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山好久都没有听到读者对自己的赞美了,这会儿心都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不过,这本是三年前就出版了,没有其他的了?”景遇这话顿时把张山山拉回到了残酷的现实。
“怎么啦?”景遇合上书,走过去,靠在椅背上,“说说嘛,给我点经验呐。”
“去去去,走远点,别妨碍我创作经典之作。”张山山面上可挂着“我不高兴”几个大字。
景遇自觉走开,眼睛还是盯着张山山的后脑勺。
“汪汪汪,汪汪汪。”
“景遇,别让你的狗别再叫了。”张山山有点想砸键盘的冲动。
景遇灵机一动,拍着张山山的肩膀:“要不,你再写一本《与狗之战》?”
“呃……”张山山有点心动了,看景遇的脸也舒展了些:“要不你在我家多住几天?”
“可以啊!”
张山山大惊:“你还真敢答应啊?万一我是变态狂魔或是爱童癖大叔呢?”
景遇倒是安慰上了张山山:“你看起来不像是大叔,就算是真的变态,你若是想侵犯我,不用我出手,我的阿狗没准就咬死你了。”
这一点张山山是信的。“好吧,我服你了。”他站起来作揖,“我怕你们了。住吧,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
景遇忽然觉着不讨厌他了,“张叔,谢谢您。”
张山山苦笑:“就是你……”
恰恰这个时候张山山的手机亮起来,喜羊羊和灰太狼的主题曲铃声,惊得景遇差点失掉了下巴。
张山山做贼似的握紧了手机就一咕噜站起来,跑到了小小地卫生间:“喂?”
林丹:“你声音怎么这么小?”
张山山盯着门,稍微提高了音量,故作轻松:“嗓子有点不舒服。”
林丹:“待会儿我去你家,你等着啊。”
张山山手哆嗦,手机滑落到了无水的洗手池。
林丹:“张山山,你在干什么啊?”
张山山:“没,没干什么,其实吧,我正在洗澡。”
林丹噗呲笑出声:“幸好没和你打视频电话呢。”
张山山傻笑:“也是。丹丹,我身体不太舒服,今晚你就别来了。”
林丹:“不行,我已经好久都都没有听到肖哥哥的声音了。这一次你必须要答应我,必须的!”
张山山:“……”
景遇见他已经进去了很久,不怎么听得到说话的声音,倒是摔东西听得很清楚,然后,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张叔,你在干什么啊?”
林丹听到了女声:“张山山,你女朋友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挺老的,你马上把她赶走,听到没有?”
张山山捂紧了手机,对着门小声喊:“景遇,请你别妨碍我通便行吗?”
景遇瞬间捂住鼻子,比了一个ok的手势:“行吧。”
张山山:“瞧你说的,我哪儿来的女朋友?她是我邻居,她喜欢我倒是真的。说正经的,这几天肖柏都很忙,没空上线视频,你就洗洗睡了吧。”
林丹:“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张山山:“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大小姐你就放过我,让我睡一个好觉。好的,晚安。”
景遇坐回到床上,盯着仍旧在充电的手机,默念:等我开机了,他会不会给我电话呢?
会吧?
应该不会的吧?
阿木悄悄地从床底爬出来,“景遇?”
只不过,当张山山推开门,瞅见景遇坐在墙角处,走近一看,发现她对着手机看得入神,心想,这要不是离家出走就是和朋友或是恋人闹了脾气。
他倒是想安慰几句,想到自己和她也不是很熟,说起带私人性的话,不太合适。于是乎,反身去了衣柜前,找了一件自认为最干净而整洁的短袖,丢到了她的脑袋瓜上,说:
“闻着你身上一股汗水味,臭死了,去洗个澡。”
景遇还真以为自己身上很臭,抬起两只胳膊前后闻了闻,“也没有嘛,”说着,她站起来,闻了闻衣裳,“一股儿樟脑丸的气味!”
“哎呦,快去洗澡啦,免得待会儿我构思的时候你干这个干那个的,尽打扰我。”张山山说话的时候假装自己很不耐烦。
原来就是让自己洗洗早点睡的意思,景遇不屑丢去一个白眼,拿上衣服进了浴室。
而在床底下的阿木,蜷缩成一个圆,夹在两个鞋盒之间。到现在她还是想不通,怎么那个时候景遇就回去了呢?
