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军中还是在百姓黎民中,大家都是长着眼睛的,做了就是做了,谁也抢不走。
自己做了自然会有人替自己鸣不平,替自己暗中宣扬,如此的效果,倒比主动跳出来与人相争效果更好。
争赢了那也是兄弟不睦,斤斤计较,不够礼让,逆了老头子的鳞,于己不利。
争输了的话,黑的也就被漂成了白的,假的也就成了真的。
所以,在诸多不利的情况下,能够自保的沉默才是上策。
封赏更是些虚名,他也没多看重。
赏赐金银的话,只要自己想要,没有功劳加身,老头子也不会吝惜的。
升官晋爵,他又不需要,已经是亲王待遇了,还能升到哪里去?
至于说老头子的接班人,自出生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那个位子谁都可以争,只有自己和三哥没争夺的权利。
可现在老头子为了让宁王这个儿子更有底气,连这些民间的功劳都有捞,这让他心里好生气好气闷。
“就按阿梨说的办吧,爷去替你安排。”
虽幼小离京,那并不意味着他完全无有自己的势力,最起码那些个从前线调回的手下和同袍,哪个不是与自己生死相依的兄弟?哪个又无有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他人虽不在政治权利中心,却不意味着,他就此失去了皇家子弟所特有的政治灵敏性。
生活太过无聊,借力打力的看他们狗咬狗……他也是喜欢的。
当天晚上,在玉王府的书房暗室内,玉王阴沉着脸对向一个白面薄须的中年人说道,“周先生,你如何看待此事?”
周先生捋了两下胡须,沉吟片刻,“这事儿吧,还真是被老夫忽视了。
这种南瓜去年甚至于前年就应该已经有所产出了,老夫记得内子还在百味斋买过南瓜糕点,去年冬天还有人施过南瓜粥,应该是叶家那个姑娘做的。
只是,没想到这种看起来也没多高大上的食物,竟然还能让辰王殿下发掘出如此巨大之潜力。”
“嗯,”玉王点点头,“这种食物最大的好处是可当食物亦可当蔬菜,便于运输,产量大,储存得当的话,还能过冬,最重要的就是可以给边线上的士兵当食粮。
你若如此说话,前两天本王的侧妃也曾买过奶油味儿的南瓜籽,说是最新上市的,排队的人挺多的,让丫环排了一上午的队才买到二斤,还是限量销售。”
周先生咂咂嘴,“南瓜这东西重不重要咱不知道,可如今是皇上看重,那它就有远比实际更重要的价值了。”
玉王颔首,“是啊。
南瓜去年就已经在市场上正常销售,一直也没引起大众关注,培植它的叶家并没把它当成一回事,如今皇上知道了,宁王那边就想捞一把稻草。”
“如果果如线人所说的那般,这南瓜的推广势在必行。
这份功劳,就可要归在宁王头上了。
殿下以为如何?”
玉王也是个狠人,做为文宣帝的长子,虽非皇后所生,占着一个长字,当初也是被倾注了万千关爱的,何况,他这个玉王可不是象宁王那个废物一样,是窃取了辰王的功劳。
那可是他实打实的与狄人争战,功绩显赫,然后才被第一个封王的。
所以,为人处事,也自带一股阴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宁王也是个蠢的,这都摆明了是叶家人的成绩,他却还非要插上一腿。”
“殿下过矣,凡事都有其两面性!
叶家非同往昔,如今在朝中无甚根基。
宁王既然做了想要据为己有的打算,自然会有万全之策,保全于他的名声不受影响。”
“嗯,有皇后做后盾,如今连元华公主都倾向于他,还有什么是他们所不敢的。”
玉王也是气闷,他感觉自己要军功有军功,要名望有名望,所欠缺的就是一个嫡的身份,可这是上天的安排,初生时错投了娘胎,赖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