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冰雪聪明,自然知道李池的心里在想什么。她向李池嫣然一笑道:“秦王再见!”说着娉娉婷婷地从李池的身边走过,向“崇文殿”走去。
当李婧从身边经过的时候,李池便嗅到了李婧身上香风扑鼻,他情不自禁地向李婧的背影看去。
李婧虽然身材娇小,但发育得很好,凸凹有致,走起路来的样子也很好看。
突然,李婧回眸一顾,恰与李池的目光相遇。李婧嫣然一笑,然后步入了“崇文殿”中。
李池不禁又咽了一下口水,暗道:“这个小浪蹄子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啊!”
随后李池来到了“向荣宫”。
荣妃正在泡脚: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脚痒痒,太医给她熬了一些药汁,让她混合着盐水泡脚。荣妃泡了几次之后,觉得很有疗效,就大白天泡起了脚。
听到李池来了,荣妃惊喜之极,把脚从洗脚盆里抽出来,顾不得擦干,也顾不得穿上鞋袜,就迎了出来。
李池朗声道:“儿臣给母妃请安!”就要跪下来,却被荣妃拉住了双手。
然后荣妃伸出双手,轻轻地抚摸李池的双颊,颤声道:“池儿,母妃不是做梦吗?你不是在前线吗?这些日子不见,你黑了,也瘦了!”话没说完,已是泪流满面。
李池心是心中一酸,他看到荣妃赤着脚,惊问道:“母妃,你为何不穿鞋袜?”
旁边的熊公公赔笑道:“秦王殿下啊,贵妃娘娘本来在泡脚的,听到殿下回来了,赤着脚就跑出来了!”
李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两行眼泪流了下来,他转过身去,蹲下了身子,饱含深情地道:“母妃,让儿臣背您回去!”
荣妃嗔道:“傻孩子,这怎么可以?”
李池不容荣妃分说,一把背起了荣妃,向里走去。
荣妃一时全身发软,心神俱醉,暗道:“当初怀上他的那一刻,也就是这种感觉吧?”
进屋后,李池把荣妃放在了洗脚的椅子上,然后蹲下身子,把荣妃的双脚按入洗脚盆的水里。
荣妃慌忙道:“池儿,你这是干什么?”
李池笑道:“儿臣为母妃洗一次脚,也算是尽一次孝。”
荣妃急道:“你现在是亲王的身份了,母妃何必让你洗脚?”
两个宫女跪了下来,道:“请秦王殿下让开,让奴婢为贵妃娘娘洗脚。”
李池没有理会两个宫女,却向荣妃笑道:“儿臣记得在小时候,母妃也不用宫女,而是亲自为儿臣洗脚。”说完,两只手撩着水,轻轻地揉搓起了荣妃的脚。
荣妃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荣妃挥袖擦试一下眼泪,问道:“池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李池如实回答:“父皇派人告诉儿臣,说母妃有病,儿臣就立即赶了回来。”
倘若李池说的是别人,荣妃一定会大骂那个人的。但是,李池说的是李海,荣妃就不敢作声了。
与李海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了,荣妃已隐隐知道:李海当初纳她为妃,并不是为了报答她父亲的救命之恩,而主要是给臣民做一个样子……
给荣妃洗完脚之后,李池在宫女的服侍下洗了手,然后荣妃屏退了众人,只留下熊公公一人在旁边伺候。
荣妃道:“池儿,你见过你父皇了?”
李池道:“是的。儿臣见了父皇之后,就到母妃这里来了。”
荣妃想了想,道:“你父皇是在水晶宫接见的你?”
李池道:“回禀母妃:是在‘崇文殿’。”心中暗暗奇怪:“母妃为何问这个呢?”略微一想,立即明白了:“母妃关心的是父皇是否与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在一起。”
荣妃絮絮叨叨地就说开了:“池儿啊,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仗着生着一张妖精般的脸,变着法子迷惑你父皇!你且莫受了她的迷惑!她的心毒着呢!你要是一小心上了钩,她就到你父皇面前告你的状!那你可就真是‘没吃着狐狸,倒惹了一身骚’……”
李池打断了荣妃的话道:“母妃,你说什么呢?”
荣妃哼了一声,道:“池儿啊,母妃是为你好。你小的时候,熊公公多次抱着你,你都在他身上撒过尿呢!但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却砍去了熊公公的一只手!”
