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林夕的眼神稍一碰撞，姜暖就知道自己选对了，尚有点得意，“要不，我怎么能当你的老板呢？”
    林夕嗤笑一声，随后严肃起来，“这段时间送过来的私人订单，可着实不少，你不考虑亲自设计几单？”
    “而且，全推了，对于公司的名声……”
    “我们拒绝得越多，打着pearl名号的设计作品就越珍贵。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个人原因，我接了个我很在意的单子，它可能会消耗我很多的时间和精力。”
    林夕有点好奇。
    能让姜暖如此严肃对待的单子，得是什么难度级别的。
    姜暖也不隐瞒，三两句将老设计师的委托单交代了一下。
    林夕蹙眉，“死者，自然指的是他那位亡妻，或许她的妻子有什么其它的特殊身份，你没有查到呢？”
    “而‘活人的生气’，也许是象征意义，比方说，象征着他自己？”
    姜暖心中一惊。
    如果是这样的话，juju和艾克的失败也就说得过去了。
    两人的六幅作品，基本上都围绕同一个中心思想。
    死者的身份，即贵族纹饰，象征贵族的城堡和王冠等；活人的生气，即富有生命力的形象，例如鸟，青草，趋近于大自然的生物。
    或许，这句话真正的含义，是围绕着阴阳相隔的两人？
    “我会想办法，进一步调查那位贵族女士生前的一些事。”姜暖一锤定音。
    “总之，这段时间，公司里的事情还得多麻烦你了。”
    林夕刚想说“习惯了”，就见姜暖十分豪迈地大手一挥，“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我就把顾源调去给你当助理好了！”
    她现在每天的工作，除了签签字、参与一下重大决策，就是专心完成自己的设计。
    应酬，文件的整理审核，项目的选择，底下员工的福利等等，全都是由林夕一手操办，她这个副总，当得可比自己艰难多了。
    有顾源没事在她眼前晃一晃，应该还能轻松点。
    刚刚还满脸自信侃侃而谈的林夕，脸上的笑容一僵，一副不在乎的表情，“他笨手笨脚的，我忙着呢，少让他给我添乱。”
    林夕却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尖红了个透，把她内心的想法，出买了个彻彻底底。
    这边刚聊了会儿，姜暖又接到了一位祖宗打来的视频电话。
    “暖暖宝贝，我好想你哦！”
    那边女人夸张的叫声，把林夕吓了一跳。
    姜暖哭笑不得，挥挥手让林夕先离开，把手机安在了支架上，这才慢悠悠的开口，“又怎么了？”
    “宝贝儿，快让你们家傅司言狠狠收拾楚离一顿！我才一天没看着，居然就给我——”
    对面吵吵嚷嚷的女人，正是洛溪。
    “你消消气，慢慢说。”姜暖无奈。
    “不知道被哪个不长眼的女人，在他衬衫领子上印了个口红印！”
    姜暖哑然，“这么低劣的把戏，你不会真信了吧？”
    自家男人是抢手货，周围自然有一群不长眼的苍蝇飞来飞去。
    各种上不了台面的大小手段，层出不穷。
    姜暖着实有幸见过不少。
    比如口袋里用了半截的口红。衬衫上被塞进写了联系方式的纸条。
    更有大胆的，直接往车里塞私密物品。
    起初看到时，姜暖还心存疑虑。
    时间长了，她看见这些无聊的把戏，不光觉得可笑，还能装模作样感叹一句时代在进步。
    “我当然知道这是做给我看的，但是你想想，要是他没被人近身，没给那帮疯子留下可乘之机，这种脏玩意儿怎么会落到我眼里？”
    得，怀孕的女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傅司言刚登机去东夷了，等过几天楚离回来了，你可着劲儿折腾他。”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半晌，洛溪略带疑问开口，“谁说我们过几天就能回来？”
    “什么意思？！”
    “按照傅司言的意思，要等m国这些老牌家族都收网，我们压到最高点套现之后，才能回国喘息一段时间……虽然我不太懂吧，但怎么也得一两个月。”
    姜暖狠狠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来回踱步。
    谁给傅司言的勇气？楚离还在m国的情况下，扔下集团跑到东夷？
    fj集团本来就是近几年迅速发展的新势力，在傅司言没日没夜工作的情况下才勉强保证正常发展，以前凡是遇到出国出差的问题，都会提前把楚离召回的。
    是他疏忽了，还是另有打算？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姜暖深吸一口气，尽量压下焦虑的情绪。
    对面的洛溪就算是再愚钝，这么半天也回过味来了。
    “别担心，你们保持每天视频通话吗？等和他视频的时候，你稍微试探一下，看他是真的疏忽了，还是另有打算。”
    姜暖点头。
    洛溪再度出声安抚，“没事的，就算真是出了点状况，你立刻跟我说，我和楚离当天就能赶回去。”
    姜暖只恨自己，在fj连个挂名的职位都没有，楚离和叶特助又都不在。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乱子，她只能眼睁睁看着。
    缓了一会儿，姜暖终于冷静下来，“我还是更偏向于，傅司言有特殊的安排。如果有机会我会问清楚。同时，我也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洛溪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试试楚离。”
    “东夷情况变化莫测，傅司言不可能轻易脱身。他如果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意图，留的后手一定是楚离。多少让他给我透个底，否则，我怕是觉都睡不踏实了。”
    姜暖说完，揉了揉额角，“我知道可能会让你有点为难……”
    “不为难，你放心，我肯定尽我最大能力。”
    “最后一件事。”
    姜暖敲了敲桌面，“让楚离知会一声公司高层，我这些天会不定时去fj总公司，就对外说……总裁夫人来视察。”
    “……姐姐，您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姜暖往日是多低调的人，在外人面前恨不得跟傅司言撇清所有关系，这次居然大张旗鼓的进公司。
    也是为了傅司言操碎了心。
    或许，她遇到这种事，应该像洛溪信任楚离一样，把责任一股脑地推过去。
    但她并不清楚，在这份信任与默契中，傅司言对她是否有特别的期望。
    无论傅司言是希望她永远躲在他身后，还是期待她站在人前独当一面，都不足以影响她的选择。
    她只做她该做的事情。
    他既然选择把她留在海市，那就由她来守好这个家。
    “顾源，现在跟我去一趟fj集团，带你见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