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简舒月的房间。
门被关上,“吧嗒”一声上了锁。
简舒月一边踱步过来,一边摘下了眼镜。
“拿出来。”
顾唯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却没动作。
简舒月走过来的样子让他感到害怕,但又有种难言的期待。事实上,在门锁落下的那一刻,他就生出了这种隐秘的期待。
在这里,就在姐姐住了十多年的房间里,一扇门隔绝了老宅里的所有人,只有他们两个人。
简舒月每走一步,他就后退一步。
直到腿抵住了床脚,退无可退,顾唯才在简舒月愈发严厉的神色下,诺诺地把手从身后抽出。
“说吧,怎么回事?”
简舒月看到他的破皮和血丝,皱了皱眉,从抽屉里取出佣人备下的伤药。
顾唯在柔软的床上坐下,瞥过头去。
他能说什么,难道要说他这么大的人了,还被小他好几岁的简旭激怒,忍不住手贱打了墙吗?
伤口并不严重,简舒月给他上好药,淡淡地问,
“你不说,是要我去问小旭吗?”
顾唯猛地转过头,“不要……”
简舒月看到他的反应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在这里除了他,还有人能给你脸色看吗?”
顾唯张了张嘴,却还是说不出口,最后像是放弃般地恨恨说:“那姐姐去问吧,反正简旭也是你弟弟。”
简舒月听到忽然轻笑了一声,看得顾唯一怔。
“这么难说出口吗?”
简舒月的指尖落在他的唇上,覆着薄茧的指腹温和地抚弄起两片温润的软肉。
年轻人纯粹的天然的占有欲真是最好的滋补品,让她身心都感受到一种无上的愉悦。
“之前是谁信誓旦旦站在我面前,说多亲近亲近就能治好我的。”
简舒月盯着顾唯的嘴,眼神幽暗,两个小时前在车里留下的痕迹,褪去得这么快,她手上的力度不动声色地加重了。
“呜……”顾唯忍不住从喉间发出一声小兽似的呻吟。
唇肉的颜色已经由淡转浓,像是果子正在被人催熟,饱满得要渗出汁液来。
“现在却连受委屈了都不愿意对我讲吗?”
顾唯不自觉地已经张开了嘴,无声地透露出被深入的渴望。
姐姐的每一次触碰都像有魔法似的,让他无法正常思考,就像现在,他脑子里只剩下双唇处传来的一阵一阵的敏感电流,微疼又难耐。
“还是不说吗?”
在他等待简舒月下一刻的吻时,唇瓣的触感突然消失,衬衣的扣子却被解开了。
“啊……”
他攥紧了身下的床单,眼里被逼出了一抹泪光。
“姐姐……”
简舒月正俯身亲吻着他的胸膛,吮咬着娇嫩的皮肉,烙印下一个接着一个灼热的红痕。
从衬衫顶扣刚好能遮住的位置开始,顺着每一颗被解开的扣子,一寸不放地往下侵占。
顾唯从来不知道自己胸部的肌肉会这么敏感,敏感到他需要用全身的意志力掐住手臂,用剧痛阻止自己勃起。
在提出那个建议后,他很高兴简舒月接受了,但与此同时,他的日子好像更难过了。
简舒月随时随地都会想要亲近他,拥抱和接吻已经是家常便饭,她对他像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上瘾着,这当然是他愿意看到的,姐姐的亲呢带给他超乎寻常的如同在天堂中的快乐。
可是自己的身体却好像不配合了,以往隔很久才会解决一下无聊的欲望,现在每个早上醒来都会气宇轩昂的。
这也就算了,在简舒月贴着他的身体吻他的时候,勃起的冲动就越来越强,有时候他不得不找借口强迫自己提前离开,即便他那时对简舒月的吻贪恋得要命。
他明明是来帮助简舒月消除欲望的,他怎么能告诉简舒月,他对她的欲望也在不可控制地增长着,几乎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
“生日……”
扣子已解到第三颗,半敞的衬衫下肌理匀称,少年如玉一般莹润的身体因她过分的动作而沁出微微的红热。
胸前朱色的两点已经鲜艳欲滴,衬得左胸上那处月亮纹身更加的靡丽妖冶。
简舒月调整着自己不太均匀的呼吸,艰难地将目光从顾唯的胸前移开。
“什么?”
