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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半晌,唯余贺乾渊低声冷笑,“谁同你讲的?”
    第42章 环住那纤细楚腰……
    听到这话, 林枕棠忍不住屏住呼吸,她抬眼看着贺乾渊,一时间什么也不敢说了。
    “其实, 也算不上过节。不过是你父亲将我母亲赶出家门, 最后我母亲自缢身亡罢了。”
    贺乾渊说着,捏住林枕棠的下巴, 他面无表情, 这让他接下来说出的话更加可怖,“不过, 我倒是好奇, 枕棠表妹怎么突然想听这些旧事?”
    林枕棠双眸大睁,她根本想不到姑母竟然会是自缢而亡。毕竟, 大齐向来认为, 自缢之人是无法转世轮回的, 只会落个魂飞魄散、烟飞云散的下场,
    她不知道姑母是经历了什么, 她该是何等的绝望与无助啊, 竟然会选择这样的道路……那一刻,林枕棠的双眼逐渐蒙上一层水汽,声音也微微颤抖, “贺表哥,这是真的吗……”
    “怎么?”贺乾渊似笑非笑, 他冷冷地眯起双眼, 阴狠恶毒地打量着林枕棠, “枕棠表妹还想看看我母亲的尸体?”
    “贺表哥、我绝没有这个心思……”林枕棠眸泪盈盈,她几乎要难过的不能呼吸,不知为何, 此刻林枕棠脑中浮现的,竟然是自己也自缢身亡的场景。
    毕竟,就她如此卑贱且不齿的行径,怕是最后真会和姑母一个下场。
    缓了半晌,林枕棠的泪水缓缓流下,她垂着眸子,湿漉漉的睫毛挂着细小的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枕棠不知道过去那些事,只是、只是问问罢了……”
    听到这句话,贺乾渊冷笑一声,透着凛冽的杀意。
    但终于,贺乾渊还是放开了她,他负手而立,神情冷漠,“这些事,又有谁比你父亲更清楚?你实在该去问他,而不是我。”
    终于被那人松开,林枕棠趁机后退了两步。
    她双眸定定看着贺乾渊,不知为何,林枕棠觉得此刻的贺乾渊,比任何时候的他都要可怕,于是她终究还是又覆下了眼睑,“表哥,我、我不问这些事了,若是表哥再没有其他事情,那么我就、就回去了……”
    她不想再继续待在贺表哥眼前头了,那一刻,林枕棠只想逃离。
    看到了面前女子的慌乱,贺乾渊没有说话,他眉目沉沉,就那样阴险地眯起眼睛盯着林枕棠。
    这眼神仿佛利刃,看得林枕棠忍不住又向后退了几步。如此一来,此刻的她已经离贺乾渊有段距离了。
    她看着对面的贺表哥,半晌也未等来那人的只字片语,想来……贺表哥该是同意自己离开了。
    于是,林枕棠硬着头皮行了礼,便急急忙忙往回跑,只不过她跑得实在太快,几乎快到来不及看路,甚至于还崴了两下。
    幸好那一瞬间青鹊及时扶住了她,但林枕棠脚踝本来就有旧伤,所以尽管崴得并不严重,却还是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正痛得满头的汗,却突然脚底一轻,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
    顿时,林枕棠周身被熟悉的沉香木香气包围。
    竟是贺表哥!
