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乃晨曦子一直都知道覃劭骅的眼睛很漂亮,很特别,从见他的第一眼起,就有这种感觉。
那是一种醇正的黑色,黑到可以将万事万物包容其中,就像黑夜覆盖的天空,黑得如此晶莹剔透,黑得如此纯正不掺杂一丝杂质,以至于到达一种极致。
甚至乎,只一眼便能将人吸入到那双波澜不兴的黑眸中,去窥探眸子背后的究竟。
在夜乃晨曦子记忆里,覃劭骅眼神从来都是霸气十足的,既有着无与伦比的魅力,也有着锐不可当的气势。
可此时那双清明透亮宛如星子一般的眼睛里有的却是挣扎和痛苦,尤其是那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让夜乃晨曦子心中的不安拉扯得更开些。
“他有你的生命重要吗?”
夜乃晨曦子放在肚子上的手忽地一僵,另一只手悄悄抚向自己的心脏,愣愣地看着覃劭骅,说不出话来。
不是被这句话问住了,也不是舍不得自己的性命,而是当看到覃劭骅脸上那抹分外明显的落寞和心伤时,夜乃晨曦子的心无由来地一阵抽痛。
她只是莫名地为这个男人心疼罢了。
可当夜乃晨曦子张了张嘴,正要从嘴里有些艰难地吐出字来的时候,一阵不恰适宜的声音打断她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努力。
那个声音,非常有规律,响了一遍,还不厌其烦地响上第二遍,正当要奏上第三遍的时候,覃劭骅有些不耐地按了拒接键。
可没过几秒,手机铃声又紧跟着重复,这回覃劭骅没有立马挂断,而后看了眼夜乃晨曦子,用眼神征询她的意见后,才将手机放在耳边。
在此期间,覃劭骅一直用意味不明的视线看着夜乃晨曦子,眉头微微蹙起,脸上的表情看不分明,好像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似的。
事实上覃劭骅从一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眉头就紧跟着往上翘起。
虽然覃劭骅只是十分潇洒地握着手机,期间一个字都没舍得说,可因为离得近,夜乃晨曦子还是将手机那头的声音听了个大概。
认出那熟悉的女声是谁的时候,夜乃晨曦子特意往覃劭骅身上凑近些,以便听得更清楚些,连何时挤进人家怀里、靠在人家肩头都不知道,只是一味地竖起耳朵认真听能够让覃劭骅莫名烦躁的话语。
殊不知她此时的“投怀送抱”在覃劭骅这里相当受用,也错过了覃劭骅脸上快速转换的表情。
虽然离得近,可因为手机里面间或传来一两声小孩的啼哭,又加上覃妈妈说话有些急躁和兴奋,夜乃晨曦子也只能勉强听清楚几句话,将覃妈妈说有些凌乱的话拼凑在一起,夜乃晨曦子就得到这样的信息,貌似就是覃家在催覃劭骅回去给覃赟办抓周礼。
或许抓周礼早已淡出大家的生活和视线,可在一些大户人家,尤其是在京城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族,抓周礼不仅是一种传统的延续,更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认可。
夜乃晨曦子思绪并不在这,而在于牵挂那一声声正在抽噎,甚至哭得打嗝,喘不上气的哭声。
虽然相隔三个多月,可覃赟的声音,夜乃晨曦子尤为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