李池装成了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但是他的眼前,却浮现出了李婧那一张千娇百媚的脸。
一会后,李池向荣妃告辞,回到了秦王府。
文丽早就得到了李池回京的消息,她一边派人请父亲文呈祥前来,一边让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酒菜准备好了的时候,天色已黑了下来,而文呈祥和李池也陆续到了秦王府。
当下文呈祥坐了首席,李池和文丽在两边相陪,秦王府总管秦升在下首伺候。
文丽首先端起了酒杯,向李池笑道:“这第一杯酒,自然是为王爷洗尘了!”
李池笑道:“多谢王妃!”他端起了酒杯,向文呈祥道:“岳父大人,请!”
四个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秦升随手把杯子添满了酒。
第二杯酒是由李池先端起来的,他向文呈祥笑道:“这第二杯酒,是向岳父大人表达祝贺之意!”
文呈祥吃了一惊,道:“王爷,这话怎么说?”
李池道:“今天皇上接见我时,透露了一个消息:即将晋爵岳父为安国公!”
文丽立即面露喜色,看着文呈祥道:“爹爹,这是喜事啊!”
秦升也满面笑容地向文呈祥贺喜。
文呈祥的脸上却是一片淡然之色,很冷静地道:“我与武长远一样的资历,武长远早就晋爵靖国公了!如今皇上在这个时候给我晋爵,一定有什么目的吧?”
李池苦笑了一下,道:“皇上为了让武媚儿放手指挥对黑鸿国的作战,竟然以我的母妃患病为幌子,把我召了回来!给岳父大人晋爵,应算是对我的补偿吧!”
文丽愤愤不平地道:“皇上这是厚此薄彼啊!这样一来,消灭黑鸿国的大功就让武媚儿独吞了!”
李池道:“武媚儿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啊!其实,在武媚儿还没离开夏京时,就与皇上私下达成了把我调离的主意,只不过那时候我尚蒙在鼓里!”
文丽咬牙切齿地道:“武媚儿这个贱人真是狠毒啊!她是想在这次讨伐黑鸿国的战争中独占大功,好让她那个傻子丈夫坐稳太子的宝座!”
文呈祥突然问李池道:“王爷,皇上把你从前线骗回来,你是否心怀怨恨?”
李池想了想,道:“在理智上,我知道皇上那样做是对的:在战争中,指挥权的高度统一是必须的,在没有我的掣肘的情况下,武媚儿方能放手一搏!因为武媚儿要面对的,不仅仅是黑鸿国,还有虎视眈眈的大鹏国!”
说到这里,李池话锋一转道:“但是,在感情上,我难以接受皇上对我的轻视!他选择了武媚儿为实际的主帅,却没有选择我!”
秦升道:“王爷,属下目前最为关心的,是武媚儿能否打赢这一仗?我们接下来采取的对策,这跟武媚儿的输赢息息相关啊!”
李池沉声道:“此话怎么说?”
秦升道:“由于李泽挂着兵马大元帅的名号,武媚儿的这一仗要是打赢了,那么,李泽和武媚儿的声望就会急剧上升,李泽的太子之位就更加稳固、更加难以动摇了!而对于我南夏国来说,土地和子民会扩展到鸿鹏江北岸,统一天下的大业就已遥遥在望了!”
文丽紧张地问道:“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该怎么办?”
秦升道:“在这种情况下,北边的胡部和南边的大鹏国,都会有了生存的压力!他们就会有意给南夏制造内乱。这样,我们就成了胡部和大鹏国拉拢的对象!我们呢,也就顺水推舟,接过胡部和大鹏国递来的橄榄枝,先把李泽和武媚儿搞掉再说!”
李泽问:“武媚儿要是打输了,我们怎么办?”
秦升道:“武媚儿要是打输了,那么,整个黑鸿国就会落入大鹏国的手中!我南夏国不仅丧失了统一天下的希望,连生存都要成问题了!”
李池和文呈祥相互看了一眼,一齐点了点头。显然,两人都认可了秦升的观点。
文丽又问:“那么,在武媚儿打输了的情况下,我们应该怎么办?”
秦升犹豫了一下,字斟句酌地道:“属下认为,在武媚儿打输了的情况下,秦王殿下应该放弃争夺储君的念头!对外,要结好胡部;对内,要结好武长远、武媚儿父女,齐心协力,共同对付大鹏国!”
文丽立即尖叫起来:“秦升,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武媚儿身为主帅,打输了就应该承担责任!就应该让她那个傻子丈夫让出太子的宝座!”
秦升立即赔笑道:“属下无能,让王妃失望了!”
文呈祥与李池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向秦升道:“难得秦总管有这一份胸襟气度和远见卓识!老夫敬你一杯酒!”
秦升连忙端起了酒杯,脸上显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道:“丞相大人如此说,让属下如何敢当!”
文丽不禁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