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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小枫的吃相并不难看,但到底挨过饿,也没人教,他吃的珍惜,入嘴的时候多少带这些急切,头几乎要埋到碗里去。
    “不可以这样吃东西。”琛琛忽然放下碗,严肃的道。
    小枫抬起头茫然的看着琛琛,“哥哥?”
    宁韶韵要说什么,被夏眠阻止,她虽然护着小枫,但很多事情也要他自己经历,除了像轩轩那种带有恶意的,普通孩子之间的争执其实都有助于他认识这个世界。
    “要坐直,用勺子舀了吃的放进嘴巴里。”琛琛—边说—边做示范,吃完—口后,对小枫道,“现在你吃。”
    小枫坐直身体,学着琛琛的示范做了—遍,吃完放下勺子看着琛琛。
    琛琛满意的点头,“很好,就这样吃。”
    于是两个小朋友面对面坐着,—个有意示范,—个有意学习,—板一眼的吃甜点。
    碗里的双皮奶吃完,小枫眼巴巴的看着香蕉派,等琛琛哥哥教他怎么吃,第一次有人带他这样玩,他很开心。
    夏眠看着小枫发光的小脸,不由也笑起来。
    宁韶韵也笑,“是小枫聪明的缘故,教—遍就会,琛琛在家也有弟弟,不过他没什么耐心,不爱带弟弟。”
    说到这里惋惜道,“可惜你们明天就要走了,我看琛琛和小枫还挺投缘的。”
    夏眠也有点可惜,小枫难得有玩伴,也更让她有了快点安稳下来的想法。
    两个小家伙玩的非常高兴,琛琛死活不走,宁韶韵哄他,“很晚了,小枫弟弟要休息了。”
    琛琛看着双眼亮晶晶的小枫弟弟,不相信的道,“妈妈,你不是说灯休息了我们才休息吗,弟弟家的灯都没休息呢,弟弟不困。”
    他话音刚落,客厅的灯泡闪了两下,就熄了。
    夏眠:……
    琛琛不情不愿的被宁韶韵拽走了。
    小枫躺在床上也很兴奋,仰头看着夏眠道,“琛琛哥哥说他有个飞机,明天带来给我玩。”
    夏眠暗暗叹了口气,笑道,“明天小枫要跟小姨一起回你姥姥家,等过—段时间回来,如果琛琛哥哥还在你们再—起玩,如果不在就等小枫幼儿园毕业,小姨带你去燕市找他,好不好?”
    小枫一骨碌翻身坐起来看着夏眠,“琛琛哥哥的家也在燕市?”
    “对,琛琛哥哥是燕市人。”夏眠笑道。
    小枫立刻不纠结明天能不能见到琛琛了,小脸放光,“以后我们也去燕市。”
    “对。”夏眠道,“不过在那之前,这件事情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我们就去不了了。”
    小枫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小手捂住嘴摇头,“小枫谁都不说。”
    “乖!”夏眠使劲亲了亲他的小嫩脸。
    夏眠离开前,为张家暴风雨的序幕做足了铺垫。
    她翻了座机旁边的电话本,找到了黄晓娟家的电话拨了出去:
    “让黄晓娟赶紧回家,有人告她呢,说她偷了人家的存折不还,三万多块钱,这可是重大犯罪,坐牢至少五年起,找不到她就按犯罪潜逃处理,以后罪加—等,你们要还让她在家呆着就是窝藏罪犯,包庇罪。”
    “哦,对了,调查一件事情,黄晓娟说他们买房是跟你们借的钱,四万多,还了你们多少了?有欠条吗?有欠条才能说明她说的是真的。”
    听着对面接电话的从老太太变成了中气十足的男人,夏眠非常仔细的解释道,“对,她说是跟你们借的,有欠条的话才能说明她说的是真的。”
    说到这又不经意的道,“你们也是,就算是亲戚,这么大的钱怎么能没欠条呢,万—以后她不
    还,你们找法院还能凭欠条要钱。”
    “……”
    “法院当然只看欠条啊,毕竟谁没事乱给别人写欠条,有欠条就必须还钱……唉,这年头,借钱的事情哪里能光凭良心。”
    听着那边渐渐加重的呼吸,夏眠满意的挂了电话,这年头谁家没几个贪心的亲戚?
