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本就是个收获的季节,叶梨歌的梅园种的可不止南瓜,还有其它作物,早就招集了一批闲散农户前来帮着收庄家了,此时看到叶子衿赤着上身,背后背着一捆藤条,正一动不动的跪在烈日之下。
叶梨歌暗自撇嘴,就他那点智商,还懂得什么负荆请罪?
用丝帕压了压发红的眼角,“你亲自去外边跟他讲,要么滚进来,要么滚出去,让他别在那丢人现眼。”
叶梨歌揉了揉刚哭过的眼睛,让人看起来越发的红了。
以手托腮,叶梨歌感觉自己应该好好的梳理一下与叶子衿的关系,既然扯不断,何不好好加以利用?
可饶是她聪明过人,对着这么一个做出毫无原则的蠢货,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一个可以让他不犯蠢或是少犯蠢的策略,唉,这人啊,生而为蠢,可一年一年的吃了那么些猪脑子,怎么还是变不聪明呢!
其实先前风七说的倒也不错,叶子衿虽然有点拎不清,可也确实不算是个坏人,只是有时候做事有点没原则罢了。
负荆请罪确实不是叶子衿想出来的,倒不是智商的问题,而是他感觉自己怎么也是个候爷,跟自己的妹妹负的什么荆请的什么罪呢?
可如今的叶家初回皇城,府里的小姐公子们都是闲人一枚,要关系没关系,要能力没能力,都急需有人扶持着呢。
叶子衿被打得灰头土脸的回府,而且还带回去了原本已经送出去的叶家的两个庶出的姑娘。
叶家老太太不问青红皂白的就举着拐杖劈头盖脸的砸了他一通,对于这个孙儿,凭心而论,老太太确实感觉他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巴。
叶玉芳和叶玉华见着老太太抱胳膊就哭了,一个说道,“祖母可要替我们做主啊,姑娘原是答应选个好日子将我们接到韶府做姨娘的,可长兄得罪了人,姑娘生气,就把我们大家全都撵出来了。”
另一个又说道,“原本长兄向姑娘赔个礼也就罢了,可长兄非要摆他的候爷架子,惹恼了姑娘,祖母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此时的叶子衿真是有口说不出,张了张嘴,还没为自己分辨,冷不丁从旁边冲出一个人,大嘴巴子就呼了他一脸,直把个叶子衿打的,嘴角冒血,嘴一张掉下来一颗大牙。
“二叔,你打我。”
“不孝子,二叔打的就是你。
你也不照镜子瞧瞧,就你这个候爷几斤几两。
你说你跟那个风七混在一起,有什么好处?
一个两个都是兵营中没出息的混混,回来就惹事,连左相家的张公子都给打了,你咋不上天呢?
若不是阿梨把你赎了回来,你和那个风七就等着死在里边吧!”
“二叔,侄儿知道阿梨的好,所以这些日子一直在她的庄子里帮忙干活。”
叶子衿想哭,他这前前后后都是为的谁啊!
一旁的叶玉芳实在看不下去了,“祖母,二叔,你们听听,长兄就是这么强辞夺理,在园子里的时候也是如此。
他自己犯错还不承认。
说什么帮姑娘的忙,就你一天扒不了一亩南瓜的份量也好意思提?
那个风七说的你又不是没听到,就他那种卖傻力气的主儿,一年才有一两半的银子赚。
姑娘为了赎你们两个,一下子就花去了三四千两,这得卖多少南瓜?”
其实也不是这俩姑娘成心跟叶子衿过不去,委实叶子衿的所行所言太让人不耻了,虽然她们这样落井下石,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自我保全。
说她们二人小人也好,不仗义也罢,总之,如果把责任完全扣在叶子衿头上,起码她们二人就会免于惩罚,并且,叶子衿毕竟是个这府里的候爷,无大错,别人也只可能不给脸面的喝斥一顿,严重时打上几巴掌,可也仅此而已。
她们这些原本就不受重视的庶女却根本兜了住,气的狠了,直接配个小厮发卖了都有可能,所以她们当时两人一对眼光,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能对不住叶子衿这个长兄了。
何况是,她二人所说的也并不完全就是错的,有相当一部分是她们原就这么认为着的,所以指责叶子衿的话,一点儿心理负担无有。
虽然在梅园呆得时间不久,虽然庄子上的居住条件略差了一重,可与那个谢府叫做谢宝娥的姑娘的一番接触,给二人打开了一扇新生活的大门,私下里悄悄商量着,是不是也可以如谢宝娥那般,凭着姑娘做主,光明正大的嫁一个能见得了光的郎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