到她头发上。
    赵菀香很轻易就动情了。
    沈奉眼里也染了情*,但并不更进一步,只彼此抚摸,感受耳鬓厮磨的美好。
    外面天渐渐亮起来,窗户纸被照得发了白,光线漫进了屋里。
    沈奉这才松开赵菀香,但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脸上,微微沉吟后说道,“菀香,沈大哥想跟你说……”
    他左思右想,不忍心叫她再陷入困惑和烦恼,正要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了叩门声。
    队里干部小声又急迫地唤道,“连长,连长起来了吗!”
    第44章 (一更)
    沈奉□□部们叫走了, 临走的时候叫赵菀香再多睡会儿,不用急着起来,等食堂开饭, 他会叫范红英帮她把早饭带过来。
    赵菀香趴在枕头上看着他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没一会儿脚步声也远去了。
    她思绪不由停在刚才。
    她沈大哥想跟她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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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区医院。
    赵梅梅在昨天以前, 万万没想过自己会受到干部们的突发审问。
    她知道不说跟有妇之夫搞暧昧,没有通过组织同意, 即使跟人偷偷搞对象也不行, 所以勾搭指导员的时候分外小心谨慎。
    结果干部们过来后,直接拿出了铁证。
    是一张皱得很厉害的纸, 纸张破损严重,只有上面字迹还算清晰。
    赵梅梅看一眼差点崩溃。
    那东西是她写的,当初队部组织晚上学习, 她为了尽快钓到老张,借口让老张指导学习感受, 故意在日记本上写了一些大胆豪放的话刺激他。
    效果当然是好的,老张闹得脸红脖子粗, 但不仅放任她那么做了, 还没说过一句批评的话。
    当然她也没那么傻,会把那些东西留下给人发现当把柄, 转头就撕下来处理掉了。只不过当时何大姐突然跟老张离婚,两人的事在队里闹得沸沸扬扬, 她多少心虚害怕, 加上同寝室室友范红英那个积极分子, 总是白天黑夜地盯着她一举一动,导致她还留下一张纸条,只来得及揉成团塞进床板挨着的墙缝里没顾上销毁。
    再后来, 她就出了摔下山谷进了医院这事,天天为了这张脸悲伤春秋痛不欲生,要不是干部们找过来拿出证据,她都忘了那个纸团的存在,忘了自己还留下那么大疏漏。
    她当时吓坏了,要被扣个勾引有妇之夫的罪名,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她于是死命地哭,哭自己年少不懂事才犯了糊涂,哭自己除了在日记本写下过心情,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她只不过偷偷地,一厢情愿地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如果这都有错,她宁愿跳河死了,也好过事情公开后被大家指指点点嘲讽唾骂。
    干部们居然被她说动了,表情明显心软了。
    好在老张那头也坚决否认跟她有过任何牵扯,这件事当天只好不了了之。
    倒是何大姐过来,对着她冷笑了好一阵,好像在说,哪怕她再花言巧语,再会做戏,早晚也躲不过报应。
    赵梅梅心里特别生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什么报应不报应只不过是弱者给自己找的心理安慰,她真有报应,摔下山谷那天就死了,被饿狼围攻都活下来了,说明这次也一定能平安度过。
    哪怕最后队里决定严肃处理她,也得顾忌老张那个指导员的名声,不能把这件事给公开了。
    顶多就是承受一场批评。
    她那么想着,晚上安安稳稳睡着了。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病房里突然涌进来一群人,又是那群干部,这次却凶神恶煞,进来就扬声道,“赵梅梅,有人举报你跟指导员张向勇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是证据,看你还想怎么抵赖!”
    赵梅梅好像受了当头一棒,一个激灵彻底醒了,有证据能证明她和老张有不正当关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跟老张顶多暧昧,搞暧昧还能有证据证明?!
    她要辩解,她要申诉,但这次刚张了张嘴巴,就被七八双手从病床上拉扯下来,反拧着胳膊强行带出了病房。
    她下意识尖叫挣扎,随后在混乱中,看到老张同样狼狈地被一群人反扭着胳膊,从走廊那边走了过来。
    他被人按下头,还不甘心地冲何大姐不断道,“淑芬,那些证据都是假的,有人伪造诬陷我,你一定要相信我,等我回来!”
