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夜乃晨曦子抬起头,盈满浅浅秋水的清眸就像利剑一样准确无误地射向卿仁,那双能洞察世人心扉的眼睛,让卿仁无由来地一阵心虚。
“那你们几个好好陪天皇陛下玩玩,估计等陛下玩累了,就肯说出实话了。”
夜乃晨曦子说得淡然,更是风轻云淡,但言语中的霸气不经外露。
知道夜乃晨曦子说这话并不是闹着玩,摆明了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可这又让卿仁的面子里子往哪搁?
就在一心护主的清泉与那群摸不清实力朝他们步步紧逼的死士和亲卫正要展开攻势的时候,卿仁出声了。
“渫芷兮,你不要欺人太甚。”
卿仁漆黑的眼珠子里面一片骇然。
夜乃晨曦子只是淡淡一笑,精致的眉眼,眉眼间的淡漠与疏离,嘴角边的似笑非笑,眼中的讳莫如深,组合在一起,竟然让一直站在一边充当旁观者的夜乃晨珞生脑海里闪过一句不是很恰当却又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禅语。
佛曰: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此时的夜乃晨曦子就给了夜乃晨珞生这种带着禅意的恬静和淡然。
就在夜乃晨珞生愣神的空档,夜乃晨曦子轻启芳唇。
“我从一开始就坦言告之,真正的决定权在你,不在我。我没有精力和耐心与你为敌,可你若执意为之,那我也只好正面迎战。”
就算夜乃晨曦子说得如此直白和清楚,卿仁心里还是不相信,一个连自己都无法百分之百相信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相信他的政敌呢?
卿仁深深地看了夜乃晨曦子一眼,没有遗漏掉她脸上任何几不可察的微表情,可就算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卿仁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夜乃晨曦子的厉害之处他可是深有体会,可眼下却让他不得不做出让步。
“齐鸣。”
卿仁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躺在地上的夜乃晨川谷明显剧烈地抖动起来,眼睛撑得更大了,好像下一刻就能从眼眶里跳出来,用目眦欲裂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
夜乃晨川谷那一瞬间的反常,夜乃晨曦子看得一清二楚,脸上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一脸平淡地静待卿仁的下文。
“夜乃晨川谷后来将你父亲的遗体交给了一个叫做齐鸣的人,其他的朕一概不知。”
夜乃晨川谷的反应加上卿仁的话,夜乃晨曦子在心里相信了七八分,只是齐鸣是谁?夜乃晨川谷为何将她父亲的遗体交给他?
事实上,在他们到达大和的时候,夜乃晨曦子就通过覃劭骅那支紧跟他们后面来到大和的神秘部队对首相府进行严密并彻底的调查和搜寻,遗憾的是并没有找到她父亲的遗体,这也正是夜乃晨曦子在与夜乃晨川谷暗中较量能够如此笃定的原因。
夜乃晨曦子知道她父亲的遗体并不在首相府,夜乃晨川谷只是利用这个假象来迷惑她,企图让她上当。
可纵然知道父亲的遗体在不此处,夜乃晨曦子依旧与夜乃晨川谷虚与委蛇,为的是进一步套出夜乃晨川谷的话,可夜乃晨川谷这只老狐狸嘴巴紧得很,死活都不松口。
夜乃晨川谷现在这副样子估计也不能给出她答案,夜乃晨曦子漫不经心地瞟了夜乃晨川谷一眼,眉头轻轻皱起,看来事情比她预想的还要复杂。
或许这个齐鸣就是整个事件的关键所在。
夜乃晨曦子略微地思索了片刻,问道:“齐鸣是谁”?
卿仁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朕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你那么神通广大,调查这么个小人物对于你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又何须来问朕?”
卿仁话中的嘲讽并没有消减分毫,虽然配合了不少,可赤裸裸的敌意还在。
“朕该说的都说了,你是不是该发发善心放朕回去了,还是说你要扣押一国之君?”
夜乃晨曦子本就没有要树敌的意思,不咸不淡地说道:“请便”。
卿仁甩袖子就走,刚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回头不怀好意地看着夜乃晨曦子。
“祝你早日找到家父的遗体。”
说完,视线转向还站在原地不动的夜乃晨珞生身上,眉头慢慢蹙到了一起,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快就舒展开来。
紧接着卿仁朝夜乃晨珞生走了几步,站在他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他的手就往外走。
“珞叔,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