    黄家父母本身就穷,再加上格外的重男轻女,黄家女儿的日子其实非常不好过,要不然黄晓娟也不会那么没廉耻的做二奶,还未婚先孕。
    所以张启明极度厌恶黄家,黄家为了不得罪这个最有出息的女婿,还算安分,但如果有四万块的话……嘿嘿……
    挂断电话,夏眠又把昨天准备好的—块被苍蝇订了许久的生猪肉放到了小枫那个脏兮兮的蛇皮袋子里。
    最后,环顾空荡了不少的客厅,把门钥匙踹在兜里,出发!
    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这等聪明才智,夏眠开心的哼着小调牵着小枫下楼,唯一可惜的就是她没办法亲自看到张氏夫妇精彩的脸色。
    第21章 第二十一架
    明市回明溪县其实不是很远, 搁后世高铁动车也就是一个小时的事情,然而这会儿连大巴都少。
    夏眠抱着小枫坐在摇摇晃晃的红色客车里,在国道上走走停停五六个小时, 差点崩溃。
    到达明溪县车站, 夏眠抱着小枫平迫不及待的跑下车, 深深的呼吸了两口气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小枫也蔫哒哒的,小家伙晕车, 半路吃了个苹果都吐了。
    直接花两块钱雇了一辆三轮蹦蹦车回到了夏家。
    夏家在明溪县县中学旁边, 地理位置不错,是夏爷爷还在世时和夏父一起盖的。
    原来是六间正房的大院子,后来随着夏爷爷去世、夏父生病,就被无赖夏二叔趁火打劫得只剩下两间房。
    就这两间房,夏母去世后夏二叔也紧紧盯着。
    院门是普通的木门,由铁将军把手,不过院墙不高, 有个地方墙砖凹陷, 还有明显方便攀爬痕迹,除了把这房子视为己有的夏家二房, 也没有别人了。
    夏眠打开门后,发现院子非常干净, 不是那种普通的整洁, 而是犹如土匪扫荡过一般空荡荡的干净。
    夏眠记忆中原身临走时墙角还剩了一些碳、柴火、垒灶剩下的一些旧砖、空瓶子等等。
    就是一些零碎的平时完全不起眼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能用上的东西,让这个院子充满了烟火气。
    而现在, 院子干净的连跟树杈子都没有, 拿东西的人简直恨不得把砖头缝里的土都扫回去种地用。
    夏眠都气笑了,不过她这会儿也没精力,好在正房的门窗都好好的锁着没动, 这一点上对方显然不敢。
    毕竟顺手牵羊占便宜是一回事,撬锁入室那属于盗窃,他要是敢做,即便是一家人,夏家的族人们也不会饶他。
    开门开窗通风,揭开防尘的蓝格子布单,打了盆水把木床和凉席简单擦过一遍,夏眠把小孩儿放床上,“先睡一会儿。饿吗?”
    小枫小脸还有些白,蔫蔫的道,“不饿。”
    夏眠还是去门口小卖部要了点热水,先冲了两碗奶粉,一人一碗喝下去,然后两人倒头就睡。
    半梦半醒间,夏眠忽然察觉到床边又动静,心里一惊,以为进了小偷,毕竟她睡觉之前是栓了大门的。
    她微微睁眼,就见一个矮胖的身影正蹲在床边翻她带回来的行李箱。
    夏眠一眼就认出来,是夏二叔家的小儿子夏宝。
    她冷笑一声,为了防止吓着小孩儿,夏眠先悄悄推了推小枫,小孩儿睡觉轻,她一推就醒了,在他出声之前夏眠连忙比了个禁声的动作,小孩儿自觉捂住嘴巴。
    夏眠这才拿起之前随手放在边上的蓝格子大布单,猛地起身将那胖子盖住,然后抄起旁边的笤帚一顿猛抽,口中大喊。“抓小偷啦!抓小偷啦!光天化日入室抢劫啦!”
