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个埋藏在心底很久的炸弹突然爆裂开来,猛地听到了这五个字,陆致深还以为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
安娅并没有放过他,还在一旁笑的花枝乱颤,“蔺情她死了,哈哈,她就这样死了。”
“我不信,我不相信她会这样离开我。”陆致深忍不住开口反驳。
“你当然不愿意承认啊,陆致深,你知道么,蔺情是因为你死的”安娅丝毫不在意的揭开了陆致深的伤疤。
“呵,薛景宸告诉我,蔺情中弹进了医院,你现在突然告诉我她死了,我怎么可能会相信。”
“她不是中弹死的”安娅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到了一个可怕的角度,“她是被火烧死的,活活的被火烧死,体无完肤。”
像是一记闷锤重重的砸在了胸口,就这么钝钝的疼,一下又一下,陆致深一时间仿佛喘不过气。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耳畔安娅尖利的嗓音还在说着蔺情的种种。
安娅最后说了一个地址,陆致深还是踏上了飞机,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要去见蔺情。
飞机起飞,降落,一切都平稳的进行着,陆致深却觉得自己仿佛行尸走肉一样,他愣愣的看着乘客一个一个的走下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动。
“先生?这位先生,飞机已经降落了。”空姐跑过来再三提醒到。
“嗯?”陆致深一脸懵懂的看着她,空姐没有办法,再次重复了一遍。“我在哪?”陆致深问到。
在空姐一脸奇怪的表情中,陆致深总算找回了自己的思路,是的,他已经来到了美国,接下来他要去安娅留下来的地址看看。
拦了一辆的士,陆致深不在乎价钱,只要求尽快赶到目的地。的士司机是个爽快的美国佬,看到客人穿着讲究,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就开车走了。
两边的景色飞快的倒退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陆致深的心也越来越不安,他强烈的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谎言,一个骗局,他的蔺情此时还好端端的在家陪着三三,做好了一桌菜等着他回家。
“到了。”陆致深连零头都没有要,直接推开车门。到达的地址是一片坟山,美国为了节省土地资源,并且没有入土为安的传统思想,全都是实行火葬。
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墓碑,有的还很新,有的早就承受不住风雨的侵蚀失去了往日的样子。
陆致深踏上了大理石铺就的道路,按着安娅给的地址往前走。
“纪念丧生在火灾事故中的中国公民,蔺情。”突然,一个新建的墓碑映入眼目,上面写着当地人民对不幸丧生的死者的哀悼。
一瞬间,天崩地裂。
陆致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就这样静静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墓志铭,直到上面的每一个字母是什么样子他都记得情情楚楚。
他找到了守墓人,找到了当地民众,一件件事情就这样摊开摆在了他的面前,一桩桩事情都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陆致深不相信,哪怕全世界都告诉他,他还是不相信,他找到了蔺情之前呆过的医院,医院负责人将资料拿到了他面前。其实他心里明白,这都是自己骗自己,那又能如何,他实在没有办法想象没有蔺情的生活应该怎么样度过。
就在陆致深离开不久,蔺情正好去了这家医院,因为上次的出院手续其实并没有办好,因为房东的要求,蔺情只好先搬了家。随后,因为火灾事件,医院处于封闭状态,好不容易重整结束,蔺情就过来继续办理。
陆致深没有过多停留,坐上了最近的一班飞机。
蔺情去到医院的时候,医院才发现之前弄错了人。因为是火灾,尸体被烧的面目全非,一时间无法辨认,蔺情的出院又没有完全办好,就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好在经过了医院的调查,确认了这一切都只是误会,顺利的给蔺情办好了一切手续。
蔺情回到了小屋,因为蔺情伤势的原因,热情的房东帮忙打扫了卫生。蔺情也没有办法做事,开始了静静的养伤生活,
随着时间的推移,蔺情的伤势有了好转,她从之前的靠房东送过去换药,到自己能慢慢的走动过去,有了不小的进步。
身体在渐渐的好转,蔺情也开始想办法和薛景宸联系。她身上的金钱越来越少,高昂的治疗费和房租让她开始承受不了。
在自己能慢慢走动了之后,蔺情带上了自己的证件,想去最近的一家电器店买手机,先和薛景宸取得联系。
“快点,抓住他!那是个小偷。”突然,蔺情被冲过来的一个年轻小伙子一撞,连忙捂住了伤口。还好因为闪躲的及时,并没有大碍,周围一个好心的中年妇女将她扶了起来。
怕伤口被撕裂,蔺情决定回去,然而等她到达医院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一切相关证明已经不见了。
想到了之前的一幕,蔺情确定,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小偷偷掉了一切。失去了身份证明,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无异于雪上加霜。
好在房东是个好心人,知道了蔺情的情况之后主动说可以帮助她。房东太太开了一家面包店,早几年丈夫去世了,她没有孩子,就这样自己一个人撑起了一家店。
蔺情的身体还不适合太剧烈的运动,房东暂时让她在收银台帮忙,给客人递面包,收钱。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非常充实,蔺情每天忙着店里的时候,然后固定时间到医院换药,身份证明的事情虽然报了警,但是因为蔺情自己都不能确定嫌疑人是谁,基本上没有找回的希望了。
好在身体在不断的好转中,蔺情不好意思继续麻烦房东大妈,在身体可以普通活动的时候,留下了当月的房租,静静的离开了小镇。
她想要回国,需要找到领事馆办理,小镇并没有,蔺情也只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