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南宫珏虽不服,却不再说什么,只是尴尬的咽了咽口水,因为这时候,下人一个个都十分鄙夷的看向她,这时,老太太已经适时发话,淡淡道:“你俩都有错,首先是珏儿,你作为妹妹如此不尊敬长姐,是不是想让人觉得我侯府家教不严,教的孩子竟然如此的不懂规矩?还有婳儿,你作为姐姐,不能因为要飞上枝头就可以随意压低侯府姐妹,你们要互相帮助尊敬,万不可让外人捏了把柄去。”
“祖母说得是,祖母处理得十分的公平,是绝对不会让外人说闲话的。”南宫婳目光深沉的道。
她表面在赞老太太,实际讽刺她处事不公,分明是南宫珏挑唆在先,她竟两人都罚,这传出去,别人不说嫌话才怪。
老太太此时已经是黑着一张脸,正在这时,外边却传来孙嬷嬷的声音,孙嬷嬷着急的跑进来,一看到老太太,就忙拍了下大腿道:“老太太,不好了,林姑娘在听雨轩受惊呀,好像做了噩梦一般,样子十分的恐怖,您快去看看。”
老太太当即竖起眼眸,忙一个箭步起身,与南宫婳道:“婳儿,如今你母亲临盆在即,老爷说了由你暂代掌家之职,如此,你就跟祖母去看看。”
南宫婳点过头后,就跟在老太太身后,南宫珏、南宫雪等都觉得奇怪,便纷纷跟在后头,南宫珏却是带着看戏性质的。
等众人走到听雨轩时,里边已经传来林雪柔凄厉十足的叫声,紧急着便是悲戚的呜咽声,看样子哭得十分难受。
老太太吓得心肝儿都碎了,忙冲进屋子里,见林雪柔正苍着白脸,顶着一头乱糟遭的头发,着里衣坐在雕花大床上,身上只盖了件薄被,双目已经赤红,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流,好像遭受什么刺激似的。
“雪柔,你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太太气恼的盯着边上服侍的倩兰和菊兰,吓得倩兰、菊兰忙跪在地上,两人已是满脸带泪,嘤嘤的哭了起来,却不敢说是为什么。
林雪柔见老太太来了,忙作势就要起身给她行礼,老太太已经将她按到床上,一脸痛心的看着她,道:“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会给你作主的,是不是她们哪里亏待你了?有没有吃少、穿少?若真有人亏待你或者欺负你,姨母一定会惩罚她们!”
林雪柔有些惊恐的摇了摇头,装得十分可怜的道:“没什么,只是我不小心做噩梦了,不是什么大事,惊动了姨母,都是雪柔的错。”
见林雪柔如此温柔懂事,老太太更是心疼,这时,跪在地上的倩兰则欲言又止的凑上前,思索一会,朝老太太道:“回老太太,根本不是什么小事,自从雪柔姑娘住进听雨轩后,每晚上都要做噩梦,她天天都要被噩梦惊醒,总梦见这屋子里有成姨娘的鬼魂,觉得十分不吉利,但她又不好和您说,只得一个人独自承受。林姑娘多次梦见成氏的冤魂来找她,说她霸占了她的床,想要林姑娘的命,那鬼魂还天天盯在林姑娘床前,瞪大眼睛看着她,让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看来,这院子真的有古怪,要不,让咱们姑娘搬出去住,这里是住不得的了。”
听到倩兰暗幽幽的说完,南宫婳嘴角溢起一抹冷笑,她终于懂了,好端端的,林雪柔突然大叫,看来,这是早预谋好了的,先是大叫,随后把老太太叫来,然后自己装好人,让倩兰将有魔障的事说出来。
林雪柔的心思她还不知道?她不想住在清冷又偏远的听雨轩,因为这里离清墨轩太远了,她想住正经主子的院子,比如飞羽院、凤莛轩或者清墨轩,甚至住老太太的兴安堂也可以,只是,凭她这样的身份根本不能住正经主子的院子,能给她个听雨轩已经是不错的了,还如此的不安份,天天想着勾引父亲,企图给自己讨得个正经身份。
她之所以知道这其中的原由,原因是从林雪柔一住进听雨轩起,经常找借口要向母亲调院子,可母亲不答应,她就经常提,她大概是觉得和儿子住在这里太闷了,想方设法的要换地方,才闹出这等幺蛾子。
最重要的是,前几天,在老爹回府时,林雪柔领着丫鬟刻意去前院玩,又故意与老爹偶遇,两人还聊了一下午,但因为她住得远,好端端的跑去前院,一去众人都知道她的心思,下人们就回复南宫婳,说林雪柔这小妖精不安份,腆着脸想爬侯爷的床了。
虽然这话说得过了些,但林雪柔已经是寡妇,又带着个六岁大的孩子,这样的身份,她又如何嫁给父亲?
听到倩兰这么说,林雪柔立即冷声喝斥倩兰道:“小丫头,胡说什么呢?哪有这样的事,不过是做了个噩梦。”
林雪柔虽然这么说,但老太太却是听明白了,听完后,她一双阴鸷的目光已经冷冷看向南宫婳,要不是南宫婳不肯让林雪柔住飞羽院,雪柔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说来说去,都是南宫婳太小气,明知道她领雪柔在府里住,就是为了抬举雪柔,让雪柔以后有好日子过,谁知南宫婳却推三阻四的,想起她就气恼。
此时的林雪柔,脸色苍白,肌肤隐隐透着腊黄,眼窝紫黑,好像没睡好又没吃好的样子,看着她闷闷不乐的,老太太便道:“你们是怎么伺侯的林姑娘?竟把她伺侯成这样,连个丫头都不如,说,你们是不是短了她的吃食?”
倩兰、菊兰两人吓得忙摇头,纷纷否认道:“老太太开恩,奴婢们哪敢克扣林姑娘的吃食,只是……总有丫头婆子在背后说林姑娘的闲话,说她一个寡妇,带着个外人的儿子,竟在咱们侯府骗吃骗喝,哪有这样的道理。她们还说,这侯府是侯夫人当家,怎能容忍别人住进来,还说林姑娘时时刻刻想着爬老爷的床,想抢侯夫人的宝座,总之一个个都说得很难听,说得我们姑娘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所以才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