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时候淘气,我多说了几句而已。”傅老大看着宁寒的脸,轻轻地将手里的香烟点燃。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喷云吐雾,好像是老朋友一般。
“问了那么多问题,总该我问你了吧?”
傅老大看着宁寒问道。
宁寒点点头,摊开手让傅老大开始。
傅老大锐利的眼睛盯着宁寒,看了一眼地上正在睡觉的马泽楷,笑着问道:“他做了什么?”
宁寒也不打算和傅老大说谎。他也清楚,傅老大这样的人物只要他想知道一件事,他就一定能够知道。看着眼前的傅老大,宁寒说道:“我的未婚妻办了一个企业,手里有几个专利,京都来人想要弄到这个专利,便让马泽楷上门威胁。”
傅老大嘿嘿一笑:“冤有头债有主,找了马泽楷,是不是应该去找京都的那个人了?”
宁寒摇头:“现在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只是推断马泽楷和那个人有关系而已。”
“明白了。你是要把马泽楷带回去审问一番了。”
傅老大笑着,对着宁寒伸出手:“把枪给我,我们这行永远都有一个臭毛病,就是不想有人的神伤有枪,自己没有。”
宁寒想了想,也对。自己进来的时候身上带着枪,从马泽楷的身上还拿了一把。将马泽楷的手枪交给傅老大,宁寒问道:“你女儿怎么回事?”
傅老大的脸色再一次变了:“你想知道?”
“我觉得我们谈得来。”
场面陷入寂静。宁寒与傅老大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言不发。微风吹过,在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壁炉中发出木材燃烧的噼啪响声。宁寒看着傅老大,傅老大看着宁寒。
“如果你愿意说,我也愿意听,说不定我有办法能够解决。”宁寒说道:“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那就当我没问。”
傅老大看着宁寒的眼睛,忽然间伤感起来。年纪大了,本来就容易伤感,何况宁寒让他回忆的是一个自己不愿意回想的事情。
“你真的有办法?”
傅老大看着宁寒问道。
“我可以试试。现在我什么也不知道,谈不上有办法。”
宁寒看着傅老大的脸说道:“而且我刚才救了你的命,你应该清楚。”
看着宁寒的脸,傅老大微微叹气,说起了自己以前的经历。
原来,傅老大直到三十八岁才结婚,结婚之后两年才有了一个女儿。老来得女的傅老大十分兴奋,恨不得将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这个女儿。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傅老大萌生了退休的想法,可是在看到大学的高昂学费之后,傅老大只能够继续。
继续的恶果很快就来了,在女儿上高中的那一年,傅老大新收了一个小弟,这个小伙子帅气不说,还十分圆滑,很快就和自己的女儿勾搭搭了一起。不仅是女儿喜欢,就连自己的老婆也极为欣赏。
唯有傅老大,看出了一些端倪。
“我自己的小弟,难道我会不清楚?”
傅老大看着宁寒说道:“你可以说我独裁,也可以说我不近人情,但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这我的女儿跳进火坑里!”
“大家都年轻过,也知道年轻时候的那些事情。刚开始的时候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那个家伙在和我女儿约会的同时还到了红灯区去风流快活!还用公司的公款吃喝!”
“这样的人渣,我怎么会让她嫁给他?”
傅老大直到现在说起这件事也十分愤怒,一边说着一边涨红了脸,宁寒可以确定,如果那个家伙现在出现在傅老大眼前,傅老大一定会出手将其击杀!
“后来呢?”
宁寒给傅老大倒了杯茶,熟练地就好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后来,我和女儿大吵一架,让她发誓永远不见那个小子!”
傅老大说到这里,语气明显伤感起来:“本来我也做好了安排,让那个家伙去国外一段时间,负责我们在海外的一个小业务,可是谁知道,他们两个约好了那天晚上一起离开!”
“我气极了!我让人杀了他!”
宁寒明白了,摆摆手让傅老大不用继续说了。小姑娘在家里等了整整一个晚上,等来的只有无尽的失望和空虚。相思成疾,成了现在这样。听起来真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你有什么办法?从那天开始她就是现在这样。”
傅老大看着宁寒说道:“人们都说,她的魂跟着那个小子一起走了。”
宁寒看了看傅老大的脸,忽然间有些心疼这个老人。看起来是风光无限的天涯市黑邦的领头人物,实际上家里还是破事一堆,更是因为自己的选择,让女儿成了现在这样。
“傅老大,还有一个小时,警备府的人就会到这里来。”
宁寒看着傅老大说道:“你现在最好带着你的手下和你女儿离开,我会想办法联系你,日后如果我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我一定治好你女儿。”
看着宁寒的脸,傅老大嘿嘿一笑,有些疑惑地问道:“一个为警备府工作的人,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不全是为警备府工作,更多的时候我是为了自己工作。”
宁寒看着傅老大说道:“而且,我和你谈得来,以后可能也需要你的帮助。”
“趁着现在,赶紧走吧。”
宁寒看了一眼傅老大,转身就走。他扛起了马泽楷,正要下楼,傅老大站在身后说道:“如果你能够治好我的女儿,整个天涯市的黑邦,都听你的话。”
宁寒转过头看着傅老大,忽然间感觉到这个家伙和正常的平凡的人没有什么两样。
平凡人为了生活奔波,而傅老大则是为了生活卖命,同样的,还要面对家里人的各种各样的事情。
比起那些曾经和自己打过交道的其他人,傅老大更像是一个人,起码他还没有被欲望和金钱泯灭人性。
离开了庄园,宁寒刚刚上车,身后的庄园就开出了无数的车子,快速离开。
琥珀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吃惊,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一锅端了吗?”
宁寒轻轻一笑:“一个私人安保公司,涉及到了一些黑邦的生意,不能说就是黑邦对不对?”
“而且,难道你忘了上一次开会的时候我说过的话?”
宁寒脸上带着笑,却十分沉重:“以前都是为帝国活着,为皇帝活着,但是现在,我希望你们能够为了自己活着。”
“别人我管不了,但你们都是和我一起上来的,和我一起在战场上杀过人扛过子弹的,你们的将来我很关心。”
宁寒说完,拍了拍四号的肩膀。四号发动了汽车离开了这里,在半路上和警备府的车子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