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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节
    阮文腹诽了一番,端着小咸菜往饭厅去,“可能是哪个神仙路过,瞧着这小伙子长得够水灵,就把人带走给自家闺女都女婿去了。”
    阮秀芝瞪了眼侄女,“胡说。”
    “我这是合理揣测,要不你说怎么门没开人没了呢?咱们肯定是遇到采花贼了,这小贼专找单身男同志。”
    周建明觉得自己有点危险,“文文,你别胡说。”
    “哥你放心,采花贼不喜欢你这种醉心学术的。”
    周建明:“……”你这是夸奖呢,还是夸奖呢?
    ……
    早饭吃了一半,罗嘉鸣回了来。
    阮姑姑看到小罗同志那乌眼青,顿时心疼,“这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被您家女婿打得啊。
    罗嘉鸣有苦说不出,愣是扯谎,“昨晚和几个战友去喝酒,遇到小流氓就打了起来。”
    “那小流氓抓住了吗?”
    “抓住了。”罗嘉鸣硬着头皮回答,“就是喝多了没注意挨了一黑拳。”
    阮姑姑贴心交代,“年纪轻轻的少喝酒,喝酒容易误事。”
    这要是自家那小后娘交代,罗嘉鸣的白眼都翻到爪哇国了,不过说这话的是阮姑姑,他很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周建明有些吃醋,“妈,你干脆认罗嘉鸣当你干儿子得了。”
    反正也差不多。
    多了这么个兄弟,他觉得也还好吧。
    “文文你觉得呢?”
    阮文吃着谢蓟生给她剥的咸鸭蛋,鸭蛋冒着红油,卷在新鲜出炉的烙饼里面不要太好吃。
    就是略微有点咸,阮文多喝了好几口粥,连小咸菜都没怎么吃。
    “我无所谓啊,多个哥哥就多个呗,多一个给我零花钱的哥哥不好吗?对吧哥。”
    周建明觉得这不太好说,自己这个表哥一直都是找阮文要钱花。
    不过多个干哥哥给零花钱倒也不错。
    一进一出,这样不就平衡了吗?
    小表哥点头同意,“对。”
    这被当事人竭力反对!
    谁他妈要当你哥啊。
    罗嘉鸣第一个不同意,他就算是认阮姑姑当干妈,也绝对不要这个妹子。
    他几乎能想到阮文日后欺负人的理由,“他不给我零花钱,小谢同志揍他。”
    单是一想,罗嘉鸣的牙龈都疼了起来。
    “姑你这次回杭州,住的地方安排了没?那边我有认识的人,可以先安排下。”这件事罗嘉鸣没想好,他先糊弄了过去。
    阮姑姑也没怎么细想,“阮文已经安排好了,你要是不想回家那就在这住着,我备好了年货,多少也够你吃几天的。”
    罗嘉鸣登时觉得自己战胜了阮文,“没事姑,我过年有任务,单位那边管吃的。”
    他嘚瑟地笑了笑,让阮文觉得这人简直弱智。
    ……
    谢蓟生特意弄了卧铺车厢,毕竟路途漫漫。
    不过阮文还是去硬座车厢跟其他乘客闲聊了。
    车厢里的乘客不算多,再加上这是从北向南的列车,就显得越发空旷。
    阮文穿过好几个车厢,这才遇到一个在那里侃大山的人。
    “……战场上那叫一个枪林弹雨,你都不知道子弹是从哪里飞过来的,不过我命大,去南边的时候我老娘特意去庙里给我求了平安符,这不保我平安。”
    小平头掏出来了一把,“我那些战友都觉得这平安符灵验,这不特意央我给他们带一些。”
    黄色的符纸上面有朱砂字迹,散发出一股子雄黄的味道。
    这倒是能避蛇虫。
    “这符这么灵验的吗?”
    小平头收起平安符,“那当然,瞧见这个没,把子弹都给挡住了,你说厉害不?”
    阮文看着平安符上被烧出来的半个坑,她恍然大悟,这是个骗子啊。
    什么平安符这么厉害,竟然能挡得住子弹。
    这是东方哪位神仙施展了大神通,硬是破坏了物理定律?
    牛顿听说了都直呼牛逼!
    “看看,瞧瞧,是不是子弹留下的洞,当时我都觉得自己要死了,好家伙这玩意救了我一命啊!”
    “还真是。”其他乘客传递着那平安符,有人问道:“兄弟,你这平安符能不能送我个?”
    小平头断然拒绝,“那可不行,我这是给部队里的兄弟们带的。”
    “不白要,我花钱买的平安符。”
    人群里有细细的声音,那是阮文捏着嗓子在说话。
    谢蓟生过来时,就看到阮文在使坏,他低声询问,“怎么了?”
