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将宋楠荞的头发乱七八糟的糊了一脸,宫茹听到这话几乎吓呆了。
“我不敢……”
宋楠荞知道她不敢,也不管她还想说什么,一手抱着她死死固定自己,两只脚一踢,竟是轻轻巧巧的将马镫踢开了。
她整个人感觉被一根细绳子放在半空中,一点脚踏实地的感觉都没有,似乎随时都会被抛出去。
马匹依旧在乱跳,工作人员在一旁看着,套马杆不敢轻易甩出,生怕伤了马上的人。
风从脸颊旁边凌厉的刮过,宫茹只觉得全世界只有她和宋楠荞两个人。
“跳!”
一声冷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宫茹愣了一下,却没有动。
宫茹还没反应过来,腰上的那只手一紧,她整个人就被带了出去。
整个世界在她眼中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身体一轻,然后又是狠狠一坠,接着整个人就摔倒在了地上。
宋楠荞趁着马匹乱跑,接进赛道边缘的时候硬是抱着宫茹跳了下去。
缓冲垫极厚,两个人落在上面,宫茹没受什么伤,从地上爬起来半晌,才缓过劲儿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陆京沉他们才匆匆的赶了过来。
宫沉一把将宫茹抱在了怀里,上上下下的摸了一通,确定自己妹妹没有缺胳膊少腿才放下心来。
只是看到宫茹哭成这个样子,差点自己也哭了。
陆京沉将宋楠荞扶了起来,面色铁青。
宋楠荞身上没有带护具,完全是因为觉得带着不舒服,而且她骑术极佳,那些东西对于她来说反而是累赘。
而且谁也不知道,比赛之中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所以脸上被擦伤了好几块,其他被衣服遮住,也不知道伤了哪里。
站起来的时候腿都瘸了一下。
“你是不是疯了?”
陆京沉声音中带着愤怒:“会有人上去处理的,你逞什么英雄?”
四个人相互呵呼,将发狂的马围在中间,长长的套马杆飞出,总算是将马匹安定住了。
宋楠荞面色阴沉,扶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
宫茹一见她站了起来,便推开自己哥哥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楠姐姐,吓死我了……”
毕竟刚刚是宋楠荞救的她,自然这个时候,只想抱着宋楠荞倾诉一下心情。
宋楠荞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眯眼看了过去。
人已经都从赛场上撤下来了,马匹依旧还在,有机灵一点的早已经躲远了,但是苏浅云的那匹黑马却是遭了殃,被误伤撞到一边,还被踩了两脚。
眼看是以后都不能比赛了。
毕竟这个时候人命比马要重要,苏浅云就是心疼,也庆幸自己现在不在马上。
宫沉对着赛道大吼:“弄死弄死!没看都已经疯了吗!”
宫茹却是舍不得,毕竟是自己买的马,而且平时最是听话,怎么能说弄死就弄死了?
于是连忙尖声叫道:“不要……”
有人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发射了一注针剂,宋楠荞估计应该是镇定剂一类的东西,果然,没过多久,就见马匹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最后倒在了地上。
在场的姑娘们全部都吓呆了,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只有宫茹抽抽噎噎的哭声还在风里面继续。
宋楠荞扶着陆京沉的手臂就要上前,陆京沉一把拉住她:“你做什么?”
他生怕那匹马又忽然暴起。
毕竟刚才的情景,大家都看到了。
宋楠荞压低了声音:“这事儿不对。”
陆京沉一直在看台上,自然是看的不清楚,可是宋楠荞在跑道中央,却是感觉到了不对劲。
宫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着宋楠荞,见她也要上前看看自己的爱马,便又要扑到马身上去。
“小沉……”
宋楠荞一把拖住她扔到一边:“别裹乱,一边看着。”
小沉静静的躺在地上,巨大的马腹一起一伏,可是却不像刚才那么暴躁了。
宋楠荞上前将马鞍马镫全部卸了下来。
然后在马鞍的背面,和马镫下面各发现一根长针。
一根刺入马身,另外一根刺入马腹。
几个小姐的马鞍都弄的花枝招展,平时倒也没事,若是一碰撞上,长针轻易的就捅了进去。
宋楠荞将长针抽了出来,回头看了肖璐一眼。
肖璐脸色苍白,后退了一步,嘴唇翕动了一下,硬是一句话都灭有说出来。
宋楠荞大步上前,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扬起手一耳光就抽了过去。
肖璐被打蒙了,捂着脸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哭出来,尖声喊道:“你凭什么打我?”
“我凭什么打你?”
宋楠荞一声冷笑:“小孩子之间小打小闹也就罢了,你竟然心思这么狠毒!马术比赛这么危险,一个不小心就是人命!宫茹和你多大仇你竟然下这么狠的手!”
宫茹和肖璐之间说白了也没什么,不过是出国之前肖璐喜欢的一个男生喜欢宫茹,两个人就因为这件事没少互掐。
而且就算是宫茹才回国,那个男人还是围着她打转。
肖璐没想那么多,不过是想恶作剧一下,毕竟赛道周围都有人看着,又有缓冲垫,肯定是出不了大事的。
可是谁想到竟然会这样。
差一点就真的弄出人命来。
肖璐死性不改:“这不是没事吗?我也没有想到……”
当时是肖璐故意往宫茹的马上撞的,宋楠荞不敢十分的肯定一定是她做的,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蠢,一开口就把自己暴露了。
苏浅云跳了出来,怒道:“没事?你知不知道万一小沉撞到别人,很容易出人命的!”
要不是她刚刚反应快,从自己的马上跳了下来,指不定这会儿都被踩死了。
肖璐满眼都是眼泪,心里觉得委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宋楠荞转眼一看,韩袖袖还倒在缓冲垫上,摸着自己的右腿。
“因为你一个恶作剧,没看到多少人受伤?”她沉声道,脸颊上一道伤痕触目惊心的划过,大概是因为天气干冷的缘故,流出来的血已经干了,但是看上去有些狰狞。
那边正在给韩袖袖检查的医生应景的抬起头来:“骨折了。”
她的脸色苍白,一时间更是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