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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节
    她用帕子半遮住脸,鼓足勇气吱声:“没、没有冒昧。”
    第133章
    眼见着春节将至, 今年是沈精羽她们在京城度过的第一个春节。
    众人早在一入腊月,就相当期待。
    这日,就在沈精羽正跟着赤芍学习剪窗花时,就见菘蓝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 她一进入门内, 先是自动地放慢速度,恭恭敬敬地与沈精羽行了一个礼。
    而后, 便上前低声道:“小姐, 奴婢听说, 五皇子今日被金翠楼被几位贵女围得不耐烦时,公开说, 他现在只心仪卢家小姐。”
    沈精羽动作一顿:“他在公开场合说了?”
    “是, ”菘蓝点头, “其实之前便有传言, 说五皇子心仪卢家姑娘已久, 但是因为卢家姑娘比他要大上一岁, 故而大家都不是很确定。”
    “但现在五皇子在大庭广众下这么一说,便应有八.九不离十。”
    五皇子晋绍琼为乾泰帝继后所生嫡子, 其身份不低, 才学不差。在其数次表露出对卢静姝心仪之意后, 估计五皇子妃的位置不会旁落。
    那么剩下的,便是等他前头的两位皇子定下亲事,就会轮到晋绍琼。
    沈精羽想到此时正在边关奋战的沈弢, 心情不由低落。
    “小姐?”
    沈精羽将手中剪好的窗纸展开,看着上面胖嘟嘟的肥喜鹊, 叹息一声:“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不急, 先等等看。”
    晋绍陵在听闻这个消息时,正在府内处理公务。
    乾泰帝最近半年,给他们每人都委以了重任,他感觉自己之前的十几年,都从来没有最近半年这么忙。
    明明他这也算是重伤刚愈,结果,他出去参加赏梅宴的消息一传出去,第二天这些公务就一堆堆地给送进来,晋绍陵简直无力反驳。
    此时听到老五在外面闹出的事,他不由嗤笑:“管他呢!反正我若是不定亲,就轮不到他,随他怎样得瑟。”
    潮生闻言小声道:“可是殿下,您若是再不发表意见,皇后娘娘说不定会与陛下一起为您赐下婚事。”
    皇后肯定不会看着儿子空上半年一年才能定上亲的。
    “您真的不准备在亲事上发表一下意见吗?”
    晋绍陵连抬眼看他一下都不曾,径自道:“意见我已经与父皇发表过了,接下来到明年二月,就是他给我的自由时间,一旦确定,我与他说一声即可。”
    潮生算算时间,感觉现在距离过年只剩下不足一月,距离明年二月,也只剩下不足两月。
    就这样自家主子还不着急,莫非他私下里有了人选不成?!
    *
    最近半年,沈崴吃着沈精羽给调配的九蒸九晒的芝麻丸,感觉自己头上的头发保住了大半,起码最近没有再继续往下掉了,保全了半年前的头发厚度。
    这也让他即便最近早出晚归,忙碌依旧,心情仍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而与他情况相反的是,沈峦已经在书房里住了好几个月。
    沈三夫人生气的时间比他预想中的要长得多,自从那天两人吵过一架后,之后无论他如何道歉服软,沈三夫人都不愿意搭理他。
    沈峦之前还赌气去看过宣彩霞两回,只是宣彩霞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儿女,也并不敢得罪当家夫人。
    看到沈峦过来后,别说聊天了,全程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让沈峦下不去嘴。
    等沈峦走后,宣彩霞舒出一口气。
    沈绮从旁边屋子放下纸笔,小跑出来,将人拉到方桌旁坐下,安抚她道:“姨娘,您不用管他,他在这家中明显说得不算,千万不要为他得罪当家夫人,您听我的。”
    宣彩霞拉住沈绮的手连连点头:“娘听你的,都听你的。”
    她们一行人哪怕来到了沈家,依旧是没有改掉大事小事由沈绮做主的习惯。
    宣彩霞面色轻松了一会儿,又开始犯愁:“琦姐儿,你说你现在小还好,等你以后若是出嫁了,姨娘可该怎么办。”
    她现在感觉琦姐儿就是她的主心骨,她无法想象没有琦姐儿的日子。
    沈绮伸手拍着她的肩膀:“不怕不怕,在那之前,我肯定会将弗哥儿调.教出来,您不用担心。”
    宣彩霞想着沈弗的憨蠢模样,勉强点了点头:也行,如果他能学到你身上的一星半点,那我以后也就不用担心他了。”
    这厢,宣彩霞与沈绮母女俩是放了心,那厢独自离开的沈峦却是心情沉重地回到书房,唤来小厮叫来酒菜,没过多久,便有了醉意。
    郎茜听到吴婆子汇报的前院动静,嘴角动了动,轻轻哼出一声。
    吴婆子就劝:“夫人,您若是生气生得差不离了,就给老爷个台阶下吧,你们这总是这样僵着,老奴看着也心焦。而且您不为自己想想,也要弦哥儿想想,他年纪还小呢,最近已经问过好多次,父亲为何不去看他。”
    郎茜眉梢微动,心里却还是不爽利。
    但她与沈峦到底是有那么多年的感情,这气了几个月,还能说在气头上,但若是一连几年都将人往外面赶不让进屋,那就真真是让人看了笑话。
    “和好也行,只是我必须要与他好好约定约定,他若再来骗我,我就……”郎茜狠话说到一半,却又说不下去,半晌,甩出一句:“我就再也不管他了。”
