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琛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弟弟，这是他一手带大的弟弟。
    他那么疼他。
    可是长大以后，他似乎总是忽略弟弟的想法。
    “哥，这z组织一直是我们兄弟两个撑着，如果没有你，我一个人怎么撑得起来呢？我一个人，连个女人都没有，多孤单啊。”
    说到最后的时候，夜冥竟然自嘲地笑了起来。
    这话也把很少会笑的夜琛逗乐了，“好，为了你。”
    “谢谢哥。”夜冥帮夜琛盖好了被子便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夜琛正式住进了医院里，手术这种事自然是越早越好，刚一住院，医院这边就按照宋怀谦的指示，给夜琛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
    宋怀谦和当地医院的几名医生紧急探讨了一下手术方案，于是就把手术的日期定在了住院的第二天早上。
    这天晚上宋怀谦安排回古堡里休息，明天一早会有车来接他去医院，而司徒星陌则留在了医院里负责照顾夜琛。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司徒星陌稍稍打开了一点窗户，任由月光洒进来，他们住院的病房位置极佳，刚好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那大大的如同银盘一样的月亮。
    司徒星陌推着夜琛的轮椅站在窗前看月亮，“阿琛，你看就连月亮都那么照顾你，今天晚上月亮那么漂亮，让你能够有一个好心情，迎接明天的手术。”
    夜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司徒星陌蹲下来趴在夜琛的双腿上，“阿琛，你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夜琛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司徒星陌的头发，“嗯。”
    “等你好了，我们去骑马吧，跟着你我什么都学的差不多了，唯独骑马，不怎么样，你教我骑马好不好？”
    司徒星陌仰着头看着夜琛。
    “好。”
    司徒星陌笑了，发自肺腑的那种笑，沁人心脾，美得一塌糊涂。
    “陌陌，如果明天手术失败了怎么办？”夜琛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是那么的平静，似乎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不会的，不会失败的。”司徒星陌趴在夜琛的腿上，嘴里默默念着。
    “万一呢？你想过没有？”夜琛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
    夜琛一边用手轻抚着司徒星陌的长发一边缓缓地说。
    司徒星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想了许久才说：“没有万一，也没有如果，我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司徒星陌不愿意去设想如果，虽然她心里很清楚，这个“如果”是非常容易实现的。
    宋怀谦其实和她说过了，第一次手术成功的概率就很低，第二次手术成功的概率也就更低了，恐怕只有两成的把握。
    “陌陌，如果手术失败了，你就当是可怜我，一辈子都陪在我身边吧，好吗？”
    司徒星陌缓缓地抬起头来，她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夜琛的嘴里说出来的。
    以前那么高傲的男人，他连手术都不愿意让宋怀谦做，就是为了那么可怜的一点尊严，可是现在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就当是可怜他……
    司徒星陌只觉得心疼地厉害。
    这场车祸改变了太多，甚至让夜琛脱胎换骨一般。
    她的眼睛一湿，竟然有些想要掉眼泪。
    夜琛却抿嘴笑笑，“哭什么？就那么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当然不想留在你身边了！你这个人脾气又臭，又坏，你还打我，你知不知道男人不可以打女人的！你每次打我都那么狠，我才不要和你在一起，说翻脸就翻脸，谁要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啊！”
    司徒星陌闹着脾气，眼泪止不住地向下掉。
    宋怀谦原本是在调整自己的手术方案，不知不觉就忙到了这么晚，他本来是想和司徒星陌打个招呼的，结果透过门缝就看见了这一幕。
    司徒星陌就那么静静地趴在夜琛的腿上，夜琛的手一直抚摸着司徒星陌的头发。
    那幅画面竟然是那么美，那么和谐。
    此时此刻，宋怀谦多么希望坐在轮椅上的人是自己啊。
    “夜琛，我告诉你，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你如果不想让我一直内疚下去的话，你就赶紧给我好起来！”
    司徒星陌发着脾气，继续趴在夜琛的腿上，“我答应你了，如果手术失败，我就永远留在你身边。”
    夜琛看着司徒星陌的样子，唇角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好，如果手术成功了，你就和宋怀谦回去吧。”
    司徒星陌这才意识到夜琛的意图，她仰着头看着夜琛说不出话来。
    其实昨天在和夜冥聊天的时候，夜冥无意中提起了言小溪，夜琛才意识到自己的弟弟比自己成熟，他早就应该放过司徒星陌的，放下她，才是真正的爱她。
    “阿琛……”
    “如果我好了，你就回到宋怀谦身边，如果我没好，你就留在我身边，一切交给老天爷做决定，你在也不用为难了，好吗？”
    看着夜琛真挚的目光，司徒星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还是那个看上什么就会占为己有的男人吗？
    他真的变了，真的变了。
    司徒星陌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掏空了一块，“你不要我了？”
    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痛彻心扉。
    她忽然不喜欢这样的夜琛。
    宋怀谦默默地关好了门，不去打扰他们了吧。
    他的心莫名地疼了起来。
    “我说了一切交给老天爷，好吗？”
    司徒星陌点了下头，“好。”
    这天夜里，司徒星陌就守在了夜琛的房间里。
    第二天一早，医生和护士就早早过来进行手术前的一些准备。
    夜冥和司徒星陌一起带着夜琛进了手术室，而作为主治医生，宋怀谦也已经等候在了手术室里。
    夜琛被推进了手术室里，司徒星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支撑她的最后那么一丝力量也消失殆尽了。
    夜冥急忙将司徒星陌扶了起来。
    手术室里，麻醉师坐在了夜琛头部的位置，夜琛抬头就看见了宋怀谦。
    “宋医生，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宋怀谦这才看向了夜琛，“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