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把我跟那些人比？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吗？”他忍无可忍，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经常嘲讽他，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以前做他的助理时唯唯诺诺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演戏方面天赋异禀。此刻，他真想捏死她！
    “当明星久了，觉得别人都比你低等吗？他们到你眼里就是不堪的人了？”说到底，她连那些人都比不上，起码人家在行业里混得比她好，而她不过是一只小白。走到哪里都没有存在感。
    “徐萱萱，你够了！”他捏紧她的下巴，她已经疼得快哭了，偏偏还要咬住牙齿瞪着他。
    “你记得我姓徐，呵呵，很好。”她冷笑。原来自己还是有点存在感的。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他忽然松开了手，整个人垮了一样，无力地靠在围栏上。
    他多想讨她的欢心，可到她的面前，看见她对他唯恐避之不及又不耐烦的样子，他心里窝着一团火，生生地把那些甜言蜜语都给咽回肚子里去。所以平时说出来的话都成了一把把刀子，毫不客气地扎在她心上。
    “你说话总是莫名其妙，我要你做什么啊？你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跟他很难沟通，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她刚要抬脚往宴会厅那边去，他伸手猛地扯住她的手，很用力地抓着她的胳膊，也不怕弄疼她。他不会心疼她痛，恨不得她痛得哭出来，跟他求饶。
    可她就是狠狠地瞪他，也不肯放低姿态。
    若是以前，她敢这样对他么，绝对不敢。她不仅不敢，还会讨好他。
    “你这么讨厌我，是因为我想给雨晗姐做助理前没有先跟你打招呼吗？”她想来想去，他讨厌她只有这个原因了。
    他无语了，他对她这么特殊，她一点也感觉不到他喜欢她吗?他万少对谁这么热情过？别人想巴结他，他都不随便给机会，他对她已经够关注的了，她还真是笨死了。前几年他谈过的两个女朋友都是对方主动来追他，他心里太想姜雨晗了才将就着谈恋爱，以为可以分散自己思念逝者的痛苦，没想到一点用处也没有。
    “还是因为你喜欢雨晗姐，可她现在回到凌总的身边了，你心里难受，所以冲我发脾气？”她又猜了第二种可能。
    他放开了她的手，径直朝宴会厅走去，留下一句：“对牛弹琴。”
    谁是牛，谁是琴？她胸口仿佛卡着一口老血，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想死的心都有了。倒了八辈子的霉，遇到这个大少爷脾气的主儿。
    万嵩回到宴会厅，直接朝门外走去，心情不好，没心思玩。陆芬见他急匆匆地往外走，便急急地喊住他。他第一次假装没有听见，可陆芬不死心又叫了两次，他不能不给面子，便停下了脚步。
    陆芬和凌烨正在交谈，这下连凌烨也看到他不高兴了。凌烨那个犀利的眼神扫过来，就跟扫描机一样，将他的心思看了个透。
    陆芬问他：“万少，谁惹你了，满脸小委屈的？”这话带着打趣的成分。
    不想却踩到了万嵩的雷点，他甩了脸色：“烦着呢！”
    凌烨举着香槟酒杯放到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恍若未闻，一切与他无关。
    万嵩见他这样冷淡，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自己跟凌烨一比，显得有些狂躁。凌烨总是一副泰然处之的性子，万嵩接触他不多，可却也没见过他急躁的样子。陆芬担心地看着他，还以为他遇到了麻烦。他不好意思地冲陆芬叹了口气，走到陆芬旁边的长桌，从桌上拿了一杯香槟与她干杯。
    “谢谢关心，导演。”万嵩先干为敬。
    陆芬了解他的脾性，不会跟他计较他刚才的态度：“谁惹万少不高兴了，我帮你收拾他。”
    “徐萱萱。”他毫不犹豫地答道。不奢求导演替他收拾那个笨女生，只是不想撒谎罢了。
