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玻璃杯碎成一片一片的,飞溅到到处都是,弹跳开来的全是残骸,以及覃劭骅翻滚的怒气,还有不容忽视的声响。
率先反应过来的夜乃晨珞生赶紧扯着卿仁的胳臂往外走,那着急和苍茫的模样生怕下一刻那个仿若化身为煞神的覃劭骅一个不慎就将不知死活的卿仁给置于死地了。
血淋淋的事实被纰漏,带给夜乃晨曦子是超过震惊的空白,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事实,什么叫做胎死腹中?什么又叫做连做母亲的资格都没有?
明明是简单的词汇构成的简单句子,可在夜乃晨曦子看来,却十分的艰涩难懂,此刻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又或是自己的理解能力下降了,不然怎么会······
夜乃晨曦子抬起头愣愣地看着覃劭骅,波涛汹涌的眼睛里全是急于得到答案的急切,双手紧紧拽住他的衣服,用力之紧,将做工精细的布料都给弄皱了。
“他说的可是真的?”
夜乃晨曦子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清冷,可若是仔细听的话定会发现里面暗藏小心翼翼的试探。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覃劭骅,连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都不放过,生怕男人有事欺瞒她。
被夜乃晨曦子如水一般的眸子注视着,覃劭骅第一次产生除心动之外的其他心情,罪恶感和愧疚就像是蛀虫一样扎根在覃劭骅的心上,堵塞他的咽喉,让他无法说出是与不是。
可是有时候被无故拖延的时间总是能无声地走漏风声,就如同此时覃劭骅的沉默在夜乃晨曦子看来,就是确有此事的一种表现。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夜乃晨曦子就像是一只脱水的鱼,转眼间脸上惨白得不成样子,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年轻人该有的生机。
虽然她从没有期待过这个孩子的到来,可这个孩子就像是上帝特意给她和覃劭骅带来的意外礼物,在她失忆彷徨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成了她唯一的支撑。
恢复记忆之后,当意识到这个孩子就是她和覃劭骅的孩子,夜乃晨曦子心里又多了一份从没有过的喜悦,甚至幸福,一直质疑自己不能得到幸福的她,因为肚子里这个维系着她和覃劭骅之间的羁绊,心里第一次滋生出对幸福的渴望。
她,覃劭骅,孩子,构成最传统意义上的家。
夜乃晨曦子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贪婪的人,她要的不过是一个家,可现在维系这个家的血脉断了。
孩子,整整陪伴她一百个黑夜与白天的孩子没了。
夜乃晨曦子将手从覃劭骅身上慢慢挪开,随意地耷拉在身侧,她原本就瘦,现在神色上多了几分萎靡,仿佛一夕之间就堕入了形容枯槁的行列。
这样的夜乃晨曦子让天不怕地不怕的覃劭骅感到莫名的恐慌,心中的不安和慌乱让覃劭骅只有紧紧抱住夜乃晨曦子,心才不会勒得那么紧。
像是想到了什么,夜乃晨曦子连忙推开覃劭骅,试探性地伸出手朝自己的肚子摸去,快四个月,原本平坦的肚子有了殷实的触感,好像多了一小块结实的肌肉。
她的孩子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