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一双美目被泪水模糊,而另一双布满血丝的眼底,是翻涌着的浓浓情愫。
有的人,哪怕只是一眼,也足够让你沦陷。
想要为她拼命,想要为她变的更加优秀,变成更好的人。
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她啊。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沦陷了,为她着迷,不可自拔。
她就像最毒的罂粟一般,想戒都戒不掉。
她的眉眼,她的一颦一笑就像有魔力一样,深深的刻进了他的脑子里,心里。
他想尽办法忘记,但是,他发现他做不到。
他可以戒掉烟戒掉酒,但是却不能不喜欢她,越是想忘记,就越是为她着迷。
当刑警,是他的梦想,但是从遇见她开始,那就不仅仅是梦想,还是一种执念。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甚至很变态的希望能多一点案子。因为只有那样,她才不会一直待在法医室,她才会多次出现在办公大楼,而他,也能在某个角落里,静静的看着她。
那一刻,幸福而又满足。
可是,从一开始他就清楚,他配不上她。
她是顾家大小姐,未来的楚家少夫人。
而他,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普普通通的人罢了,他有什么资格站在她身边,他拿什么去和楚北宸那样的人争。
所以,他不敢告诉她,她一直默默关注着她,默默的守在她身边。
偷偷的,喜欢着她……
“我希望,好想你能活下来。”顾浅汐擦掉眼泪,可同样也清楚,她在强人所难。
“对不起…我不能…”宋前咬着牙,强忍痛苦。
他也想活下来啊,好好活着,他好不容易才离她近了那么一点点。
真的,他真的努力了好久。
可是现在,她真的离他很近,可他却不能在靠近她,因为他会害了她。
他好难受,浑身钻心的疼,身体里面像是钻进了无数只蚂蚁,它们在咬他的肉,喝他的血,一点点啃食摧毁他的意识,让他忍不住想要攻击身边的人……
不,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伤害她。
他不能!
掌心的手被猛地抽回,顾浅汐呆呆的望着空了的手心,想开口,但喉咙里就像卡了根刺似的,吞不下去,又抠不上来,说不出的难受。
“你快走…离开这里…”宋前咬着牙,浑身燥热难耐,又像是被置于冰窟,冷的骨头都疼。
他真的好想一头撞死,那样就解脱了。
可是,他也好想再看她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好。
他不记得有多长时间,她没离他这么近了。
好像……除了第一次见面,她距离他,一直都格外遥远。
可望而不可即……
顾浅汐呆呆的站了片刻,转身离开。
而她身后,一滴清澈的泪水顺着宋前的眼角滑下,打湿了枕头,也湿了那颗绝望的心。
顾浅汐出去后,直接钻进车里,程翼快步跟了上来。
那双冷如利剑的眼底,藏着一抹微不可察的紧张。
顾浅汐闭着眼睛,想要摒除那一声声痛苦的嘶吼。
可是,不能……
那些声音是那么清晰,如同利剑一般,扎的人心脏生疼。
“我能做些什么?”顾浅汐低声呢喃,也不知道在问程翼,还是在问她自己。
程翼并没有回答,默不作声发动车子。
或许,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
经历过暴乱的路,真的格外难走,所以车开的很慢,和蜗牛爬行几乎没什么区别。
而之所以开车,不选择步行,也不过是这样比较安全而已。
顾浅汐头靠在座椅上,将自己放空。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无能为力过,甚至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而且,该死的!
她又想吐了。
车忽然停了下来,顾浅汐睁开眼睛:
“怎么了?”
程翼沉默着,几秒钟后才说道:
“你听,有没有什么声音?”
在他没提醒前,顾浅汐是真没听到有什么声音,但刻意去听的时候,她好像真的听到有声音了。
好像是低低的抽泣声,但里面又夹杂着痛苦和压抑。
程翼将车窗降下来一点,闭上眼睛努力辨别声音来源。
然后,就见他忽然打开了车门。
他的动作太突然了,顾浅汐着实紧张了一把。
刚要跟着下车,但程翼已经把车门关上了,并嘱咐她待在里面不要出来。
顾浅汐真的没有下去,说她胆小怕事也罢,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也好,她是真打消了下去的念头。
一个连自保都做不到的人,她有什么资格保护其他人。
看着程翼从腰间掏出枪,一步步走向对面的杂草丛。
那一刻,顾浅汐忽然意识到,她真的太弱了。
这些年,她虽然也很努力,做的比一些人确实要优秀一点,但在生死面前,她弱小的如同一只随时能被踩死的蚂蚁。
程翼慢慢走进大片半人高的杂草堆里,然后就停下来了。
从顾浅汐的方向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高大修长的背影。
咬咬牙,好奇总是容易害死猫。
确定四周相对安全后,顾浅汐还是轻轻的把车门打开了。
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从他们在村口遇袭后,她就发现,那些被感染的人,听力似乎要敏锐的多。
所以,她可不想,一下车就大摇大摆的,成为有可能躲在暗处的人攻击的目标。
一步步慢慢挪到程翼身后,顾浅汐声音压的低低的:
“什么情况?”
程翼猛地转过头,伸出长臂将她护到身后。
那一瞬间,顾浅汐从他眼中看到了明显的紧张。
不禁愣了愣,他这反应,似乎有点太强烈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他眼中的情绪很奇怪。
明明是紧张到有些失态,但是,又不像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紧张,因为作为一名货真价实的女性,她对那方面的感觉,还是很敏感的。
所以,她可以肯定,程翼紧张她,没有半点私情。
但是,又不像是同事之间那种单纯的紧张。
总之,就是感觉怪怪的。
就像……就像她是一件易碎的国宝文物一样。
哪怕是碰了一角,伤了一点,他就没办法跟谁交代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