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ju。
    一模一样的号码，在自己的手机上，显示了“juju”这个备注。
    傅司言和juju，完全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据她所知，两人之间唯一重合的部分，就是自己。
    等等，她……
    姜暖猛然睁大了眼睛，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一个从呼之欲出的猜测，在她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的手微颤着，仔细比对两人分别和juju的通话时间。
    傅司言和juju通话两次，分别在自己和juju谈判时间的一前一后。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一定是傅司言用某种手段，让juju迫于无奈，不得不放弃了这块递到嘴边的肥肉。
    她就说，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完美解决。原来她自以为的成功，全都建立在傅司言在背后默默付出的基础上。
    姜暖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一方面，姜暖由衷地感激傅司言，替她解决了公司的这一次危机。
    另一方面，姜暖也感到有些挫败，如果没有傅司言暗中帮助，她是否能将这件事顺利解决呢？
    姜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好，这便走出洗手间。
    刚一走出来，便一头撞进了傅司言怀里。
    情绪刚刚平复下来的姜暖，突然感受到熟悉的炽热的怀抱，眼泪“唰”的顺着脸颊滑落。
    “傅司言……”她哽咽着开口。
    不管在此之前做了多么充分的准备，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乌有。
    傅司言一愣，手有些笨拙地抚上她的背，轻拍两下，“没事的……”
    傅司言在餐桌前坐了许久，意识到姜暖这个妆补得有点久，准备给她发条消息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手机被她顺手带走了。
    于是，便问了服务生洗手间的位置，特意在门口等她。
    不想，刚到了洗手间门前，就见姜暖失魂落魄地从里面走出来。还没等问上一句缘由，姜暖便扑到他怀里低泣。
    姜暖如此脆弱的样子轻易攻破了他的心房，堂堂海市傅爷，一时间竟然因为她的眼泪而手足无措。
    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juju言而无信，暖风那边又出了乱子？
    还是说……
    还没等傅司言理清头绪，便见姜暖扬起头，眼中含泪，哑着嗓子问他，“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傅司言看到被姜暖攥在手里的手机，顿时了然，无奈一笑，“不告诉你，不还是被你知道了。”
    他只回答了姜暖的第二个问题，却把“为什么要帮她”这个问题当做耳旁风。
    原因无他，他们是恋人，姜暖的公司遭遇危机，而他恰好就能解决这个危机，怎么可能不出手相助呢？
    假使反过来，是他的fj出了事，难道姜暖会坐视不理吗？
    “可是，你这样会让我感觉，我很没用哎。”姜暖闷闷地开口，泪汪汪地看着他。
    傅司言低下头，轻轻在她额头上一吻，“怎么会？暖暖在我心里，永远是最棒的。”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在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一个人的力量往往有所不及，而我在你身边，就是为了填补这块空白。”
    不是情话，胜似情话。
    对于从小缺少安全感、缺少爱的姜暖来说，大概没有什么是比“我会一直陪着你”更能触动心弦的了吧？
    傅司言从口袋里翻出一包纸巾，抽取一张，细心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走吧，他们都等着呢。”
    傅司言拉起姜暖的手。
    属于爱人的温度顺着紧紧相连的两只手传递，姜暖在这一瞬间得到了一种来自傅司言的力量。她扬唇一笑，用力点了点头。
    回到餐桌上，便看见谢阳站了起来，微醺着指着伍昭，“你就喝这么几口，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伍昭“啊”了一声，赶紧摇头，迫于谢阳在一旁的压力，只好哭丧着脸将一整杯酒一饮而尽。
    谢阳这下子高兴了，上去就搂住伍昭，说什么“酒品即人品”，这就开始跟人家称兄道弟了。
    顾源显然也喝了几杯，脸颊微红，上去扯开谢阳，“你怎么这么粗鲁，人家都是读书人。”
    姜暖看到这一幕，和滴酒未沾的林夕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一起吃吃饭，喝喝酒，又整天同在一个屋檐下工作，友情不就建立起来了吗？
    无论做什么工作，主要的负责人之间绝对不能有矛盾，彼此之间感情好点是很有好处的。有过惨痛教训的姜暖深谙此理。
    吃得差不多了，姜暖打着官腔总结了一下，大抵就是说“要一起努力工作”云云，便带着几人往外走。
    姜暖正发愁怎么把这几个喝醉的家伙送回去，便见叶特助开着傅司言车库里的另一辆车，停在了餐厅门口。
    “夫人，这些人，我送他们回去。”叶特助冲姜暖一笑，便拉开车门，让三个喝醉了的男人坐后面，林夕则坐在副驾驶上。
    看着车消失在马路尽头，姜暖回过头，“这也是你安排好的？”
    “做事总得周全点。”傅司言算是承认了。
    姜暖闻言，吐吐舌头。
    做事不周全的，可不就是她嘛。
    回家的路上，姜暖把车窗打开一条缝隙，凉凉的夜风瞬间顺着这条缝隙涌进车里。
    “吹凉风，不怕头疼？”
    傅司言瞥了姜暖一眼，忍不住警告一句。
    姜暖噘嘴，“现在头已经够疼了，再不吹点凉风就要炸了。”
    她还在脑子里权衡怎么处理乔若。
    乔若是从她创办公司之初，就跟着她的为数不多的一员。
    按理来说，这种资历这种地位的高层，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可这次如果不是有傅司言暗中相助，她都不敢想象会给暖风造成多大的损失。
    当然，这些都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这次抄袭事件背后所展露出来的管理问题。
    乔若是真的一时疏忽没有查抄，还是收了什么人的好处，对抄袭作品视而不见？
    或者，公司内部现在早就把查抄当做一项可有可无的条例了？
    姜暖越想，就越发的头疼。
    “有没有想过，或许不是你们的问题？”
    傅司言忽然开口，打断了姜暖的思路。
    原本进行复杂思考的大脑，理解了这句话的隐藏含义之后，瞬间停止运转。
    傅司言这个“你们”，显然指的是暖风，而非她个人。
    不是暖风内部的问题，难道是……有人故意陷害？
    姜暖倒吸一口凉气。
    她确实把这茬给抛到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