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和谐的还没欣赏完自己的美丽,也还没听够大家的赞美的氛围下,有些天生就有着乌鸦的潜质的人,叶梨歌还没来得及向阳妈妈抱怨衣服的短缩,墨夜就郑重其事的打破了叶梨歌想继续秀一下自己的美貌的心情,“有件事必须跟姑娘说一声,谢府的老太太已经遣人来过好几次了,说是许久不曾见过姑娘,连年都没过好。
当下,谢家的下人正在前院,不知姑娘是否需要回话。”
这还真是件需要解决的事情,叶梨歌是在年前腊月二十八昏迷不醒的,接下来之后就是生怕身体出现意外,又马不停蹄的服下了灵药,一整个流程下来,都已经正月十二了。
昏迷时担心夏老夫人着急,所以叶梨歌这一番下来,夏老夫人竟是一无所知,年也没回谢府拜,想来是真的着急了。
“老夫人说,明天娘家的侄孙要去拜见于她,想来,是愿意让三将军做陪,所以今天又巴巴的遣了人来。”
转首,娇滴滴地做小女儿状地扯扯袖角,“三郎以为如何?”
韶华很满意媳妇儿的态度,这些日子以来的劳累随着媳妇儿这娇娇软软的一声轻唤,瞬时烟消云散,“嗯,就依外祖母她老人家吧!”
第二天好不容易想要睡个懒觉,偏偏一大早,天还黑咕隆冬的时候就被韶华从温暖的被窝中捞了起来,人家还振振有词地说道,“马车行进到城门的时候,也就要开城门了,去谢府装上早便备好的礼物,就可以去见外祖母了。”
叶梨歌当时正睡的黑甜,被扰了好梦,一面不情不愿的打着呵欠,一边伸个懒腰,一个没扶稳,身子跟个不倒翁似的又倒在床上。
抓住被子,蒙住头,鼻音浓重地咕哝一句,“去那么早做甚?赶上用午膳了便可,何必如何着急?”
韶三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望着床上裹成蚕宝宝的某只,两手伸进被子里抱起,耐心的劝解道,“阿梨啊,你怎么不站在外祖母的角度想一想啊,她思你想你早就巴不得你回府,这是其一。
其二是,那夏星泽是她的娘家侄孙,娘家好不容易来个人,这谢家也不知道是不是会好生招待,如果被哪个慢怠了,外祖母指定会心里难过。
所以,咱们得提前去,由你这个表姑奶奶坐镇,还怕他们敢阳奉阴违吗?”
还有,关于叶梨歌及笄礼的事情,也不知道外祖母是如何打算的,按理说,出嫁了的姑娘没必要再弄什么成年礼了。
未出嫁的姑娘举办这些,宣布成年,是对夫家的一种暗示……姑娘成年了,你们家可以考虑迎娶姑娘过门成亲了。
还有,这段日子他一直在琢磨着,跟阿梨这个唯一的亲人商量一下,再举行一个规模隆重的婚礼,然后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圆房了……嗯,他感觉这个想法挺好。
回谢府的目的之一是得带上胡三那厮,胡三做为谢家的正牌庶女女婿,不回去给谢家人添添堵,怎么可以?
别以为韶三说的备礼物,就真的会以姻亲的礼仪前来谢府,这厮是个记仇的。
上次来谢府时,还是谢家老太太七十三寿辰,他心情愉快的前来拜寿,却被大房如此嘲讽,外祖母是亲的,咱不能奈何,可这表妹啊舅母啦什么的,他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以给他们心里添不痛快为荣。
表姑奶奶叶梨歌是谢府正儿八经的亲戚,又是在谢府出嫁的,所以对于这第一年的回门仪式,就要颇显隆重一些了,可府里的主子们,除了夏氏夫人之外,就没有几个是真心高兴的。
谢老候爷这个叶梨歌正经八百的亲外祖父,自打上次元华公主的茶会宴之后,被叶梨歌当着游冰和周大人的面怼了个外焦里嫩之后,心里这口气就一直没理顺过。
尤其听说为了清河县,她竟然捐献了三百万两白银之后,心口就更堵得慌了。
死丫头越来越不象话,你那么有钱,当初还说死说活的跟他这里要嫁妆,若说梅园你素来当做家来住,给也就给了,可其它那些个店铺和庄子呢?
算了,捐与不捐也不给便宜他这个外祖父的,他算是看准了,虽然血脉是一致的,可一加上个“外”字,那就是隔了一层,真的不想再看到这丫头了,一眼也不想。
谢家大房里,世子夫人王氏脸色也甚是不好,她这次倒不是针对叶梨歌,而是,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次与叶梨歌一同回转的,还有那个嫁了胡三的谢宝娥。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是个万古不变的硬道理,谢宝娥嫁给胡三两个月后就发现怀有了身孕,把个胡三喜的搓着大手,啥活计也不让谢宝娥做。
就连日常的吃喝都亲自端到床头,宝贝的不要不要的。
昨儿一听说表姑奶奶要回府省亲,谢世子当时就高兴的站起身来,让府里的管家和下人们赶归拢东西,说是新姑爷身份金贵,比他的职位都高,慢怠不得。
听得王氏嘴里跟吃了黄莲似的,以前叶梨歌也曾来过,上次太夫人生寿,人家韶三还亲自前来,也没见有什么高规格的礼仪来接待啊!
王氏自己个心里不舒服,于是便出言冷讥道,“知道的是你在为自己的庶女庶女婿做准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个舅舅真有多疼自己孤苦无依的外甥女呢!”
这话戳了谢博文的肺管子疼,因为上次代嫁以及后花园落水的事情,让他在夏氏夫人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此时听了妻子的冷嘲热讽,因为心里高兴,也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得罪王氏,万一明天的家宴上,她再使点儿什么绊子,丢的还是大家的脸。
倒是没敢跟王氏呛声,只是好言说道,“好歹也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嫡母,她姨娘早逝,如今也嫁离了谢府,你何必又非要与她为难呢?”
一听谢博文这话,王氏真的哑了,只是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这么些年过去了,原以为他是不知的,敢情他什么都一清二楚,可怜自己还要费尽心思的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