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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季康的苦楚
    老者脸色蜡黄,打死都不敢相信江中棋坛里的圣手,竟然会败给一个连他都瞧不上的小子。
    这也太戏剧性了。
    许多人面面相觑、长吁短叹。
    唯独季康脸上竟然洋溢着激动之色,他深吸了口气望向林北,这个结果是他做梦都不敢想象的。
    “你小子肯定作弊了,师傅根本不可能会输!”
    “来人,给我把他抓住,我要检查!”
    卢轩冷着面孔,叫来几名大汉当场就要将林北控制住,可谁知郑剑却一拳砸在棋盘上。
    砰!
    哗啦啦。
    棋子撒了一地,他拧着眉心怒道:“给我住口,输了就是输了,你这样仗势欺人莫非是想要整个江中市的人以为我郑剑输不起?”
    “不……不敢,”卢轩呲着牙花,气氛的退到一边。
    此时,郑剑起身来到林北跟前歉声道:“林先生,方才是我徒弟冒失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郑会长多虑了,这点事我怎么可能会放在心上。”
    林北浅笑一声,然后有意无意的看了卢轩一眼。
    卢轩气的咬牙切齿,可最后也只能把火气咽到肚子里。
    “林先生棋艺精湛,不知道师从何处?”郑剑脸上的傲然之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满满的尊敬。
    其实像郑剑这样的棋坛大师,完全可以将自己输棋一事掩盖过去,可他并没有,反倒是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这一点倒是让林北对他刮目相看。
    “兴趣爱好罢了,谈不上什么师从何处,反倒是郑会长棋锋老练,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啊。”
    林北这话说得郑剑老脸一红,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自然起来。
    既然郑剑没有刻意为难自己,林北也就给他找了个台阶下,毕竟人家可是棋坛的半壁江山,这样的人物总不能被传出去笑话。
    围棋比试草草收场,林北也被郑剑邀请到了后台。
    季康冲林北招了招手,有些兴奋地叫着他的名字,林北索性对着一旁的卢轩说道:“兄弟,帮个忙,把我那哥们领过来。”
    卢轩看到贵宾席上的季康,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你不会自己去吗?还有,像这种天天在我们围棋协会门口卖假票的骗子我不把他抓起来就够给他面子得了。”
    “哦,是么?”林北笑着望向卢轩。
    可是他第二句话还没说出口郑剑就冷着脸色怒道:“叫你去你就去,哪里这么多废话!”
    “是!”
    卢轩咬着牙,恶狠狠地瞪了林北一眼。
    他随后走上贵宾席,此时贵宾席里的人走了一多半,之前的那名老者还一脸愤恨的坐在椅子上。
    不过他此时就算是再气也只能憋在心里。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他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
    “老东西,你快闭嘴吧,我兄弟这么年轻就能赢下郑会长,还被他老人家以礼相待,你呢?”
    “天天就会在这里撂狠话,有本事你赢他一局啊?”
    “恐怕你现在跟他下棋的资格都没有吧,”季康早就看这老东西不顺眼了,此时一股脑的骂了出来。
    老者气的脸红脖子粗,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随后,季康就在卢轩的指引下来到围棋协会的办公室,林北正在和郑剑友好的交谈着。
    “如果林先生不嫌弃的话,老夫想和你交个朋友,一来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二来我也可以向你取取经。”
    郑剑搓着手,笑着说道。
    “交朋友当然可以,只是这取经我可担待不起,您可不知道我今天来贵协会的路上差点没一人一口吐沫淹死。”
    “哈哈哈,林先生还真是幽默。”
    聊了一会儿,林北指着季康说道:“郑会长,晚辈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够答应。”
    “你说,”郑剑伸手示意。
    “我这位朋友也酷爱围棋,只是限于贵协会的内场票太贵一直都没能有幸一睹协会各路大师的风采。”
    “所以我想……”林北话还没说完,郑剑就一拍手笑道:“这个好说,这位季康兄弟以后就是我们协会终身会员了。”
    “无论是内场还是贵宾席,随便坐。”
    季康闻言,眼中闪烁着激动的神色。
    随后,林北跟郑剑告别后就出了围棋协会。
    “你家在哪里?”此时林北突然对季康笑了笑,问道。
    “很远的,在郊区那块,”季康很不好意思地说道,然后垂下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我可以去看看你妹妹么?”林北突然说道。
    “当然可以,不过她身体并不是很好,今天可能要先去做个化疗,”季康先是眼前一亮,然后微微失落道。
    “那好办,上车我带她去。”
    林北打开车门,向季康发出邀请。
    可是季康却连连后退,说道:“兄弟,你已经帮了我这么多忙了,我要是再麻烦你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这有什么,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
    林北带着季康来到了城郊一处贫民区,路上林北也听季康讲起了他们兄妹的遭遇。
    父母双亡,他们从小就流浪,相依为命。
    季康后来找了份工作,供妹妹上学,本来已经有了些积蓄想要租个好些的房子,可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
    季康的妹妹被检查出了白血病,每次化疗和药物都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钱也挥霍一空。
    现在他们兄妹俩只能够整日待在这种乌烟瘴气的贫民区,说好听了是勉强度日,说难听了其实就是在等死。
    一说到这里,季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难以言喻的悲伤。
    一摞破砖头堆成几面围墙,破矮的小栅栏门一推发出吱呀吱呀的杂音。
    屋子里虽然简陋,但是还算得上是整洁。
    床边躺着一位少女,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梳着马尾辫,一双眼睛无比澄澈明亮。
    只是,这眼球却有些呆滞。
    “她三岁就失明了,但是耳朵很灵,几乎每次我刚一进门他就知道我回来了,”季康提及自己的妹妹既开心又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