    “遇到个骗子,在败坏你名声。”
    谢蓟生一怔,瞧着那人并不认识,刚想要问什么,就又听到那小平头说道:“行了行了,我也不是贪图你们钱,老君说相逢即是有缘,我这也是为了结个善缘给自己积攒福报,十块钱卖你一个,至于短缺了的,回头让我老娘再去庙里求了寄给我,也就是麻烦点事,其他的倒还好。”
    “十块钱!”有人倒吸了口气,虽说这车票钱也不便宜,可十块钱多少还是有些贵。
    人群中有人挤上前去,“你不要别在这里啰嗦,兄弟你把这平安符卖给我,我给我家孩子求个。”
    “大姐,别被坑了。”
    那大姐登时转过头去,“你这人,不买也就算了,在这里啰嗦什么,解放军兄弟,你别听他胡咧咧,十块钱是吧,我有钱。”
    她着急忙慌的拿出钱来,刚要数出十块钱给这小平头,手被人抓住了。
    “大姐,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阮文笑眯眯地看着小平头,“你说你去南边打了仗,哪个队伍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平头瞧着忽的杀出来的年轻姑娘,被问的心里头一慌,不过很快他就淡定下来,不就是个小娘们嘛,怕她作甚。
    “你女人家家的又没去过战场,懂什么?老子刀山火海闯过来的,不跟你一般见识,一边去。”他作势要推阮文,手却是要往人胸口抓,摆明了是想要趁机揩油。
    那手还没碰到阮文的衣服,被人抓住了。
    拧麻花似的转了半圈,小平头额头上顿时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疼疼疼,快放手。我是解放军,你这是攻击军人,我要把你抓紧去坐牢!”
    阮文听到这话乐呵了,“您这是关二爷面前耍大刀,解放军是吧?把你的证件拿出来。”
    刚才要买平安符的大姐嚷嚷起来,“你没看到他刚才那平安符吗,上面老大一个洞,那是子弹留下的坑。”
    “你给我闭嘴。”阮文瞪了一眼,“你见过谁家的平安符道君加持却是在庙里求的?现在和尚道士是一家是吧?”
    这种骗子一点都不稀奇,平时阮文还能当个乐子看,可现在她还真要管这闲事。
    那小平头哆哆嗦嗦从兜里拿出小本本来,“快把我放开,不然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阮文看了眼那军人证,她递给了谢蓟生,“真的假的?”
    她有些认不出来。
    “假的。”谢蓟生瞥了一眼,“自己刻的萝卜章。”这玩意他当初搞过一堆,比这萝卜章要真的多。
    “你敢说我的证是假的,奶奶的老子跟你没完!”小平头挥着左手要打人,结果拳头被谢蓟生抓着。
    咔嚓一声,手掌软哒哒的垂了下来。
    车上的乘警匆忙过了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同志,这俩人不知道什么情况,打人,打咱们解放军同志。”
    阮文看着说话的大姐,她凑过去闻了下,“大姐你这兜里不是有平安符吗,怎么还买?”
    她就说这人太奇怪了,感情是两口子作案,在这里一唱一和演双簧呢。
    乘警倒是从那女人身上搜出了一堆平安符,但是瞧着那军人证有些不确定。
    谢蓟生拿出了自己的证件。
    乘警登时一脸肃穆,“同志你好。”
    谢蓟生回敬了个礼,“这证件是假的,下一站是徐州,可以联系当地公安调查一下,他涉嫌假冒军人身份,还伪造证件。”
    招摇撞骗反倒是其次了。
    单是这两项罪名,就足够让这小平头喝一盅。
    乘警连连点头,把这两人都押走。
    那女人似乎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下子哭喊了起来,“宋大坪老娘真是倒了血霉,怎么信你这个王八蛋的话,你可害死我了。”
    谢蓟生注意到阮文忽的停了下来,“怎么了?”
    “没什么。”阮文就觉得这个名字还挺耳熟的,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就可能真的是他。
    小说后期有个很重要的角色,神棍宋大坪。
    阮文记得,宋大坪的起家和祝福福有着莫大的关系,后来罗嘉鸣误打误撞和宋大坪有了过节,祝福福又是把宋大坪给送上了断头台。
    一代神棍,惨淡收场。
    阮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早年的神棍,宋大坪的人设倒是没变,还是个骗子。
    “他会被判多少年?”
    “那就得看当地公安怎么个调查法。”如今年关将近,加上这小平头并非本地人,当地的公安机关怕是会把这件事往后推。
    他瞧着阮文神色有些恍惚,“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