    此刻,贺乾渊大步流星,抱着林枕棠往房里走,根本不顾及路上仆役们的眼神。
    “贺表哥,快放我下来!”林枕棠不想被人发觉她与贺乾渊之间的关系。于是,她把脸埋在自己双手之中,又贴紧了贺乾渊胸膛,一点也不敢抬头。
    贺乾渊却恍若未闻,一直将林枕棠抱进了房间。
    今夜需要守岁,于是烟雀专门为林枕棠备好了浓茶,她思忖着光是茶未免有些寡淡无味,便又准备着再端几样小点来,但是还未出门,就见自家小姐被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抱着走了进来。
    烟雀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便往前走了两步。
    定睛一看,那定然是小姐不会错,而抱着小姐的那个人……竟是贺乾渊!瞬时,烟雀大惊失色。
    小姐从小礼教森严,乖巧克己,怎么会在大将军怀中……
    不顾房内婢女惊讶的面容,贺乾渊径直走进了林枕棠的房间,他依然是什么也没说,只将林枕棠抱着放在了榻上,然后,贺乾渊对着秦羽微微一暼。
    秦羽明了,他很快出了门去,步履匆匆,似乎是去取什么东西。
    顿时,整个房内都回响着秦羽又轻又快的脚步声。
    无人说话,屋内的气氛古怪又压抑,林枕棠低着头,任凭贺乾渊冷酷的目光如刀般刮在身上。
    那侧的青鹊瑟瑟发抖,头压得低低的,和烟雀一起站在后边。看到众人这样古怪,烟雀心有疑问,好几次想开口去问,却都被青鹊挡了下来,也便不敢轻易开口了。
    林枕棠低着头想了又想,咬了咬唇,下定决心想说什么,不过还未张口,就听对面的男子终于出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的府邸已经修好。”贺乾渊声色淡漠,冰冷又疏离。
    听到这话,林枕棠微惊,她全然不知道这个消息。只是……过了今夜便是大年初一了,表哥的府邸就算修好了,也不该此刻搬去吧……
    “明日我便搬走。”像是回答她一样,贺乾渊说了这么一句。
    语罢,他站起身来,此刻的贺乾渊不仅声音冷酷,面容更是淡漠到了让人心凉的地步。
    没有再看林枕棠一眼,他踏步离开,只剩林枕棠一人错愕地留在原地。
    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和表哥已经有了那层关系,所以,表哥搬离府邸之际,怎么还能这么冷漠?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依附上了表哥,但是他要离开之时,却只有这么一句话吗?
    那她算什么?!
    林枕棠正想着,突然见秦羽走了进来,他手中端着和那日一样的瓷碗,此时,草药的苦涩味道已经弥漫开来,细嗅来,同上次的味道一般无二,这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
    这一次,林枕棠已经知道碗中的药是什么了。
    想来,应该是表哥特意为自己准备的避子汤。
    没有一丝犹豫,也未看出丝毫纠结,林枕棠端过药碗,一饮而尽。
    喝完了,她将瓷碗推回给秦羽,然后也站起身,此时的林枕棠面容上窥不出心绪,声音也一如既往地柔和娇媚,“秦大人要去见表哥吧,请秦大人知会表哥一声,枕棠一会有事见他。”
    她的脚腕还疼着,却不顾痛意,想要再见一面贺乾渊。
    刚刚贺表哥走得太快,自己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现在想来,她得问问贺乾渊,自己对他而言,究竟算什么。
    秦羽走了,林枕棠便下了榻,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吩咐烟雀和青鹊为自己更衣。
    林枕棠择了那一次穿过的轻纱广袖茄花素衫,这衣服鲜有能穿的时候,此时倒是正好。它领口极低,白皙嫩饱的香脯春光微泄,清纯之余也尽显娇媚。
    烟雀看到这一幕,她有些微怔,“小姐不是要去见大将军吗?只是这身装束……”
    听到这话,林枕棠微微笑了,她看着烟雀的双眸,轻声道:“烟雀,恪守礼教,可是寻不来大哥哥的。”
    听到这话,烟雀震惊难言,她联想起那日冰冷的大氅,难免就又多想了些。
