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副队,羿并不陌生,他在刚才那场战役中,精神恍惚,好几次差点吃了子弹,他记得有一次就被这人拉到一边,才堪堪躲过了那枚直冲他脑袋的子弹,说起来这人也算对他有恩。
不同于面对那个憨厚男人时的疾言厉色,副队转过头对着羿态度好不少,他向羿伸出一只手,脸上挂着一种平易近人来时大哥般的笑容,这种笑容让羿显得更加无措起来,他不明白这些人对他的态度为何如此“奇怪”,更让他奇怪的是副队对他说,“欢迎加入我们特战队”,副队一说完,其他的人都跟着欢呼起来,好像他的到来是一件值得热闹和庆贺的事。
这种认知让羿心里滋生出一种矛盾的喜悦,可就在他愣愣地看着拥簇着他的那一张张洋溢着笑容又憨又真的脸庞时,就听到其他人似乎在催促着他做什么,他一低头才发现他似乎冷落了那只一直等待着他握手的大手很久了,下一刻他怀着一种他自己也无法言明的心情将手掌凑到副队的手中,紧紧握着。
这一刻他似乎收获了什么,至于是什么东西,他自己也不清楚,因为他的思想貌似被周围的欢闹覆盖了,他被这群新的伙伴高高举起,上抛跃下,仿佛思想也跟着放逐了。
就这样羿在覃劭骅手下的特战队扎了根。
羿今后的生活暂且不提,且说覃劭骅带着夜乃晨曦子回到别墅,才回来没歇上一会,就被一通电话叫出去了。
临走时覃劭骅覆在夜乃晨曦子光洁饱满的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如羽毛滑落,一下子就飞走了。
夜乃晨曦子将人送到门口,还不忘凑到覃劭骅脸颊上啄了一口,她可没忘记覃劭骅之前定下的不成文规定,说每次送他出门,都要给一个平安吻。
夜乃晨曦子难得的主动,覃劭骅心里自然喜滋滋的,出门也似乎变得不那么不乐意了,脸上温柔了不少,直到在夜乃晨曦子两颊上各打上一个记号,才心满意足地开车离开。
看到覃劭骅脸上又露出那种小孩子得到奖励的表情,夜乃晨曦子边笑边摇头,无意识地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皮,一直目送车子离开,她才走回大厅。
外面的天空很蓝,微风过处,似乎将天上缠绕成一圈圈棉花团似的白云吹散开来,夜乃晨曦子突然很满意这样的生活。
或许在大部分人眼中这就是一种幸福,每天清晨送丈夫出门,每天傍晚伴着夕阳一起迎接丈夫回来,桌上是热腾腾的饭菜,等着和家人共享······
可这种美好的愿景被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一些零碎的片段打散了,参差不齐如同蜈蚣一样的疤痕,手上、身上蔓延到处都是,虽然那些狰狞可怖的痕迹与眼前的一切格格不入,却真实地占据着夜乃晨曦子的记忆,搅着她的思绪。
十分钟后,在充斥着光亮水晶灯的大厅里,一切陈设显得比往常更加肃穆,沙发上坐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她的美丽就像古画中的笔墨,只有寥寥几笔,但是矛盾的是寥寥几笔又不足以诠释她的美,或许她的美是落拓不羁的,更是不可捉摸的。
此时的女人显得很幽静,幽静得就像幽谷中的兰花,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身体和大腿成90度直角,一双如白玉兰似的手交握在一起,搭放在大腿上,显示出她良好的礼仪。她的眼睛很大,也很明亮,可此时却没了光泽,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为难的事,仿佛心事重重一般,连带着她如画的黛眉也微微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