    说到底,她父亲已逝,几个哥哥除了大哥,也都下放到了外地,相对于沈家,她没有太多底气。
    而且,时下的男子均是有妾室的……这样一想,郎茜的心情就又酸楚起来。
    她在心中想着,只这几天,她再缓缓,待过一阵子她就将人叫过来,与他好好地约法三章。
    却不想,就是今天这一晚上的功夫,就又出了事儿。
    当晚沈峦在书房喝醉后,就有胆大的丫鬟稍稍动了些心思,爬了床。
    原本沈峦只有郎茜一人时,沈府的丫鬟们都是没有这种心思的,但现在看沈峦连外室都有了,而且还一连素了三个月,随着这时间越长,府内的丫鬟们心思就越发活络了起来。
    有些事,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等郎茜发现的时候,沈峦已经在醉酒后又收用了一个丫头,沈三夫人原先有些下去的气,又一下子爆发起来,至此,三房彻底越发热闹起来。
    沈母听闻这个消息后,分外头疼。
    她叹息着对身边的嬷嬷道:“你说,我将那几个孩子带回来,会不会是带错了。”
    孙嬷嬷想了想,摇头:“若是那几个孩子能正常活下来也就罢了,但就那孤儿寡母的在外面,被人强取豪夺,还没有生存根本,着实让人受不了,这并非老夫人的错。”
    孙嬷嬷异地而想,若是她有流落在外的孙女,在外面要被不知名的瘪三强纳为妾,她也受不了。
    这也是一般大家爷们在外置办外室时,都不会允许外室生下自己的子嗣的原因,因为外室无法庇护这些血脉子嗣。
    偏偏沈峦他不走寻常路,不仅让外室生下孩子,还一生就是四个,简直闻所未闻。
    沈母想着三房最近的乱象,眉宇一竖,拍桌怒道:“让人将沈峦给我带过来。”
    内宅事物由沈母出手,自然快刀斩乱麻。
    那丫头直接灌了避子汤,卖给了人牙子,沈峦更是被强制要求在散值后抄写佛经,为边关将士祈福。战事不结束,佛经不能停,以此好好修身养性。
    只是自此之后,郎茜对他再也恢复不到从前,无法抱有期待。
    临近年关,京城各大世家都已欢欣地准备起来。
    只是因为边关战事,大家都比较低调,就连宴会,都比往年举行的少了不少。
    边关的战争开始得迅猛,情况却并没有大家想象得那般糟糕。沈家在边关已经经营了十数年,早已习惯了边关的一套模式。
    老二沈崇本就是一个将才,再加上闻胤瑾派来的那个谋士,双方合作,如虎添翼。
    捷报一个个传来,京都的气氛一下子就好了不少。
    春节这日,烟花升腾,家家户户都聚在一起,过着一个团圆年。
    春节当晚的年宴,沈精羽并没有去。
    只是从沈父和沈母传回来的消息得知,三皇子妃的人选已经定下了,是太后娘家的侄孙女,封韵。
    沈精羽虽有意外,想想又在清理之中,因此只道:“封姑娘是好的,被三皇子捡到便宜了。”
    当晚沈家的午夜席上,大家的心情都还算不错。
    京兆尹的第一年,沈崴已经成功熬过来了,接下来还有两年,肉眼可见的成功在望。
    散席后,沈精羽带着微醺的酒香,脚步轻快地踩着地上的积雪,回到了蕙桐院。
    在迈入院中时,她侧头看了眼旁边的大红灯笼,目光一瞬间有些飘移。
    “又过完了一个年啊。”
    她现在就已经大了一岁,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
    这种年岁上的逐步提升,让她从最初始时长大成人的欢悦,逐渐发展在现在的依依不舍。
    女儿成人之后便需出嫁,嫁入夫家,她在这家中即便是享受,也享受不了多少时日。
    沈精羽回屋将身上厚重的斗篷解下,抱着手炉行至软榻上,准备等稍后身子暖和过来,再泡脚入眠。
    一抬头,就看到菘蓝正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沈精羽挑眉:“怎么了?有话就直说。”
    菘蓝低头,取出一枚小巧的兔毛手套:“这是郡王那边联系奴婢,让奴婢给您捎过来的,说是新春贺礼。”
    沈精羽将手套接过,毛绒绒的,小小巧巧的,套在手上,显得玲珑可爱。
    但除此之外,她却并没有看出这双手套都有什么特别。
    “什么意思?”
    莫非是小未婚夫怕自冻手,特意让人送给自己的不成?!
    此时,边关江城。
    沈弢最近小半年由于表现卓异,现在已经率先升任为小队长。
    沈弢不仅在战场上杀敌厉害,而且对比军队里的那些从百姓中招募中的士兵,身手厉害、有文化、品性不差,还会在特殊时候,用一些兵书知识,在战后为他们复原方才结束的战争要点。
    因此,他入伍不过半年,身边便围绕了不少的人。
    此时春节年夜,士兵们正围坐在篝火旁,吃着这天军部炊房给大家做的肉汤与饼子,凑在一起天南海北地说着他们以前过年时的热闹与风俗。
    沈弢闷着头啃着饼子,虽然他已尽力融入周围的士兵中,但是他周身天然的优雅气度,却仍旧难以磨灭。
    “小队长,你也说说你为啥来参军呗。”
    沈弢慢条斯理地将口中的饼子咽下,看着那个一脸络腮胡的汉子,笑:“因为我努力地考科举,发现自己怎么也考不上去,实在没办法,就过来参军了。”
    “嘿!我说小队长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斯文,原来你还考过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