    凌烨似乎早猜到了一样，嘴角上扬起一个会心的弧度，很小的弧度，一般人不轻易察觉。可万嵩不是一般人，他一直在注意凌烨的表情。
    “她怎么了？”陆芬对萱萱了解很少，对她的印象仅止于原来是万嵩的助理，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姜雨晗的助理。
    “她笨呗，老是冲撞我。导演，你看你要怎么收拾她呢？”万嵩放下酒杯，忽然感兴趣地问陆芬。
    陆芬错愕地看着他：“我见到她，跟她说说，以后对你放尊重点。”
    他竟跟一个小女生过不去，陆芬着实意外。按理说，万嵩性子虽倨傲，不易亲近，但他很有分寸，从不轻易欺负别人，或者跟别人起争执。
    凌烨望着不远处在跟别人聊天的雨晗，眼睛微微眯起笑了，她看上去很开心，笑得甜甜的，他看了心里也甜甜的。曾几何时，他跟她有过这样舒心的日子过，
    万嵩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雨晗，这男人对谁都是冰山面孔，唯有对雨晗才会露出那样的柔情蜜意。
    “咳咳，我说凌总，你每次碰到我就不说话，对我有意见吗？”万嵩干咳两声，伸手在凌烨面前打了个响指，吸引他收回视线。
    “没意见。”他淡淡地说道。
    “那我刚才和导演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为什么一言不发，装高冷啊？”万嵩一副急需关爱的样子，令他感到好笑。
    他说：“我本来就高冷，不需要装。”
    万嵩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又是干咳了几下。陆芬忍不住偷偷笑了，凌总有时候说话很幽默嘛，真看不出来。一般没有人会说自己高冷，而且还说得像是一个优点，凌总是陆芬见过的第一人。
    “我简直是找虐。”万嵩后悔跟凌烨说话了。
    “你跟她有一道很难跨越的鸿沟，你知道是什么吗？”他实在看不下去万嵩在处理感情时的蠢样，由不得又要点拨他一下。
    万嵩总算听到了有价值的话，眼睛一亮，“什么?”
    “在你自己身上。我想你到现在还没跟她说过那四个字吧？”
    “哪四个字？”万嵩和陆芬异口同声问道。
    “我喜欢你。”他很自然地念出来了。
    万嵩抱住自己的胸，往后一退。“靠，你一个大老爷们喜欢我？”
    陆芬也是吓了一跳，凌总喜欢万嵩？
    他无语地瞅着万嵩，“你果然蠢。”
    “你说话客气点！”万嵩不满地说。
    “你连这四个字都说不出口，你凭什么要求她对你友好？你对她很强势，死傲娇，她会喜欢你？”他说着遗憾地摇了摇头，万嵩这个蠢瓜，亏他曾经还拿这个蠢瓜当情敌，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好吗。以前他真是太高估万嵩了。
    不过，感谢万嵩的蠢，所以在最初认识姜雨晗的时候没有把她追到手。不然凭万嵩对她的喜欢，他们在一起的话，一定能成为幸福的小恋人，也轮不到顾元贺追到她，更不会轮到他与她相恋。
    想到这点，他就没那么嫌弃万嵩了。有时候人蠢一点，对别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万嵩若是知道他这些想法，估计要气到跳墙。
    “也许你说得有道理吧。”万嵩低下头思考着，那四个字好难说出口，好难好难。
    陆芬发现了新大陆般兴奋：“万少，你喜欢萱萱？”
    “没有！我上个厕所去。”万嵩条件反射般否认，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陆芬啧啧称奇，谁能想到大明星会喜欢上小助理！这个题材拍成电影也不错哦。
    这个时候，萱萱从阳台上也回来了，脸色晦暗，心情很不好。陆芬想过去找她聊聊，谈谈她和万嵩之间的那点事，被凌烨拦下了。
    凌烨说：“不要插手，让他们自己随缘。”强扭的瓜不甜，当事人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心思，旁观者瞎搅和未必好。
    陆芬听话地点点头，凌烨这是让她保持沉默，那她就听凌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