她抬头看向顾唯。
顾唯看不到自己,不知道那是一张情潮未退的脸,漂亮得惊心动魄。
而她就像现在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亵渎着自己天使般的干净的弟弟,在一张纯白的纸上涂满淋漓的欲色。
天使是不能和撒旦谈交易的。
“简旭说……姐姐每年都陪他过生日……可是我都没有……”
顾唯垂下眼皮,被泪水打湿的睫毛无声地颤动着。
说他幼稚也好,说他自私也罢,他大概就是想简舒月因离开他而愧疚。
“啊——”
下一刻他突然被推倒在了床上,简舒月俯下身吻住了他的眼睛。
顾唯不该在这个时候哭的,他的眼泪绝不会引起她任何的心软,只会更加刺激她的欲望,让她更想弄疼他,伤害他、逼出更多的眼泪来。
泪失禁的顾唯一定美极了,光是想象那个场景,摧毁欲就已经压抑不住。
心里阴暗的念头无穷无尽地滋长,但简舒月说出口的话却仍然维持着长姐的温柔:
“那是爷爷。”
“小旭和爷爷的生日离得近,经常一起办。”
她舔吻了每一颗泪珠,双臂撑在顾唯的两侧,深黑色的眼眸里只有顾唯一个人的身影:
“我只有你一个弟弟。”
“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
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伤害你,连我都不可以。
厅堂明亮,八角紫檀桌上围了一圈人。
简老爷子坐在首座上,张妈给他打了一碗汤,他慢慢地喝着。
简舒月和简旭分别坐在他身边,简舒月的另一边坐着顾唯,她知道这种场合顾唯会拘谨,便时不时地给他夹一些菜。
“舒月和小唯的关系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姐弟呢。”
说话的人是简舒月的二婶,简旭的母亲,程明善。
顾唯的脸色立刻变了。
“小唯是我亲弟弟。”
简舒月夹菜的动作半点停滞都没有,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程明善笑了笑:“是我失言了,舒月认的,自然是亲的。”
言下之意自然是如果简舒月不认了,顾唯也不配上桌吃饭。
在场的人都听的出来她在说什么,也听出来简舒月的维护。
“小旭也是你弟弟,都是简家的孩子,舒月可不能偏心,只给小唯夹菜呀。”
简舒月放下筷子,不喜不怒地看了她一眼,程明善被她看得一个激灵。
空气瞬间凝滞。
顾唯突然一起身,在桌上夹了一块肥厚的油肉,遥遥地放到简旭的碗中。
“小旭也是我弟弟,吃吧。”
简老爷子满意地看了一眼顾唯,眼里含有赞许。
简旭愣了一下,余光瞥见简老爷子的眼神,立刻从善如流地笑道:“谢谢表哥。”
——满桌的菜,偏偏给他夹一块根本不吃的。
顾唯回以一个纯真无邪的笑:“不客气,表弟。”
——喜欢吃的自己夹就行了,夹菜当然夹你不爱吃的。
程明善也反应过来了,在老爷子略带警告的眼神下讪笑连连:“是啊是啊,你们兄弟两也要多亲近亲近。”
这话有多言不由衷,明眼人都能瞧出来。
张妈又带着人上了一轮热菜,谈话中断了一会,但没多久便又有人问道,
“小唯毕业了吧,往后要做什么?”
顾唯刚咬下一口菜,又被人提到了桌面上,口齿不清地回了一句:“画画。”
程明善立刻接口道:“画画好啊,大艺术家,可惜我们小旭没这个天分。”
顾唯看到简旭低着头,一副应景般的楚楚可怜的样子。
“操心这么多干什么,小旭养好身体最重要。”
简老爷子看了程明善一眼,目露不悦,转身对张妈说:“去给小旭盛碗汤。”
程明善讷讷地笑了一下,不再开口了。
饭桌上清净了些许,顾唯总算能完整地吃点东西,但可惜,好景不长。
“听说舒月最近和梁家的大公子走得挺近。”
顾唯夹菜的手猛地一抖,菜掉回到了盘子里,抬头正对上简旭一双洞若观火的眼。
其他人的目光都注意着简舒月,除了简旭,无人察觉他的异常。
简舒月慢悠悠地喝完一口汤,放下勺子,对着自己家这位平素不怎么说话的三婶道,
“简氏和深远有合作,您不知道,三叔应该是知道的。”
邹芳婷不是个爱管别人闲事的人,她这次开口是谁的意思,一看便知。
“舒月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程明善像是把老爷子的不悦扔在了脑后,兴致勃勃地插嘴道:“是了,听说梁家公子还没对象呢,风度翩翩的,年纪也就三十出头,诶,这不是和舒月正合适……”
顾唯的右手垂了下来,捏紧了膝盖,面上努力地维持一副正常的模样,但几乎不需要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异常。
“再说舒月也差不多到年纪了,是时候想想了,也是你那个母亲不像话,自己嫁了人就不管女儿了,你这岁数在a城的名流圈里都算晚的了。”
“舒月毕竟要管简氏的事,和别家的小姐不一样。”
两个人一唱一和,秉着叔母的身份,理所当然地议论着。
顾唯听着,右手不断用力,快要把自己的膝盖骨都捏碎了。
突然,紧绷的手背上覆上了另一只手。
掐着膝盖的手指被一根一根地掰开,坚定地,不容反抗地。
是姐姐。
顾唯明白她在安抚自己,很快放松了抵抗,但下一刻又发现了不对,因为那只手并没有离去,而是诱哄般把玩起每一个骨节,又在指与指的交缝处抚摸,流连着…
姐姐她……
顾唯看向简舒月,然后很快低垂下眼,挡住自己惊颤的眸光,即使是他这样不着调的,也知道这般亲呢的事是不能在这种场合做的。
可是简舒月的神色是那么自然,分明是认真听着桌上的谈话。
其实他们也没有做什么,不过是牵手而已,但是姐姐的动作太细致了,让他有一种手指正被她细细舔弄着的错觉,在全场所有人的眼光下,他竟生出了一种偷情般的刺激感。
但无疑这种肌肤接触很好地安抚到了他。
这时饭桌上突然响起“啪——”的一声。
顾唯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想缩回手。
但他没能成功,因为他的手在退缩的那一瞬间,已被简舒月反过来牢牢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