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子萱不知道他们这是怎么了，只能看见不少一看就是含沙城的人此时都是一副悲怆的神色。
    宁寒此时已经从斗场上到了观众席，停在离闵子萱还有一段距离地位置说。
    “那是含沙城的丧钟，每确定当任城主死后都会鸣响的东西。”
    剩下的话宁寒没有多说，但是从闵子萱陡然瞪大眼睛中可以看出，她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凯尔死了。”
    听到下人汇报的消息，和那小时候听过三次的悠长的丧钟，赫连兰连想都不想直接冲了出去，直奔城主府。
    赫连霍一见也是紧忙安排好守城士兵卡死各个出城口，随后带了一支队伍也跟着跑了出去。
    等到他们的，就是已经在城主府座前，已经割颈自杀的凯尔。
    事后无论多少年，赫连兰都不敢回想那一天凯尔身下到底留了多少血，只记得原本乳白色的地板砖上全是红的液体。
    “凯尔！”
    她想要冲上去抱着已经白到没有生机的凯尔，却被守在门口的凡生一把拦住。
    赫连兰连想都不带想就直接揪着凡生的领子说。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动的手？”
    即使离得再远，她也看得见凯尔身上的那把短剑正是这几天凡生身上别的那一把。
    凡生没有去掰她的手，即使脸已经憋的通红也依旧沉稳地解释说。
    “是凯尔城主向我要来短剑自刎，不是我动的手。”
    没等赫连兰再次质问，赶到的赫连霍就一把把女儿拽回了自己的身边。
    他一边示意凡生赶紧离开，一边安慰赫连兰不要太过伤心。
    “我知道你喜欢他，孩子，可是你要学会接受现实。”
    赫连兰原本一直忍着的泪水立马留了下来，一直哭到宁寒他们赶回来。
    宁寒顺手推了下闵子萱，这种情况也只有女孩子之间能够彼此安慰了。
    赫连霍则等赫连兰被闵子萱带远后，直接朝着宁寒单膝跪下。
    “含沙城护城守将赫连霍，见过将军！”
    宁寒当即就让他起来，现在来不及叙旧，当务之急是处理含沙城城主葬礼一事。
    对于这件事，赫连霍觉得可以照着原本的礼制来，却被宁寒直接拒绝。
    “如果真要照着原本的规矩停灵瞻仰的话，那么他的身体就留不了几天，会直接被有心之人盗走。”
    赫连霍忍不住瞪圆了眼，不敢相信还有谁这么大胆子敢对含沙城城主动手。
    “他们就不怕含沙城联合其他城主报复吗？”
    贪狼在一旁忍不住冷笑说。
    “赫连前辈，你看龙城城主那样就知道了，哦对，还有腾列斯。”
    “凯尔城主为了摆脱那些人也花了不少功夫，最终不也没躲过？”
    最近龙域内闹得风风火火的外人借龙域实力为非作歹的消息，赫连霍也听过，只是没想到自家准女婿竟然也会参上一脚。
    “那依您看，直接火化？”
    赫连霍心情着实复杂，现在城主没了，唯一能取点作用的就是他，就是不知道他女儿还能不能缓过来。
    火化的提议被宁寒直接认可，为了保护凯尔最后尊严，守城军直接在一日之内办好了所有流程，并在全城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将其骨灰安葬在了含沙城最奢华的墓地里。
    为了防止含沙城居民被利用，赫连霍更是直接把整件事的起因给列了出来，发成了公告张贴在全城大小告示栏。
    一时间，整个含沙城都团结了起来。
    而赫连兰则在那一日见到凯尔最后一面后，就一直消沉着。
    闵子萱生怕她出事，还专门跑过来看她，最后忍不住开导她说。
    “凯尔一定也不会希望变成这个样子，振作一点吧。”
    趁着赫连兰刚扭头，闵子萱顺势把过来前宁寒让她转交的信塞给了赫连兰。
    据说那是凯尔一开始就写好的，留给赫连兰一人的信件。
    等到赫连兰看完，整个人已经哭成了泪人。
    赫连兰哽咽地对闵子萱说。
    “他说他逃不开，希望我能继续替他爱着这座城市，爱着臣民！”
    “他为什么不记得曾经答应过我要长命百岁，共度余生啊？”
    闵子萱神情复杂地看着她，眼中多少带着些同情，她毫不怀疑，如果有一天自己面临相同的处境，恐怕会和赫连兰一样心疼。
    “这是宁寒让我交给你的信，还有这个印章。”
    她双手捧起那个象征着含沙城城主的印章，缓缓的递给赫连兰说。
    “他说，凯尔认为最适合坐下一任城主的是你，也相信你能替凯尔讨回公道。”
    “从那群人手里。”
    ……
    “怎么样，收了吗？”
    等到闵子萱回来，车上三个大男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闵子萱点了点头，表示过程很顺利，受到某种情绪影响，她靠在宁寒的手臂边简单的说了下之前的情况。
    “赫连兰答应说会照顾好这座城，也同意和帝国合作揪出幕后的真凶。”
    “互关她要求可以的话，想要亲手斩杀那些逼着凯尔陷入困境的家伙。”
    宁寒知道她估计也受到了情绪波动的影响，一点点地拍着安慰她。
    贪狼则老实地回到驾驶坐上充当司机，副驾驶的凡生则因为赫连兰半夜约他出去打架而受了伤，暂时没办法替代贪狼。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缓缓驶离含沙城。等后视镜中再也看不见含沙城的影子时，贪狼才问出今天的第一个问题。
    “赫连前辈他们真的能挡得住那些家伙吗？”
    宁寒保持着姿势说没事。
    “那些人已经丢了仅有的三个实验体，不可能再继续待下去了，不然就会被帝国直接绞杀。”
    然而贪狼的视线却早就被前方一个白色的人形身影给吸引了过去，根本没听宁寒讲什么。
    见那个身影还在，贪狼估摸着路线没错，便一脚油门踩了过去停在那道身影旁边。
    刚一扭头，就被白色斗篷下的人脸吓得不轻。
    “鬼啊！”
    紧接着一个本该死去的人站在那儿朝着他们打起了招呼。
    “等你们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