    但很快,烟雀不住地摇起头来,她哆嗦着半晌说不出来话,“不、不会是我想的那样……”
    林枕棠怅然轻笑,说出的话也是带着微微叹息,“烟雀,我别无办法。就如同此刻,明知是以色待人,却也无力改变。毕竟,我早已经选了这条路。”
    说着,林枕棠拍了拍烟雀的手,她的手软软绵绵的,笑容也温暖生媚,“烟雀,你在这里等着我,若是有人来,你知道该如何打发他们。”
    说完了,林枕棠素手微扬,为自己披上了赤狐大氅,那一刻,她微微仰头,似乎是勾了勾唇角。
    紧接着,林枕棠义无反顾,率先抬脚往出走。
    她身后,青鹊眼底含泪,看了一眼烟雀后才反应过来小姐已经出门,于是赶紧慌忙跟上,最后只留下了错愕又震惊的烟雀一人。
    她看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小姐啊……”
    出了门,主仆二人良久无话,一直走到贺乾渊的房前。
    青鹊已经有薄泪流出,她微有啜泣,“小姐,大将军要搬去将军府,可是为什么只说了那么一句话,所以,小姐……将军究竟是什么意思?将军该不会是,要抛弃小姐吧……”
    林枕棠何尝没有察觉出来呢?最怕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
    已经不复刚刚的慌张失措,此刻的林枕棠平静如水,她容色淡淡,声亦如止水,“无妨。本就未曾拥有我,又何来抛弃之说。我不求名分,只望他许诺一片庇佑罢了。”
    说到这里,林枕棠又抬眼看向贺乾渊的房屋,她轻声道:“枕嫣说得不错,容色是世间最利的刀。为了林府,为了父兄,我自然会好好使这把刀。”
    语罢,她将手中的宫灯递给了青鹊,然后又接过青鹊手中的清酒。
    顿了顿,林枕棠长指轻叩,在门上留下清脆的声音。
    贺乾渊打开门之时,看到是她,却并不惊异。
    只见面前的美人身着如燃烧火焰一般的狐绒氅,面容清丽又纯美。
    “贺表哥既然明日要搬入将军府,那此刻你我该同饮一杯。”林枕棠说着,微微一笑,尽显柔美。
    贺乾渊听到这话,他似笑非笑,就那样看着林枕棠,不发一言。
    不顾贺乾渊的神情,林枕棠低垂眉眼,露出光滑白皙的脖颈。她动作轻柔,藕臂柔美地为贺乾渊斟酒,然后又献近那人唇边。
    美人美酒皆在身边,贺乾渊却眸色淡漠,他没有什么反应,亦不曾伸手去接,反而低声一笑,语气有些微讥讽,“刚刚避我如同鬼魅,此刻却又盛装而来,林枕棠,我该说你愚蠢,还是聪慧?”
    听到这话,林枕棠微微叹息,她站起身来,当着贺乾渊的面,脱下了厚重艳丽的大氅。
    此刻,美人衣裙单薄,素雅清丽,同刚刚鲜衣娇媚的模样截然不同,突然多了几分柔美娇俏。
    林枕棠抬眼,她眸色坚定,唇畔笑容淡雅温柔,“飞蛾扑火,芝艾同焚,沉沦无间,我也不悔。”
    明明是带着笑容的,但是那一瞬间,美人双眸晶莹,有圆润带着细碎光泽的泪珠儿轻弹出来,看起来好不让人怜惜,“枕棠不过喜欢表哥罢了……”
    喜欢?
    听到这两个字,贺乾渊冷冷地笑了。面前的女子,不过将他当做了挡在林府前方的盾牌罢了,哪里有喜欢?
    只是……
    他俯下身,双手合在林枕棠的玉腰之上。
    环住那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纤细楚腰。
    第43章 美人泪眼戚戚。……
    室内, 袅袅香熏正在燃烧着。
    美人长发披散,盖住大半个细腻光滑的洁背,她泪眼戚戚, 微微叹息, “表哥回了府邸,怕是不能常来陪伴了。”
    此刻, 同林枕棠不一样的是, 贺乾渊已经衣衫齐整。此刻,他正轻轻擦拭着长剑, 眸中映出剑身的四射寒光, “林府当中,你兄长众多。纵我不能陪伴, 又能怎样。”
    “可是, 枕棠想要贺表哥。”林枕棠咬了咬唇, 才说出这句话, “贺表哥总是与旁人不同的。”
    不同?听到这话, 贺乾渊又是冷冷一笑。
    又能有何不同?她依附着自己, 不过为了私利罢了。
    真是满口谎言。
    等了半晌回应,但是那侧的贺乾渊依旧没有说话。林枕棠心中难免有些着急,她不知道贺乾渊究竟是什么意思, 于是咬了咬唇,毅然决然下了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