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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5章 那么娘,你是在骗外祖母,还是在骗
    小黎的心情受到严重影响,以至于回程的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
    柳蔚今日也是无功而返,她跟外祖父打听过,外祖母一般炼一只蛊,也就用十个时辰,到二十个时辰不等,柳蔚卡着点,觉着今天来见游丝丝,应该是能堵着人了。
    但来了树甄才告诉她,游姑娘要闭关七日,若是成功,七日后可出,若是不成,时日会延长到十日,到二十日不等。
    柳蔚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就是算着炼一只蛊耗时短,成果快,才捉了只蝎子给送过去,早知道游丝丝要弄这么久,她不如直接在外祖母盒子里偷一只生蛊算了,反正外祖母因为给珍珠做零食,时不时就会多炼几只蛊,现在珍珠走了几天,外祖母的盒子又半满了,柳蔚偷个一只半只,外祖母肯定看不出来的。
    因为见不到游丝丝,柳蔚就没打算多呆,树甄倒是拉着柳蔚问了许多尚卿殿的事,柳蔚撒起谎来一套一套的,把树甄糊弄过去了。
    不过树甄还是很担忧,她说:“娘娘的病情又恶化了,前几日还能断断续续说两句话,这两日,已经一句话都未说过了,也不知以后,会不会更严重……”
    柳蔚对此深表遗憾,并且鼓励树甄:“一定要坚强。”
    柳蔚离开后就跟上次一样,去与容溯汇合,上了车,就看小黎一声不吭的坐在角落,脑袋埋得很低。
    柳蔚第一反应就是去瞪容溯。
    容溯马上解释:“与我无关。”
    柳蔚半信半疑,就坐到小黎旁边,搂着儿子的肩膀,问:“怎么了?没见着你小矜哥哥?”
    “见着了。”小黎闷闷的说,说完,侧过身子,把脸埋进娘亲怀里。
    柳蔚抱着撒娇的儿子,拍着他的背,又问:“见着了还不高兴?小矜哥哥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小黎的情绪真的很低落,但他又什么都不肯说,回到别院后,担心青少年心理健康的柳蔚就去找容棱,让容棱跟小黎谈谈,有些话,男孩子可能更习惯同父亲说?
    结果容棱进了小黎房间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出来了,他直接伸手把柳蔚抓起来,把她拽进房。
    房间里,小黎正趴在桌子上,盯着窗外刚刚冒新芽的老树看,看起来十分明媚忧伤,容棱把柳蔚带进来后,自己就走了,离开的时候,他还把门“砰”的一声,关得很大声。
    柳蔚云里雾里的,看着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儿子,又看看拂袖离去,隐含愤怒的丈夫,过去,关切的问小黎:“你到底怎么了?”
    小黎随口道:“我没事。”
    柳蔚揉了儿子脑门一下,在他旁边坐下,又问:“那你爹又怎么了?他好像发脾气了?”
    小黎摇摇头,把头枕在胳膊上,就看着窗外不眨眼。
    柳蔚觉得儿子长大了,都有心事了,她一时有些不适应。
    大概看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小黎过了半天,才看了娘亲一眼,眨着眼睛问:“娘,人长大了,都会变得很奇怪吗?”
    “怎么奇怪?”
    “撒谎,骗人,伤害别人。”
    柳蔚忍不住笑,把儿子好端端的头发揉乱:“说的还挺深沉,小屁孩懂得不少,谁撒谎骗你了?”
    小黎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你。”
    柳蔚一愣:“啊?”
    小黎问:“你没骗我吗?”
    柳蔚不解:“我骗你什么了?”
    小黎冷笑:“外祖母说,容叔叔就是我亲爹,她还说你跟她承认过,那么娘,你到底是在骗外祖母,还是在骗我?”
    柳蔚:“……”
    “其实,娘,我已经长大了。”小黎懒洋洋的,用胳膊撑起自己半边身子,看着娘亲闪避的眼睛:“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判断是非,也会自己思考了,以前你就告诉我,我的亲爹抛弃了你,抛弃了我们,付叔叔也告诉我,我的亲爹不是好人,非常之坏。那时候,你们告诉我什么,我就相信什么,但现在,我其实已经不好骗了,根深蒂固的印象很难消除,你们一直给我灌输同一个想法,我也就下意识的相信了这个想法,但是跳开这个思维,我客观的去分析,就会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娘,你是让人随便抛弃,随便吃亏的人吗?你会这么没用,这么懦弱吗?”
    柳蔚:“…………”
    “刚才容叔叔进来问我,我有什么不高兴,可以告诉他,我问他,他是我亲爹吗?他没回答,把你叫进来了,我看的出容叔叔也很不高兴,这件事是你不告诉我,不是他不告诉我,你从一开始就把答案引向了另一个方向,容叔叔不管是解释还是辩驳,都需要你的配合,但你一直没有配合过,娘,我能理解容叔叔的不公开,但不能理解你的隐瞒,你们大人,真的都很奇怪。”
    柳蔚:“………………”
    小黎咄咄逼人,一字一句,几乎把柳蔚逼到墙角,柳蔚根本回答不上,她哑然的沉默着,第一次被儿子训得抬不起头来。
    小黎似乎也没期待她的回答,他娘什么破样子,他清楚的很。
    小黎叹了口气,又看向窗外的大树,样子恢复了之前的伤感,但又没有很激动,反而很平静:“你们都觉得我年纪小,好骗,好哄,你是这样,小矜哥哥也是这样,今天我去见小矜哥哥,他对我非常客气,一开始我觉得很别扭,觉得我和他之间,好像多了一层隔膜,我很拘谨,不知道该说什么,小矜哥哥就一直对我笑,他的笑容看似亲近,实则带着疏离,那会儿我们都还很不自然,再之后,我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他突然很激动了,跟我说了些奇怪的话,再之后,他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柳蔚忍不住问:“他,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说了什么不重要。”小黎盯着他娘道。
    一与儿子对视,柳蔚立刻垂下眼睛,样子特别心虚。
    小黎又道:“刚听他说那些话,我也挺生气的,觉得他误会了我,我觉得不舒服,可等我进了他的书房,安静的思考了一会儿,我就发现,他是故意的。”
    “什么意思?”柳蔚问。
    “他不想见我了,所以用比较强硬的态度,告诉我,希望我以后不要再去找他。”
    柳蔚皱着眉思索,不太理解容矜東想表达的意思,同时她也不确定小黎的说法与真实情况是否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