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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还是低血糖啊,估计是紧张过度引发了昏厥
    不过没事就好,“那记得平日里往兜里放两块糖,头晕的时候吃一块。”
    考生点头,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解释,他弄清楚了情况连忙道谢,“谢谢这位女同志,谢谢公安同志,我叫陶永安,在葛家坝插队的知青,不知道这位女同志你是哪里的,回头我登门拜访。”
    葛家坝?
    阮文觉得这地方有点耳熟,她看着面前这个黑黢黢的男知青,忽的想起了什么。
    “不用那么麻烦,你中午请我吃饭就行。”
    不等陶永安拒绝,阮文笑了起来,“陶知青之前小本生意挣了点钱,请我吃饭没啥问题吧?”
    陶永安看着眼前的女同志有些迟疑,他向来记性好,确定没有租书给这位女同志过,所以并不认识她。
    不过对方认识自己?
    “当然当然,公安同志您要监考大概不方便,等过两天有时间,我再去局里送锦旗给你。”
    谢蓟生摇头,“不用,应该的。”
    他刚才用了救人,单膝跪在地上,这会儿掸了下膝盖上的尘土,“快去吃饭吧,考试而已不用那么紧张。”
    这话本意是为了安慰众人,然而说话的方式不太对,不免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
    什么叫考试而已。
    这可是高考,有的考生,等了十多年的高考啊。
    “不是我说你,公安同志有空你也得好好学习参加一次高考,这样能明显提升你的语言组织能力。”
    谢蓟生面不改色,“我是工农兵大学生。”
    阮文:“……”你是大学生了不起哦。
    “我回头也是大学生,自己考上的!”
    撂下这句话,阮文拉扯着陶永安去吃饭,这次没再去二棉厂食堂,去了国营饭店。
    周建明不明白,“你啥时候找了个黑炭头,这是打算回家生炉子用吗?”
    “那么大的人,不知道烧多少煤才能弄出那么一把骨灰呢。”阮文把天聊死。
    周建明闭口不言,论抬杠他怎么可能是文文的对手呢?
    让陶永安请吃饭,阮文是有目的的。
    自己来自二十一世纪,带着金手指才能想出这些挣钱的门道。
    陶永安就不一样了,他不知道自己低血糖,也没有口袋里放糖块的习惯,显然不是穿越者。
    作为土著,能够想到高考前的租书生意,这显然是一个极其富有商业头脑的人,这么一个人,阮文自然要结交一番才是。
    她有自己的人生目标,考上大学是实现目标的手段,后面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少不了合作伙伴的选择。
    和聪明的人合作,当然好处多多,阮文决定初步考察一下陶永安。
    “陶知青志愿填的什么学校?”
    这次高考,招生的重点院校一共有88个,省里只有北山大学在重点院校行列。
    其他87个重点院校在本省招生数量有限,不过阮文也说不好陶永安到底哪里人,万一是外省人,那兴许会往外去。
    可巧,陶永安报考的就是北山大学。
    这个巧合让阮文觉得他们真的很有缘分。
    “你数学做的不好?”
    这话问的陶永安有些不好意思,“惭愧,我数学一向不是很好,这次又遇到了几个难题,一下自己就被难住了还差点晕死过去,还好遇到同志你出手相助。”
    阮文笑了起来,“我还以为陶知青做生意,数理化都很不错呢。”
    “就是闲来无聊做的一些小生意而已,不知道两位同志该怎么称呼?”
    阮文自报家门,这让陶永安惊呆了,“原来你就是阮文同志,久仰大名!”
