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少女靠在栏杆旁,总觉得这件事情不止这么简单。具体倒也说不上来,只是经历多次实战后培养的直觉告诉她——
没那么简单。
尤其生化考卷,上面许多题涉及的深度远超高中范围。
盛星辰又拨开颗糖,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去。
刚一到楼梯口,李枚从办公室出来。她看到了盛星辰,也露出笑:
“正好,快,有你的电话。”
盛星辰懒踏踏走进办公室。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星辰啊。最近在陆少那住得习惯吗?”
电话那头,盛宴声音带着讨好的味道,柔声说:“好久没回家了,什么时候有空回来一趟吧。”
“上次的事,也是为你好,做父母的哪能对孩子有坏心呢……”
盛星辰不知何意的笑了声,道:“没空。”
盛宴惯会顺杆子往上爬,见她没有第一时间挂电话,立马说道:“那就今天晚上吧!最好拉上陆少,家里已经备好了一切等……”
“嘟嘟——”
盛星辰不耐挂断。
“不回去吗?”见证全过程的李枚推推眼镜,“好歹是父母。”
“没必要。”
盛星辰知道盛宴是得寸进尺不要脸皮的人,倒忘了陆煜臣也是这样的主儿。
盛宴一通电话打给他。当着自己的面,老男人就笑着答应了。
少女百无聊赖的戳着米粒,托着下巴看他们夫妻二人争先恐后地献殷勤。
陆煜臣漂亮至过分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没应也没拒绝。
余光瞟到游离餐桌之外的少女,嘴角勾起抹笑,转手为她夹菜。
“星辰。尝尝这个。”
盛宴夫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啊,星辰,这道鱼也不错。”
没一会儿,碗里就堆得像小山丘一样。
餐桌另一头,盛星光往嘴里塞饭。眼睛死死瞪向被环绕着的少女。
在她旁边的盛廷皓扒完了饭,默不吭声准备上楼。
“廷皓!”盛星光着急挽留。他要是走了,留她一个人该如何自处?
“我升学考试是第一,”盛廷皓在楼上俯视她。“倒是姐姐,退步不少。”
“有闲心还是多关心自己。”
距离远了,他的声音显得不真切。
盛星光有些手脚冰冷。眼前的弟弟突然变得陌生,一向疼爱她的父母此时也围着别人转悠。
世界好像被分裂了。她站的这一块地方,一下子失去所有色彩。
餐桌那头,颜色鲜艳。明亮的中心。是盛星辰。
为什么?
怎么总是你,盛星辰?
盛星辰扔下筷子。把皮球踢回给老男人:“陆少最近一直忙着生意,人都瘦了。还是陆少多吃点补补。”
这话一出。盛宴夫妇看他的眼神又炽热不少。
“陆少真是年少有为,”盛宴立马唤张妈去酒窖拿酒,“但也要注意身体,不能拿健康开玩笑……”
落得一身自在的少女溜出大门。
傍晚的风吹得人轻飘飘的,一扫白天的闷热。
可以明显感觉到,风里夹杂着秋天的气息。
不知不觉,来云城已经两个月了。
答应零点说,忙完就回去。但是。归期末定。
少女突然有些愁——
回归咸鱼生活的日期定不了。
随便找了家便利店要了面包和牛奶,盛星辰想了想,还是往回走。
毕竟有免费的代步工具。
路上没什么车,路旁除了呆呆的松柏再无其他绿色。
不知何时。前方出现一个人影。
仔细一看,来人正是季深。
“星辰!”显然,他也认出了盛星辰,小跑过去,“好久不见!”
盛星辰淡淡抬眼,绕过了他。
季深毫不气馁,主动跟上去:“上次是你救了我,对吧。”
“谢谢你啊,星辰。”
“但是你怎么不辞而别呢?好歹请你吃顿便饭。”
青年温和的笑着,风度翩翩。行走时特地注意和她把握距离,不多不少,正好半个胳膊的长度。
“季深,你最好现在就走。”
盛星辰停住脚步,语气冷漠。
季深温柔一笑:“别生气啊,星辰。”
他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道:“……只是,我车快没油了。”
盛星辰继续往前走,季深识趣,没有继续跟上去。
走了许久,盛星辰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头发,状不经意回头。
青年的身影已如芝麻一般大。
季深新来云城,本就有些不适这边水土。今晚的风不小,吹得他眼泪汪汪。
等确定自己完全脱离盛星辰的视野,才有些发抖地摸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