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现在的确不是时候，宸宸刚刚去世，你身为父亲还沉浸在悲伤里，我们的事虽然早早说好，可是也的确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提起来。”
    言小溪努力让自己有些哽咽的声音保持正常，“我真的不想等了，我希望和你组建一个家庭，我希望可以陪伴在你身边，我希望可以弥补我的过失，虽然我没有杀宸宸，可确实是因为我的疏忽，让宸宸惨遭意外。”
    说到这里的时候，言小溪努力提了一口气，“宸宸就是我亲生的儿子，我一定会追查到凶手，一定会亲手杀了那个凶手，给宸宸报仇的。所以，我们结婚吧。”
    言小溪跪在地上，将那枚戒指又举了起来。
    “我知道因为这件事，你的父亲对我的印象肯定又差了不少，他原本就反对我们的事，可是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让你的家人接受我，我会努力做好你的妻子，和你共同分担一切，快乐、烦恼以及悲伤和痛苦，我都愿意和你一起分担，让我成为你的另一半，好吗？”
    言小溪当然知道现在是不适合替结婚的，她也并不是着急嫁给傅霈森，她只是想表白自己的心意，不想再浪费时间。
    一条生命转瞬即逝，上一秒还看着他开开心心地耍宝，下一秒竟然就天人两隔。
    她不想浪费时间了，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猜疑，浪费在试探，她只想好好珍惜身边的人，身边的一切。
    所以她求婚了。
    她想要和傅霈森在一起，分享他的悲伤，他的伤痛，他的一切。
    傅霈森看着言小溪那真挚的目光，有些失了神儿。
    求婚这种事原本应该是男人该做的，她究竟是有多大的勇气才来做这件事呢？
    可是，他不能。
    他把言小溪扶了起来，转过身去望着黑漆漆的窗外。
    今天是个阴天，外面没有月亮，也没有一颗星星，整个夜空都是死一般的黑暗和沉寂，令人压抑不堪。
    “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当傅霈森的声音传入耳朵的时候，言小溪只觉得自己一阵耳鸣，不知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怎么回事。
    她从来没有想过傅霈森竟然会拒绝自己，他们都已经那样要好了，在言小溪的印象里，结婚就是早晚的事情，可他竟然拒绝了。
    她知道以傅霈森的脾气，无论傅义仁如何反对，只要傅霈森是信任自己的，那他就会和自己结婚。
    “你说什么？”言小溪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傅霈森转过头来看着言小溪，“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言小溪就那样愣愣地看着傅霈森，这一次她听得清清楚楚，也明明白白。
    他们对视了许久。
    过去的种种一幕幕在言小溪的脑海中回放着。
    但是在那一刻傅霈森看着言小溪眼神里的光芒慢慢暗淡下来，他突然后悔了。
    他不应该把话说的如此决绝，他知道她在陆峰朗那里被伤的体无完肤，能向他求婚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
    “我的意思是……现在不适合谈这个。”傅霈森到底还是心软了。
    他见不得言小溪伤心的样子。
    他伸出手去准备把言小溪拉进怀里，言小溪却甩开了他的手，“我明白了。”
    “你不明白。”
    言小溪冷笑一声，眼泪缓缓地在她脸上流淌下来，“你不会和言美晴结婚，你也不会和我结婚，你不会和任何人结婚的。”
    一语中的。
    “小溪，我们……”
    言小溪后退了两步，“傅霈森，你明知道你自己不能结婚，为什么还要靠近我？为什么还要了我的身子？”
    傅霈森咬了咬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上次救我，是故意的吧？其实我一直怀疑，以你的身手，怎么可能敌不过言美灵的，根本没有必要用血肉之躯去挡那把匕首，你是另有目的吧？”
    言小溪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笑话，“你是想接近我，探查我究竟是不是间谍，我说的没错吧？傅霈森，对你来说，我究竟算个什么？你别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
    他们这许久以来的感情难道都是假的吗？
    他数次救她于危难中，难不成都是骗人的？
    言小溪不敢去相信，她不是没有怀疑，只是不愿意去怀疑，不愿意去想罢了，但是在这一刻，她突然什么都想明白了。
    “间谍”这两个字突然激怒了傅霈森，“那我对你来说，又是什么？你敢说你不是间谍？！”
    傅霈森知道上面调查的结果不会出问题的，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回过头来想到这种种，把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也已经猜到了言小溪间谍的身份！
    他同样只是不想去想罢了。
    早在酒吧的时候，他就应该确定言小溪间谍的身份了！
    言小溪擦去了自己脸上的眼泪，“果然被我猜对了，你接近我的确是为了探知我究竟是不是间谍，好，我今天就告诉你，我就是那个间谍，你满意了吧？！”
    言小溪吼叫着。
    她的确是间谍，她探知了许多傅氏集团商业上的机密，但是自从在傅霈森身上沦陷，她的间谍任务就终止了，她不想伤害傅霈森，因为她爱上他了。
    傅霈森错愕得看着言小溪，她竟然承认了。
    他多希望言小溪和他解释，说她不是间谍，或者说她是迫不得已，可是她竟然真的承认了。
    这件事调查出来是一回事，亲口承认就又是一码事了。
    “所以呢，你要把我怎么样？”言小溪仰着下巴看着傅霈森。
    傅霈森一拳头打在窗户的玻璃上，碎片扎进了他的肉里，玻璃瞬间炸裂，碎片落了一地。
    “所以言小溪，你也从来没有爱过我，你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对吧？”傅霈森不愿意听到那个让他崩溃的答案，可是还是问出了口。
    “是！”言小溪狠狠地点了下头。
    傅霈森一下子掐住了言小溪的脖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了结了你！”
    “这下好了，我们都坦白了，谁也不用伪装下去过日子了，挺好的。”小溪的脸上带着挑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