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多笑笑就好
    两个男人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这个正在消失的时间法阵，至到它完全消失他们才不舍地移开视线。这时，这场及时雨已经停了。
    荣狄问道:“就算我不在你也可以干掉他吧？”
    “或许吧，但我想送走的人是我的朋友，而不是一只怪物，所以我才让你出手帮忙。”胖子法师似乎有些忧伤，对着荣狄说道:“抱歉啊，让你留下了不愉快的经历。”
    这个人果然也是个温柔的人，虽然他中二起来似乎没救了，可是他骨子里还是潜藏在一份不让别人知道的温柔。搞不好他就是用他的中二病作为面具来掩盖自己内心真正的一面吧。
    突然想时忆的他淡然地微微一笑，说道:“你还真个温柔的人。”
    法师似乎愣了愣，他那被脂肪填充而变得丰满的脸变得有些木然，他就这样呆呆地看着荣狄几秒，这个少说也是大叔价格的家伙似乎害羞了。嗯，他的脸红了。
    “别这样夸我。”他笑了笑，掩盖了羞涩的表情，然后说道:“我会害羞的。”
    真是个有趣的大叔……
    荣狄忍俊不禁，说道:“你果然很有趣。”
    “或许吧。”他淡淡一笑:“因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以后也教我使用魔法吧。”荣狄笑道:“你的眼睛放映机就很厉害，那真的是民用魔法吗？”
    “我一直都有把我的知识用在民用方面的打算，结果那些人一直让想让我留下来研究毁灭性魔法，真是的。现在已经不流行战斗了好不好……”说着，极乐自在得意一笑:“所以呢，我就留下来的魔法咒文里除了加入了和动漫有关留言外，我还改写了一些段落的咒文，他们不懂动漫梗是很难破解我留下来的魔法的……”
    忽然，极乐自在眼里闪过一丝悲伤，“那个眼睛放映机，就是威尔给我的灵感……”
    提到已故之人，不管是谁多少都会有些伤感。极乐自在对着荣狄说道:“学习魔法需要一定的天赋，你的身体已经觉醒了灵力，放着灵术不练，你这是暴殄天物啊。”
    “这么说，我没有学习魔法的才能？”荣狄有些小失落。他小时候看哈利波特电影的时候，也是希望过在他十一岁的时候会有一只猫头鹰送了一封信的啊。
    “也不是，我可以交你学一些普通一点的魔法。”胖子法师笑道。
    “什么魔法？”荣狄顿时眼前一亮。
    “魔法口袋，这是一种非常实用的魔法，能把物体放到口袋里魔法哦。”极乐自在非常得意，宛如一个炫耀自己看了电视剧前一集的孩童。
    卧槽！这不是时忆会的那个魔法吗？这可比网文里的空间戒指什么厉害多了。
    “想学吗？”胖子法师诱惑性地问了一句。
    “当然想学！”荣狄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回去吧，我会在坤中呆一段时间，好好地研究一下魔法。”胖子法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你好像也是写小说的吧？来交流一下吧。我非常喜欢黑暗幻想题材的童话。”
    荣狄突然觉得自己和他的距离接近了一些，人生中能遇到和自己喜欢的事情一样的人真的是非常的少，而且这个人还和自己是在一个“世界”的。荣狄有时候会觉得踏入妖怪的这个光怪陆离奇异世界后，会离原来的世界非常地远，像交流小说之类的说不定只会停留在和编辑的对话里。现在遇到了这个胖子法师也喜欢小说，那还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不禁在想，这个极乐自在真的是厉害的角色，他之前和吸血鬼的打斗只是小打小闹，而魔法轻易地改变了地形，还召唤来了天体……荣狄觉得自己就是一只井底之蛙，现在他爬上了井口，因此他的视野也开拓了不少……
    “对了魔法师都不是体质和普通人一样吗？”荣狄问出了这个几乎是个阿宅都会知道的问题。
    而极乐自在却无奈一笑:“那是人类的偏见，魔法师使用越强大的魔法越是要强大的身体和精神。所以，几乎每一个法师都是近战法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
    说着，极乐自在似乎说了一句咒语将周围这个魔法空间里的魔力回收到手上，后者在他掌心中形成了一个蓝色的立方体。
    倏然，这位胖子法师脸色一变，他的视线也在这个时候凝视着身边的一间老旧的教堂里。
    看着他的表情，荣狄也感觉到了不对，问道:“怎么了？哪里有什么不对吗？”
    “我回收的魔力除了我和威尔的魔力外，还有一个人的魔力……”说着，极乐自在握紧了手上的魔杖。
    荣狄也变得警惕起来，让地面上的水周旋在自己的身边。他就这样跟在了胖子法师的后面，两个人来到了那间旧教堂前。这倒霉的房子挡在了威尔的路上，所以它在被拆迁之前就已经毁了一半。
    洋楼的款式就算以现在的眼光来看也不算落后，可见其“年轻”的时候应该也算这条街的“街花”。洋房子的房顶是常常能在电影里看到和宗教信仰挂钩的尖顶构造，玻璃橱窗上的壁画说的是圣经里的某个故事。
