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如果陈灏现在替祁莲求情,可能慕瑾汐都不会觉得意外。
可偏生现在是陈王开口了,而且好像他分明早就知道祁莲的所作所为,这就让慕瑾汐有些不解了。
其实,不光是慕瑾汐不解,连陈灏都是十分惊讶的。
“父王,你这是什么意思?”陈灏看着陈王,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早就知道祁莲会养蛊?”
“祁家没有人不会养蛊。”陈王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看到祁莲已经可以慢慢起身了,这才冷声道:“你先回去吧。”
“是,王爷。”祁莲低下头,平静地向陈王行了礼,随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原来,王爷是知情的。”慕瑾汐微微扬眉,指了指三楼的其中一间雅座说道:“陈岚就在上面,今日的损失由陈王府来负责,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并没有兴趣。”
“瑾汐!”刘晓钰被萧炎带回来,快步走到慕瑾汐身边,握着她的手臂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刚才人太多,不方便我救人而已。”慕瑾汐简单解释了一下,随后说道:“南王殿下若是无事,请等一等,我有事跟殿下相商。”
“好。”萧炎听到慕瑾汐这么说的,当下点点头,站在一旁不再多言。
“县主,不知道能否借一步说话?”陈王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开口说道:“本王有事相求。”
“陈王言重了。”慕瑾汐还真不知道陈王能有什么事情要求自己去办,当下示意刘晓钰先带着萧炎去其他雅座等自己,随后才带着陈王和陈灏走进了一楼的雅座。
醉霄楼其他的事自然有掌柜去处理,至于京兆尹那边,正主都没了,他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不会管那么多呢!
“先前本王倒是没想到祁莲会对陈岚动手,多谢县主出手相救。”等坐下来之后,陈王倒是开门见山地开口道:“但是此事乃是机密,所以还请县主恕本王不能如实相告。”
“王爷既然这么说,那我自然不好再问。”慕瑾汐微微一笑,看着陈王说道:“祁家在皇上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想来王爷应该比我清楚,如此王爷还愿意跟祁家扯上关系,那我就明白究竟为何了。”
这个世上,能让陈王府俯首称臣的只有那位天子了不是么?
陈王这个人素来趋利避害,如今明明能猜到皇上心中所想却还是跟祁家有了牵扯,很显然是听命行事。
“县主果然是聪慧。”陈王也没想到慕瑾汐只是通过在自己寥寥数语就猜出了这其中的问题,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若是陈灏能够稳妥几分,也许自己就不必如此为陈王府奔波了。
“多谢王爷夸奖,不过不知道王爷方才所说之事是什么?”慕瑾汐也不想总跟人家绕弯子,所以直接挑明问道:“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
陈王似乎有些犹豫,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县主,本王想从你这里借玲珑佩一用。”
“玲珑佩?”坐在一旁一直都有些状况外的陈灏在听到玲珑佩的时候,蓦地回过神,有些诧异地看着慕瑾汐问道:“宇文景哲那里的玲珑佩是你换走的?”
……
另一边,没等云珂和封凉的船靠岸,邪医已经醒了过来。
只是看上去,他好像忘记了所有的事情,甚至连自己叫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只是在海上漂了很久,又不是头部受了重创,也没有受伤,怎么可能失忆?”对于邪医失忆这件事,云珂是打死都不肯相信的,以为她和慕瑾汐聊起过邪医这个人,连慕瑾汐的评价都是此人狡诈异常,所以云珂怎么可能放心?
“但是现在他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封凉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又能拿他怎么样?”
“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跟在封凉身边的侍卫叫秦恨,在听到封凉和云珂因为此事争执不下的时候,忍不住开口说道:“若是邪医此人受了蛊毒反噬,很有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是说蛊毒反噬的话都会死人的吗?”云珂听到秦恨这么说,不禁抱着胳膊,有些不相信地说道:“怎么到了邪医就那么命大,别人都死了他不死?”
“秦恨只是说会有这样的可能。”听到云珂的话,封凉忍不住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有些太紧张了,不管怎么说,人咱们已经救了,但是具体该怎么办,等到上岸再说,秦恨,这几日多加注意知道了吗?”
“属下明白。”秦恨点点头,看到云珂和封凉如此重视此人,他怎么敢掉以轻心?
“我去看看他。”云珂想了想,还是觉得十分不放心,索性朝着邪医住的卧房走去,封凉有些无奈地追上她,低声道:“你别太激动了,我知道当初邪医伤了咱们不少人,可若是他不是呢?”
“他都忘了自己是谁了,谁知道是不是?”云珂忍不住嗤了一声,不满地说道:“我现在就觉得,见死不救咱们没做,那就直接杀了不就好了?什么心思都没有。”
“先前救下他的时候,你不也是同意的吗?”封凉知道云珂的性子素来如此,当下笑着说道:“先看看再说也不迟。”
云珂与封凉的关系不错,所以倒也听劝,当下点点头,敲了敲门,发现没有人应声,当下有些诧异地看了封凉一眼,随后眉头一皱,直接一脚踹开了门。
而里头的邪医光着上身,一脸迷惘地看着闯进来的云珂和封凉,气氛顿时有些凝滞。
封凉瞬间反应过来,直接伸出手捂住了云珂的眼睛,随后笑着解释道:“敲了门没有应,以为你身子不舒服,怕你出事,所以就直接闯了进来,真是抱歉。”
“额……”邪医这才反应过来,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说道:“无妨无妨,只是这几日都未曾擦洗,身上总觉得有些黏腻,真是唐突了!”
云珂其实并不是多在意,因为以前跑商的时候,经常会看到有些人光着膀子种地,所以她渐渐也习以为常了。
反倒是邪医和封凉两个人颇为不自在,等到三人坐了下来,还能隐隐约约看到邪医的脸上泛着红,好似非常不好意思。
“这位兄台,我们商量过了,既然你不记得你是谁,那只能等到上岸的时候将你送到官府了。”云珂毫不在意地开口,目光却紧盯着邪医问道:“你觉得这样安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