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她何止亏欠覃劭骅这两个简单的词汇。
夜乃晨曦子跟着覃劭骅下了车,覃劭骅高大的背影在前面开路,拂开阻挡他们前进的杂草,牵着她的手一前一后走进院子。
不一会功夫,地上半人高的杂草被覃劭骅锋利的军刀全部消灭了。
走近屋子的时候,夜乃晨曦子的视线被靠近墙角处一丛开得悄无声息的花朵吸引住全部的心神,那些水红色、浅紫色、淡黄色的花朵,沿着墙角在清晨中、微风的摇曳中盛开了,花瓣上还沾着几滴雾气凝结的晨露。
仔细观察,才发现这些花开得有些凌乱,像极了野外生长的野花,没有花圃中正规的秩序,不过旁边却有着栅栏的痕迹,可见是因为许久不被人照料,才让这些花有了野性,也可以看出房子的主人是个极为喜爱侍弄花草的人。
夜乃晨曦子一眼就认出了这些团团簇生的花朵,就是韩愈口中“浩态狂香昔未逢,红灯烁烁绿盘笼。觉来独对情惊恐,身在仙宫第几重”的芍药。
眼前略显厚重的门扉,让夜乃晨曦子有了片刻迟疑,但是在对上覃劭骅那双温柔的眼眸后,夜乃晨曦子义无反顾地伸出手下足力气推开那扇被关闭了26年的门。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的同时,客厅的一切一下子就蹿进了夜乃晨曦子眼里。
夜乃晨曦子下意识地挪动脚步走进这个充满温馨的屋子,虽然房屋里面的摆设已经很陈旧,而且积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但是那些散布在各个小角落里彰显温馨元素的小物件却让夜乃晨曦子心里情不自禁地染上莫名的触动。
小碎花的桌布,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个单调的瓷器花瓶,瓶身是一株带叶子的不知名小草,天然色的窗帘,靠近窗边还有一架小型的缝纫机,老式的缝纫机上面还有几个没有来得及拆线的布娃娃。
桌台上摆放着两个喝水用的瓷杯,那种瓷杯很常见,只是不同的是瓷杯上面绘有图案,一个上面印有女人的头像,一个上面印有男人的头像,看样子都是一笔一划涂抹上去的。
虽然是简笔画,但是不难看出作画人的心思细腻和灵巧,很显然瓷杯上的作品都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正对着夜乃晨曦子的是一个可以容纳三个人的中型沙发,沙发的靠背是印有花边的白布,此时上面蒙上了一层与之不符的灰尘。
最吸引人莫过于一个个在沙发上憨态可掬的小玩偶,玩偶一看就是亲手缝制的,与桌布是同系列的小碎花,天青色,水蓝色,桃红色······
不仅颜色多样,款式也多样,有顶着猪鼻子一脸憨笑的小猪,有搔头挠耳的小猴子,有卷缩着尾巴半蹲着的小猫,还有舔着嘴巴露出舌头的哈巴狗······
这样的布娃娃,夜乃晨曦子原是见过的,小时候她母亲唐凊兰给她缝制过一个,由于被渫建邺看见了,她就再也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眼睛不知道被什么撞击了,夜乃晨曦子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她忍不住坐到沙发上,将那些小东西拿在手里细细端详。
身边的位置陷了下去,夜乃晨曦子知道覃劭骅也跟着坐了下来。
“可爱吗?”
覃劭骅点了点头。
“喜欢吗?”
虽然不知道夜乃晨曦子这么问的用意,覃劭骅还是点了点头。
“以后我也在我们的家缝制这样的玩偶,怎么样?”
覃劭骅看着那个一直将视线放在玩偶上的女人,说道:“只要你喜欢就好”。
像是早就意料到覃劭骅会这么回答,夜乃晨曦子将头很随意地靠在覃劭骅的肩上,嘴角微微勾起,脸颊一塌,露出最美的弧度。
“你说我们会不会像母亲和父亲那样幸福?”
覃劭骅的前一句回答让夜乃晨曦子有些意外,但是紧接着的一句话让夜乃晨曦子马上释然。
“不会。”
“我们只会比岳父岳母更加幸福。”
这样的话能从覃劭骅嘴里说出来,也不简单。
夜乃晨曦子一开始的失落,在听到覃劭骅志在必得的肯定回答后,快速地消失不见,徒留心头一圈一圈划开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