    作者有话要说:考题是从各地高考卷中找到
    注1:方程式没办法写出来,x的平方+2x在5的右上角早早更新了事,每天更新在中午12点
    第19章 019大闹二棉厂
    陶永安丝毫没有夸大其词,他真的听说过阮文的大名。
    如雷贯耳的那种。
    确切点说,自己之前做租书生意小赚一笔,也是托阮文的福。
    绕了好几个弯,陶永安搞到了《简要》的手抄版,后来听说阮文在搞租书的生意,陶永安也有样学样。
    反正葛家坝在红旗公社,和王家沟所在的金星公社一个在西,一个在东,碰面的几率比牛郎织女在一起的次数都要低。
    但该发生的总归会发生。
    这不巧了?遇上了。
    陶永安不打自招坦白从宽,“我也是从你租书这件事中受到启发,想着自己手快多抄了两本,就租出去,比卖书赚钱。”
    他辛苦抄两天,这才能赚两块钱,可租书出去一天就能有一块呢,也不用累得手脖子酸疼。
    承了阮文的情挣了钱,今天又被她救了,陶永安觉得他们十分有缘。
    “阮文同志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考试期间,阮文饮食清淡为主,怕油腻了肠胃受不了,万一拉肚子怎么办?会影响考试情绪。
    她点了两个平日里吃的素菜,吃了小半碗面条,补充碳水让脑子更活跃些,毕竟下午还有最后一门理综要考。
    一旁周建明觉得完蛋了,他家文文平日里挺会吃的,这会儿吃的那么含蓄,该不会是为了在陶永安面前留下好印象吧?
    这么个黑炭头……
    “陶知青,你今年多大了?”
    这问题没头没脑,不过陶永安还是如实回答,“前两天刚过了二十岁生日。”
    周建明:“看着不像啊。”
    陶永安:“……”这话,他听着还真熟悉。
    阮文强行解释,“我哥说你少年老成。”
    “二十岁还年少吗?”周建明小声嘟囔。女生外向,他家文文的魂儿被这个黑炭头给勾走了。
    之前,可没见过她替谁这么解释过。
    阮文:“闭嘴!”
    周建明埋头吃饭,不再吭声。
    这么个兄友妹恭的画面,让陶永安一阵艳慕,他和小妹是双胞胎,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却从没这般和谐友爱过。
    陶永安是个健谈的人,他靠着阮文挣了笔钱,今天又被阮文救了一命,有心想要结交,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热闹。
    可谓是宾主尽欢,刨出周建明。
    当然,这种欢乐也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我理化都不算特别好,早知道恢复高考,那会儿好好学理化了。”
    阮文有些奇怪,“既然数理化不好,怎么没报文科?”
    这次参加高考的考生将近六百万,文科是大部分考生的选择,原因就在于数理化太难。
    “觉得我有点疯是吧,我爸也写信骂我,说我简直不可理喻。”明明不那么喜欢数理化,可他还是选择理科。
    陶永安黑的亮眼,熠熠生辉。
    “还好吧,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是吗?”
    “对啊。”陶永安笑了起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文字让他在下乡插队后依旧能保持心灵的宁静,但文字能让村民们的粮食丰收吗?
    父亲想要他子承父业,可是陶永安觉得,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他是陶永安,不是翻译家淘衍。
    这个并不为父母所支持、有些倔强的年轻人,在陌生人这里找到了支持,这让他心情愉悦,“希望我们能够在省城见。”
    北山大学,就在省城。
    ……
    下午的理综考试不算难,起码阮文这么觉得。
    通俗来说物理可以简单分类为力热声光电。
    力学是基础。
    物理部分四道大题,两道涉及到力学,另外两道则和电有关,最后一小问则考验实际操作能力,但凡是动过手的,这道题拿分并不难。
    相较而言,化学考得零碎了些。
    元素是基础,题目变形和生活略有联系,这让阮文想起了辅导班开课那天,周建明举的例子,小表哥竟然预测到了考题。
    也不知道,她的那些学生们能不能拿到这五分。
    试卷最下面还有附加题。
    这让阮文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寒暑假作业后面总会有那么一道附加题,做完之后仿佛荣获攀登珠穆朗玛的成就。
    附加题一共两道,物理化学各一道题目。
    物理题增加了难度,虽然最终结果是求解速度和加速度,但是添加了要素——平面几何。
    一个人会蒸米饭,也会炒鸡蛋,但他可能并不会做蛋炒饭。
    这道物理附加题就有那么点意思。
    当然,这难不倒阮文。
    不到一个小时,阮文就答完了整份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