她责怪自己,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不然的话,也不会被撞见,也更不会在含着羞耻的情况下被景遇强行的带走。
她痛恨而懊恼地捶打自己的尾巴,顿时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眼睛盯着离着自己两手臂远的地面,白色的灯光打在上面,甚至刺眼。
阿木听闻到陌生男人对景遇笑嘻嘻地说话,她打心底开始鄙视景遇,觉着自己只不过是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一个带着光环的男人,而她嘴巴上总是说靠自己,事实上都要靠不同男人的帮忙。
最后还一副了不起的样子教训自己,她猜测许景遇不过是不想自己的面前伪装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女汉子,实际上就是想要引得不同的男人同情自己。
想到这里,阿木心里之前的愧疚和羞耻,被一种满含着愤怒的极端想法而代替。目光中射着怨恨的光。
张山山本以为和林丹说得够直接够清楚了,等景遇睡觉,他就开始安安心心地开始构思自己的新小说。
电脑前面的他,摘掉了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一点正经儿的面具,高度的聚精会神,一见就可以猜测会是废寝忘食的写作过程。
景遇被这种气场给吓得怔住,她很清楚得感受到他对于写作近乎是疯狂。不禁低头看看自己,这会儿竟然握着手机看是否有柯牧言的电话或是消息而正有点小期待。
默默中,她迟疑了一秒,放下还未开机的手机,看了看手边上的电脑,开始自我洗脑,最终成功受张山山的影响,她开始码字。
两个都对文字热爱的人,看见对方认真而努力的模样,于彼此之间,不需要多久,一瞬间就可以成为志同道合而携手共同奋斗的盟友。
景遇喜欢这种从胸腔喷涌而出,挡也挡不住的那股写作热情和yu望,她和张山山争分夺秒,时而会小声简洁地讨论几句,然后再以饱满的精神状态去投入。
时钟上的时分针还是一如既往的顺时针转圈,他们倒是觉着时间去得匆匆,心中的就紧迫感,让他们丝毫不敢松懈。
状态正佳,传来了几声极其不和谐且是万分破坏气氛的门铃声。
与此同时,两颗正在紧张运行的脑袋,爆发性的情绪失落。
“谁啊?”张山山一开口,听声音就知道他很不耐烦。
“是我。”对方倒是不以为然。
景遇认出这个声音,张开嘴愣愣地看向张山山。
“景遇,你……”张山山显得有点慌乱,他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到床边,“有人来了,你,你就躲在床底下吧。”
也是,除了床底下,其他的地方空间不是太小就是已经被占满。景遇对此无可奈何,只好抱住电脑,抓过自己的包和鞋子,一起钻进床底。
开门之前,张山山大步跑去了浴室,在镜子前,特意抓乱了自己的头发,使劲儿摁了摁眼窝,故作憔悴,走到门后面。
林丹内穿着一咖啡色套裙,披着一件颜色稍浅的牛仔外套,一看见张山山的脸,就把自己昂贵的手提小包包冲着他的脸丢去,自个人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进了屋。
“你现在怎么样了?”林丹嫌弃他家里且不说寒酸气,实在是太乱了,连站都需要费神找地方,若不是想到知道肖柏的事,她才不愿意来到这种觉着是贫民窟的地方。
张山山山把包丢在了鞋柜上,反身看林丹那一副模样,着实无奈。“都说了,他忙没空视频,你怎么还是来了?”
林丹抬起自己高傲的头颅:“我不信。”
张山山哭笑不得,甩手坐下去,“你有什么不信的?”
“我知道你和那个罗晓也认识,也知道她是他女朋友。”林丹不愿意做任何一个地方,直直地站在电脑桌旁,眼睛盯着张山山。
“这也没什么。”
“没什么?”林丹吃惊叫出声,“你是和我一对的,不能够帮她们。”
张山山觉着自己的处境实在够微妙,抓狂中却是无奈,“大小姐,我不是站在哪队的小士兵,时间真是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啊。”
林丹甩开他的手,双手交叉,“没有肖柏的消息我就不走。”说完,她直接坐在了电脑桌上。
张山山心疼地跑上前,把她拽下来,护着自己的电脑,“你不要太任性了,没有就是没有,除非你自己去找他。”
林丹一愣,“你说什么?”
“我还要工作,你就回去吧。”
林丹看出来了,他确实是没有说谎,正要松口,侧头之际看见床头放着的一双小黄鸭的袜子。顿时,觉着很是熟悉。
张山山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连忙伸手推她走向门,嘴上说:“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
林丹手伏在墙上,回头望着张山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张山山心里着急,面上不惊,他知道她疑惑什么,索性就拿来那双袜子,“这袜子是我网购的,之前才看见肖柏那里也有一双,你该不会是怀疑我是gay?”说着,他阴笑起来。
听闻此话,林丹满脸通红,一刹那甩开了靠近自己的小黄鸭袜子,一面都到门后面,一面回头说:“肖柏性取向很正常,倒是你,年纪不小了,还一点都不正经,如果你真是同.性恋的话,我一定会让你离我的肖柏十万八千里远。”
说完,林丹拿上自己的包就摔门而去。
她一走,景遇就迫不及待的钻出来,如果再晚一点,她觉着自己要被一股臭鞋味给熏死。
“张叔,穿脏的鞋子你为什么要放在床底下?”景遇都不敢松手,继续紧捏着自己的鼻子走到窗边。
“哎呦,别计较这么多的,继续码字码字。”张山山一点都不会觉着不好意思。
景遇没有关上窗,拉上了窗帘,走到张山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