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大小姐,楚家少夫人,就算不能和陆韵那样的身份对抗,但让她不要卷进这种烂摊子里还是很足够的。
所以如果她猜的不错,他老人家这会儿也应该要着急上火了。
不止要担心案子,还要想在楚家过问的时候,怎么和他们交代。
“刚才你的那个问题,还没给你答案。”林嘉奕深吸一口气。
“据人数统计,目前为止,被感染的有三分之二,差不多两百来口人,有多一半已经死亡或者被送往医院,被我们控制的,有二十来人,还有剩下的那些,现在就躲藏在村子四处,随时会对我们发起攻击。我们没办法确定他们的位置,只能被动的等他们现身,然后进行控制或者击杀。”
“所以就是说,我们这些人,现在被关在这里出不去,而且身边随时随地还有很多不定时炸弹对吗?”萧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上头的那些人,做事情永远都是这样,瞻前顾后,一旦遇到问题,他们最先想到的就是怎么把损失降到最低,牺牲一些人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这样想似乎也没有错。
但是他们有没有想过,及时把这些村民送出去,他们就能活下来,就能安安全全的活下来,不用在这里担惊受怕,甚至生命随时受到威胁。
可是,就因为他们冒不起那个险。
对于他的问题,顾浅汐只是笑了笑,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从进来后,发现这家院子的大门,四周的墙壁都是经过加固的,尤其在村口就已经遇到了袭击,顾浅汐就知道肯定还有一些被感染的人,还没有得到控制。
“那些已经被控制的人在哪里,我想去看看。”顾浅汐看向程翼,问道。
如果没猜错,他刚才就应该是从那里过来的。
程翼起身:“我带你去。”
“你们注意安全。”林嘉奕叮嘱道。
两人默契的点头,一同离开。
“妈的!既然已经这样了,还让我们来干什么!”一路上被刺激,又听到了这么多话,忽然看清自己的处境,付川有些不淡定了,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来回踱步。
要是换作以往,他这样的反应,林嘉奕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但这次,他难得没有发火甚至神色还有些温和:
“好了,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我们在这里,也并不是一无是处,你看……”说着看向外边院子里那些三三两两抱成一团,惶恐不安的村民:
“我们要是真不管了,他们怎么办,难道要自生自灭吗?既然我们都出不去了,那就保护好他们,争取好好活到能出去的那天,也算是我们没有失职,尽了一个人民警应尽的义务不是吗?”
林嘉奕说话的声音不小,他不止是说给付川听的,也同样是说给外边那些时时刻刻戒备着四周的警员听的。
付川在听到他的那番话后,心里的那点愤懑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身为一名警察,一个男人该有的坚定和担当。
顾浅汐跟着程翼坐上一辆车,一时还想不到他们到底把那些人隔离在哪里,还需要开车过去。
大门在两人的警车刚开出去后立马关上。
显然这里的气氛比林嘉奕描述中要紧张的多。
“我们刚才呆的大院在村西,那些被感染的人都在东面,我们来回距离确实有点远,但也只能这样,以免发生意外,对其他村民造成威胁。”
上车后,程翼难得开口解答了顾浅汐心里的疑问。
顾浅汐倒是很诧异他能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对了,那边是我们的警员在看守吗?有没有医生之类的?”
程翼沉默了片刻,顾浅汐以为以他那惜字如金的性格,肯定是不想回答了。
以前她可能还会觉得郁闷,但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她好像已经习惯他这样了。
“我们的警员都撤回来了,刚开始还来了几个医生,但昨晚出了点意外,医生也出事了,我们的同事也伤了一名,林队就把人撤回来了。之所以把隔离区设在哪里,也是有原因的,你去了就知道了。”
以为他不会回答,顾浅汐已经把视线挪到道路两旁,暴乱过后,东倒西歪,烧的乌漆嘛黑的残垣断壁了,程翼才低声说道。
听到他说的话,顾浅汐心里闷闷的,原本就不算平坦的土路上,因为一些垃圾砖瓦石头什么的,车子颠簸的厉害。
她忽然就很想吐。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缘故,还是因为精神太紧绷,或者是这几天坐车坐的时间太长了,她好像有些晕车。
动不动就想吐,浑身使不上劲。
“你…不该来的…”程翼忽然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顾浅汐根本没听清,头很晕,胃里也翻江倒海的,特别想吐。就像已经把北冰洋都煮沸了似的,再酝酿一会,铺天盖地翻涌的海水能淹了整个地球。
当然,她这只能是酸水。
林嘉奕转头看向她:
“我说会有人担心……”
“小心!”顾浅汐忽然惊呼一声,看向冲向他们车子的那一团形似人类的东西,嘴唇子都哆嗦了。
虽然明知道那是人,活生生的人,但她实在没办法把那一坨浑身上下烂的不成人形的怪物当成是人。
“砰――”
顾浅汐惊呼的同时,程翼淡定掏出枪,对准那一团扣下扳机,冷肃的面容如同见惯生死的索命阎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而且,他还在开枪时降下了车窗,又在子弹射出后迅速关上,黑血溅在玻璃上,但没有一滴进来。
从掏枪瞄准,到子弹射出也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而他能在瞬间做出一系列动作,可见他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顾浅汐愣愣的看着程翼,胃里翻江倒海,就像有人抓着她的胃,使劲拉扯似的难受:
“你怎么会开枪?”而且他竟然还有抢。
刚才那人忽然冒出来,朝着他们冲过来的时候,她以为又要再被撞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