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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白痴的优点
    阴光是龟蛇合体,而龟和蛇都是冷血动物,喝酒可以使血液沸腾,加速流转,他会感觉很不舒服,所以阴光一向对酒敬而远之。
    阴光盯着四外星星点点的火堆:“问你一件事情,你可要说实话。”子傲吐出一口酒气:“你问吧,如果我不想回答,我会直说的。”
    阴光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木棚:“我是想问,如果我们帮助姜容得到了打神鞭,也救出了那头笨老虎,你接下来会干什么,会去哪里?”
    子傲一愣,他没想到阴光会问到这个问题,于是沉吟了一下:“这个……我还没有想过,也许,到时候走一步说一步吧。”
    阴光点头:“你说得是实话。”子傲反问:“那么你呢?你想好了下一步要干什么了?”阴光长长吸了口气:“我……我不知道,我只想对你说,自从我和你们一路以后,晚上好像平静了很多。”
    子傲并不奇怪:“是啊,我也感觉到了,那时你刚刚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背叛了姜容,在天剑宫差一点把我们都害死。可是姜容根本没往心里去。”
    阴光垂下头:“是啊,我不知道为什么,跟你们在一起之后,我觉得非常快乐,甚至我这十几年的生命中,都没有感觉到如此快乐。我会和白虎斗嘴,会和扫帚星开玩笑,会找姜容的麻烦,时不时地嘲笑他几句,姜容从来不发火,好像还很享受,这样的人我没见过。”
    子傲静静地听着:“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阴光接过酒袋,品了一小口:“因为这些人里,我和你最有默契啊……”
    子傲淡然一笑:“是啊,因为我们的前身形状差不多吧。不过你现在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
    阴光把酒袋子扔给子傲:“我一直以来,都从没有这么快乐,你知道吗?人一旦享受了快乐,就不想再失去它。”
    子傲点头:“所以,你想一直留在封神堂。”
    阴光冷然一笑:“什么封神堂啊?那根本就是姜容的小孩子把戏,叫起来威风罢了。我真正在意的,是我自己心头的魔鬼。我的骨子和血液里都隐藏着阴险和凶残,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出来,我不想永远受这种心灵挣扎的苦,所以我必须一直快乐下去。我跟在你们身边,就是为的这个。”
    子傲一脸平静:“人为了追求快乐而做出选择,并没有错啊,只要你的快乐并不危害别人。”
    阴光沉吟着:“我觉得……我觉得姜容很可能就是我命中的救星,不是说他有多么大的本领,而是他天生的豪爽气概和白痴乐观的情绪。这才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啊。”
    子傲点头:“你说得不错,和姜容这家伙一起的时间越久,你就会越来越深切地感觉到这一点。他有时候让你非常生气,可是对他偏偏恨不起来,他的错,也是一种孩子般的顽皮。只不过眨眼的功夫,就会让你烦闷的心情烟消云散。这种本事,天下少有。”
    “你觉得,他会成为正神王吗?”阴光突然问了一句。
    子傲没有回答,他只是反问:“你觉得,那真的很重要吗?”阴光一愣:“不重要吗?这可是他时时挂在嘴边上的话。”子傲轻轻摇头:“他也一直说要得到打神鞭呢,但白虎一出事,他立刻就答应用打神鞭换白虎的性命了。”
    “这倒也是……”阴光嘲笑般地摇摇头:“在他心里,朋友的命远比打神鞭重要啊。”
    子傲喝下一口酒,抹了抹嘴:“所以,他最后能不能成为正神王,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仔细地谋划过。对他来讲,这只不过是个目标,催动他的人生向前迈进。他对我说过,就算没有姜太公给他的约定,他最终也会走出泰山,走向天下,去干一番事业的。”
    阴光眼光闪动:“你是想说,人活着就得有一个目标,不然就没有了意义。”
    子傲点头:“对,所以自己的目标最终能否实现,都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你为了目标而做出的努力,奔跑的过程。这才是人生的意义。”
    阴光长出一口气:“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这个封神堂存在下去啊。”
    “你知道我们几个人的愿望吗?”子傲问。阴光摇头:“不知道,我没问过。”子傲一笑:“我可以告诉你,我最初和姜容出来的时候,是想会一会当今正神界的高手们。”
    阴光也笑了:“这个倒不奇怪,你天生傲气,最不服人。如果没这个想法,那才是怪了。扫帚星和白虎呢?”
    “扫帚星是个人人都讨厌的家伙,因为她只能给人带来晦气。可是姜容却不在乎,他同情扫帚星的遭遇,最重要的,他认为扫帚星跟在自己身边,也会开心快乐,会感觉到关怀和理解。有了这样的感召,喜儿就算死,也会跟着他出来的。”子傲笑着说。
    上官喜儿在门里听着,眼睛一酸,泪珠滚落下来,她回头看了看四仰八叉,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姜容,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
    “那么白虎呢?”阴光问。
    子傲想了想:“白虎比较特殊,他被人背叛过,心里受的伤很深,对他来讲,朋友就意味着可能背叛。但他仍旧选择相信姜容。他嘴里虽然没说什么,可是我看得出来,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姜容。不论做什么样的事,打什么样仗,他都冲在前面。他曾经说自己的目标是集齐上古八大名剑,带回自己师父的墓前,了却师父的临终心愿。这话是真的,不过并非是他加入封神堂的原因。他加入,就是看透了姜容的为人,知道姜容是最可以相信的朋友。”
    “这个白痴小子,还真不是省油灯啊……”阴光叹息一声。
    子傲把酒袋子还给阴光:“现在让我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在姜容成为正神王之前,我都不会离开他的。”
    “我也不会……”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二人回头望去,只见上官喜儿披着狐皮袍子走了出来:“姜容是个白痴,没有我们的帮助,他这辈子恐怕都成不了正神王,你们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