    何大姐在一旁冷笑,好像大仇得报一样痛快。
    赵梅梅又急又气,忍不住冲她骂道,“一定是你陷害我们,你,你不得好死——”
    何大姐对他俩的叫喊根本不屑一顾,只觉得心里痛快极了。
    她当初坚决地跟张向勇离婚,却并没有从痛苦的泥淖中走出来,她恨张向勇的鬼迷心窍,恨赵梅梅的勾引诱惑,恨他们两人彻底毁了她原本的生活。
    她更恨的是这两人死活不承认有不正当关系,一个死不悔改,一个还有脸天天跑医院感化她,试图劝她复婚,回到从前的生活。
    苍天有眼,终于让她等到他们奸情败露的这天,看到这一幕,她心里的不满不忿终于得到了释放。
    赵菀香还有半个月到预产期,加上队里和上面调查流言的事,她征得队里同意,就把工作交接给别人,在家待产了。
    沈奉不在家,范红英和慧芬一家怕她单独在家遇到什么突发意外,一有时间就往过跑。
    范红英早上送来了早饭,慧芬从她家里拿过两颗水煮蛋来,快到中午的时候,惠芬的妹妹又端来一碗洋芋饭,范红英下工回来,也跑来陪她坐着。
    赵菀香孕期嗜水果,这地方农作物贫瘠,但一年四季盛产水果,她沈大哥经常带回芭蕉菠萝,这个季节又往回带苹果和柑橘。
    只不过她不敢吃多,怕摄取太多糖分,慧芬的妹妹送饭过来时,她拿给了一些,范红英过来了,她把苹果切成小块儿,放在盘子里让她吃。
    范红英一口一个把苹果咬得卡擦卡擦地响,一边兴奋道,“赵梅梅和指导员被逮起来了,直接从医院带回来接受审查,有人举报他们乱搞男女关系,还有互相传过的小纸条为证!”
    赵菀香撕了橘子皮,刚剥下一瓣果肉要往她嘴里塞,闻言愣了愣,“小纸条?”
    “对呀,他们说内容可肉麻了,男的提醒女的多穿衣服注意保暖,女的撒娇自己不想干活,只想跟男的钻小树林。”
    范红英摇摇头,恶心透顶,“何大姐都跟指导员离婚了,指导员还天天跑医院求她原谅,死活不承认跟赵梅梅有奸’情……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下证据确凿,看他们还怎么抵赖。”
    她一张小嘴吧嗒吧嗒的,吃东西快,说话也快,没一会儿就把事情来龙去脉都交代清楚了。
    赵菀香听完后觉得好玄幻。
    她虽然对老张好感破灭了,也不否认他的一时鬼迷心窍差点害死何大姐,是罪无可恕的,但没料到他当时跟赵梅梅的关系竟然发展到了互相传纸条的地步。
    队里知青们偷偷传纸条,也不过挪用政治词汇来隐晦地表达感情,他们居然就那么大张旗鼓?!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问道,“怎么确认是他们写的?”
    “笔迹都对上了,说是一样样的。”
    “那小纸条又是怎么落到别人手里的?”
    “谁知道呢,反正我就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们活该。”
    ……
    当然活该。
    赵菀香奈何手里证据不足,加上流言查的还没结果,没法一次性解决赵梅梅,没想过她自己先倒霉了,这次不论有人蓄意报复还是什么,总之是痛快的,等待赵梅梅的不光是钉在耻辱柱上,还有严厉的惩罚。
    老张也别想再逃避责任了。
    只不过赵菀香下午打听了一下,那两人死活不认罪,直到后来她沈大哥亲自审问,老张才顶不住压力承认了,老张一承认,剩下的赵梅梅再负隅抵抗都注定没用了。
    队里查赵菀香流言的事也有了突破,运输队有个赶车的老汉跑来自首了。
    原来运输队能接触上那个自称赵菀香老乡的人,不是偶然,而是有这个老汉的暗中安排。
    这个老汉打了一辈子光棍,有天赵梅梅找到他,让他那么干,报酬是能摸下她的手。
    老汉没碰过女人,很轻易鬼迷了心窍,就听赵梅梅的话做出了安排。
    直到赵菀香流言传得到处都是,他才知道赵梅梅到底叫他干了什么,害怕得不行,这次一听赵梅梅出事了,就赶紧鼓起勇气向组织坦白了。
    干部们才审了赵梅梅男女关系问题,这又冒出来她有可能是制造赵菀香流言的幕后推手,各个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要是属实,这个赵梅梅可真是个大祸害。
    干部们意识到严重性,赶紧又把赵梅梅从禁闭室中提出来,再次严厉审问,赵梅梅明显慌了,但依旧咬死了不承认,一个劲地喊冤枉,她是被人诬陷。
    她那缠着大半张脸的纱布在先前挣扎中就松开了不少,这不停地又哭又叫的,缝合的伤口崩开,渗出不少血迹。
    她好像恍然不觉,只急着给自己辩解,但根本换不来任何人的同情。
    之后又过了几天,上面也传来消息,李凤华包办婚姻确凿无疑,公安还在她和女儿赵梅梅的来往信件中,发现了她们恶意举报军官,制造赵菀香流言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