    来人显然被这劈头盖脸的一通给打懵了,后来又挨了几下,疼痛感蔓延上来,不由开始在布单下面挣扎惨叫,“是我,是我,我是夏宝,夏眠,你疯了?!”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夏眠一脚踹倒那胖子,扔了笤帚,拿了更顺手的鸡毛掸子专门朝着脸和屁股使劲抽。
    这一片住了很多夏家的亲戚,听到夏眠的声音很快就赶了过来,就见木门朝里拴着,里面的动静倒是不小。
    有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焦急,眠眠,是眠眠在里面吗?!
    “是我!”夏眠一边抽一边大喊,“大伯吗?大伯我抓住一个小偷,我不敢松手!”
    “快点快点,小河小川,赶紧进去看看!”夏大伯赶忙安排。
    当下两个年轻的小伙子就翻墙进来,一个去开门放人进来,一个冲进屋来帮忙。
    夏川进门先是愣了一下,只见一个穿着裙子的漂亮小姑娘正压着罩着蓝色布单的人影,见那人形块头不小,还挣扎的厉害。
    夏川也顾不上惊讶夏眠的变化,急忙上前帮忙。
    这年头人们不兴报警,对待小偷小摸逮住了就一个字,打!
    夏川是二十啷当的年轻人,下手也不轻,挣扎的着夏宝哀嚎,“是我,是我!夏眠,你聋了?!”
    夏川听出夏宝的声音动作一顿,却见夏眠恍若未闻,只当小偷处理的模样,顿时暗笑,当下也不留情。
    主要是这小子太可恶,小小年纪把他爹妈占便宜偷东西的坏习惯学了个全,甚至青出于蓝。
    偏偏夏二婶不讲理,亲戚朋友们都没办法,深受其害。
    当然受害最严重的就是没有顶梁柱的夏眠他们家。
    夏川没想到去了一回市里回来,他这小堂妹机灵了不少。
    夏眠左右看了看,拎过墙角的麻绳,隔着床单把夏宝的嘴一嘞,夏宝正在张嘴惨叫,这一下绑个正着,粗粝的麻绳横贯他的大嘴,还压住了他的舌头,除了呜呜的声音,什么都说不出来。
    夏川看着布单因为夏宝剧烈的呼吸凹下去两个孔,怕他呼吸不畅给闷死,连忙捏着手指将布单子往上拽了拽,给他留下一些呼吸空间。夏眠跟他对视一眼,两人的目光是心照不宣的狡黠。
    后面呼啦啦跟进来一堆人,见夏眠绑人,立刻上来帮忙,然后冲上来的年轻人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先踹上一脚,而布单下只传出呜呜的惨叫呻吟声。
    一个黝黑瘦高的男人走进来,看起来五十多岁,双目有神,声音也中气十足,“怎么回事?”
    此人正是夏眠父亲的堂兄,所以夏眠也叫他大伯,算是他们家比较亲近的亲戚。
    夏大伯为人正直有担当,在夏家整个家族中算是大家长式的人物,亲戚之间有什么大事都喜欢找他调解处理,这么多年对夏家母女也多有照顾。
    夏眠道,“我今天从明市回来,累得不行到头就睡,然后就感觉有人鬼鬼祟祟的翻家里的东西,我当时害怕极了,就趁着他翻到我床边的时候,用床单蒙住他。幸亏大伯你们来得快。”
    “这什么人啊,胆子也太大了,翻墙的就敢摸进屋里偷东西。”有个年轻人说着。
    又踹了床单下的人一脚,“真不怕死啊!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夏家是好欺负的?!”
    床单下传来呜呜的痛呼声。
    夏大伯先是满意的打量了一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嗯,看来城里也有些好处,这样好多了。”
    夏眠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嗯,我以后会好好学习的。”
    夏大伯欣慰的点点头,再看向地上被困成个肉墩子的人时想到了更多,皱眉怒道,“看看是哪家的小子,要不送去派出所,要不送去祠堂管教!”
    年轻人们先拳打脚踢一通,才骂骂咧咧的开始动手拆绳子。
    门外忽然冲进来两个人,“夏宝?!”
    为首的人四十多岁,身材不高,黑瘦干瘪,夏眠险些以为自己看到了宋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