    然而，紧张兮兮的荣狄两人可没心情研究这些，他们小心翼翼地踏入了教堂里。大厅里是一些毁坏不堪发着腐烂的臭味的长椅，前面的十字架早就倒下，还碎成了几截，其中的一截还砸到了忏悔室上。
    极乐自在指着那间破旧不堪的忏悔室说道:“魔力的来源就是这里，这个力量而且还很强大……”
    荣狄咽了一口口水，虽然他有些害怕，但还是忍不住说道:“别告诉我里面会跳会一个皮肤腐烂的神父啊。”
    “怎么？你害怕了？”胖子法师似乎有些不悦，“你可是白丽的孙子啊，别这么没出息。”
    “我才没有害怕，彼得.帕克（蜘蛛侠）在情况不乐观的时候就会一直说话，这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心情。”荣狄这个老小孩就是不服输，用上了漫画里的知识。
    而极乐自在白了他一眼，“那你打架的时候最好少说话！当心咬到舌头！”
    和荣狄一样，这货也是个不服输的人。怎么说这个胖子法师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小雏鸟的想法他怎么会不清楚，只是他也没说破而已。
    “影子戏法！”说着，胖子法师重重得跺了一下脚。在魔力的带动下，他的影子像是被赋予生命一样蠕动起来，然后诡异上升，最后形成人形。影子人和胖子法师不一样，这货苗条得很，又高又瘦，明明他的主人就是个胖子咋差距就这么大呢？
    “把忏悔室拆了。”胖子法师命令道。
    接受命令的影子向他的主人立正敬礼后才去工作。不知是他力气大，还是忏悔室皮脆他三下两下就把忏悔室锤扁了。工作结束，影子人呆呆地看着他的主人，好似在等待新的命令一般。
    “把木头都搬走。”极乐自在依旧是以命令的语气说道。
    看着影子人一手抬一个木板，另外一只手扛着个看上去就觉得重得不行的铁门，荣狄有感而言:“力气真大，那身身材是用来看的吗？”
    注意到极乐自在那有些不自在的脸色，荣狄才赶忙改口，“我是说迷惑敌人……”
    极乐自在又翻了个白眼，无奈道:“那只是个魔法……”
    “可是那不是你的影子吗？这样命令自己你不会觉得有点奇怪吗？”荣狄问道。
    “这只能说你还是正常人的思维，有些为了魔法而疯狂的人会用魔法改造自己的身体，就和电影里的科学狂人用科学技术改造自己一样。用你的漫画知识来说就是大概就是《蜘蛛侠》里蜥蜴人。”胖子法师说道:“影子也是身体的一部分，就像是活动手指一样，你这样想就行了。”
    荣狄这才焕然大悟，可是他又觉得有点违和。而极乐自在却说道:“你控制水不也是一样吗？在普通人看来，你也很奇怪啊！”
    就是这个！一旦以正常人的角度来看这事就是有那里不对，可是站在超越人类的妖怪、魔法师的角度去看……那就不一样了！
    荣狄有时候会想，其实他现在就在想——我会不会已经不是人类了呢？奶奶说他是有选择的，可以选择一个使用妖怪力量的人。可是这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要是有一天真的面临选择一边就得和另外一边决裂的时候该怎么办？
    聊天室的效果还在，胖子法师刚刚忘记收回这个魔法了。他看出了这个年轻人的想法，作为一个走过许多路的旅行者，他不觉得给别人答案是一件好事。对于荣狄的烦恼他也只是笑了笑，说道:“做出什么选择并不重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呃……”荣狄忽然觉得有些意外。
    “人生的一生还真的没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说着，他话锋一转，收起笑容，略有些严肃地说:“做想要做的事情，做该要做的事情，不做会后悔的事情，不做违背良心违背法律的事情，保持本心把前面的事情都做好有始有终。然后……多笑笑就好了。”（注）
    荣狄意识到这个胖子似乎像个老者一样在开导自己，他也认真想了想法师的话，却不禁笑了笑，说道:“除了最好那个‘多笑笑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似乎有些难。”
    胖子也笑了。
    荣狄接着说:“人的一生真的能做这么多事情吗？”
    “这种事情因人而异。”胖子似乎笑得有些开心，“你就可以从多笑笑开始做起。”
    “那不是最后一个吗？”
    “你没听说过结束亦是开始吗？”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似乎都开朗了一些。
    老教堂里之前的气氛还是有些阴森紧张的，现在却变得相当愉快。男人嘛，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一旦聊得来，你就是你哥们了，是兄弟了！
    这时候，胖子法师才发现他的影子人已经工作结束了好一阵子了，而影子人的前面是一个通往地下室的入口。
    气氛随之一改，极乐自在命令道:“下去！”
    注:那句话不仅仅是对主角说的，来猜猜极乐自在还想对谁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