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无意间瞟到距离覃劭骅不远处的那几具尸体,祁攸终于又笑了,笑得比之前更加猖狂,好像这个发现会让他彻底击败覃劭骅似的。
“要是说杀人灭口,恐怕没人比得上覃少将。”
祁攸边说,视线边在覃劭骅和尸体之间来回转移,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面对祁攸的反唇相讥,覃劭骅先是抿唇不语,而后细细地看了他一眼,才说道:“哦?祁先生如此肯定,莫不是一直都在暗中偷看”?
“你······覃少将早就来了,要做什么岂不是容易得很。”
祁攸这次又差点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为了避免让覃劭骅得逞,他故意装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可最终还是挨不过覃劭骅不带一点锋利却杀人于无形的话语。
这时覃劭骅勾唇浅笑,那淡淡的笑容隐约有种坐等对方上钩的邪魅,端的就是一个“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那祁先生怎么就知道我早就来了呢?据我所知,整个华夏都找不出一个料事如神的人,祁先生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商人,不会掐掐手指就知道我今个会出现在这里吧?”
覃劭骅不过是顺着祁攸的话接着往下说,就让祁攸无话可说,如果祁攸再说话那便是自打嘴巴,而不反驳,祁攸就坐实了杀人灭口的罪名,可不论祁攸说什么,横竖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什么“地地道道的商人”,什么“早就来了”,这可都是从祁攸嘴里蹦出来的。
“你······覃劭骅,别以为你是个少将,就能无法无天。”
引申义可以翻译成:别以为你是个少将,我就治不了你,嘿嘿,咱们尽管等着瞧。
道理既然说不过覃劭骅,祁攸只好捡些可以污蔑人的话,杀杀覃劭骅的志气,壮大自己的威风。
不说是道理,就是歪理,覃劭骅照样能说得不容置喙。
只见覃劭骅脸上袭过一丝风轻云淡,不一会,清朗舒润的声音从他的唇齿间倾泻而出。
“我就无法无天了,你奈我何?”
覃劭骅的语气如同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可偏偏说出来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初听这句话,大多数人可能都会以为这人狂妄得不像话,可熟悉覃劭骅的人,却觉得这话说得在理所当然不过的了。
如果说祁攸之前只是被覃劭骅气得脸上有些微红,那么现在那满脸的红白交错,又添了些青黑,说是调色盘也没什么不对的。
祁攸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就连额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指紧紧捏着,分布在手背上的青筋突跳着,显示主人不佳的情绪。
可就在矛盾不可调和,战火一触即发的时候,一枚不知道打哪里窜出来的子弹直直地逼向夜乃晨曦子,好在覃劭骅及时地将手一带,抱着夜乃晨曦子旋了个身,才堪堪躲过那枚来自暗处毫无防备的子弹。
几乎是同时,覃劭骅一手牢牢抱住夜乃晨曦子,一手从后腰处快速地掏出一把枪,准确无误地射向子弹的来源,随后就听到一声刻意压抑的闷哼声在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响起,还有渐行渐远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只一会,声音就匿了踪迹,好像刚刚那一发凭空出现的子弹只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