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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0章 病重
    夏筱萱担忧地说:“姐姐得的是什么病,怎么这般久了都不好?姐姐得的该不会是心病吧?”
    “我有什么心病?”
    夏筱萱悄悄地问:“王爷姐夫真的没有纳妾?”
    “没有。”
    夏筱萱又想到外头的猜测,问:“是不是王爷姐夫的病又重了?”
    她只差没有直接问是不是时日无多了。
    “你别多想。”夏静月叮嘱夏筱萱说:“王爷的事你不要在外面瞎说。”
    “我瞎说什么,我又没有见过王爷。”夏筱萱虽说来了睿王府几次,却一次也没有见过睿王。不过夏筱萱巴不得见不到,听外头的人说,睿王可凶了,比明王还凶。
    夏筱萱对明王有极重的心理阴影,能让明王都害怕的人她更怵了。
    去年中秋宴,睿王当着皇帝的面,将三位王爷身边的太监都杀了,端得是凶残无比,夏筱萱听到这件事时,是被传了好几道的,关于睿王的凶残形象自然又神话了不少。
    “姐,你可得好好地保重身体。”夏筱萱诚恳地说道,她后半辈子的幸福就全靠这位王妃姐姐了。有王妃姐姐这面大旗护着她,她才能继续风光下去。若是姐姐没了,将来睿王娶了继室,奶奶又去了,她指望谁去?指望她那越老越风流的爹吗?
    夏哲翰今年又纳了一房妾室,若不去年皇帝与皇太后生病,夏哲翰不敢乱来,这个妾室去年就进门了。即使如此,小妾才进夏府两个月,又传出孕事了。
    “李姨娘的肚子已有五个月了,新纳的柳姨娘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张姨娘去年小产后就失了宠,我瞧着爹又想弄个新姨娘。”夏筱萱说起夏府的事情,就跟说起别人家的事一样,毫不在意了。反正她的婚事已定了,管别人如何呢。
    夏静月对夏府的烂账事不感兴趣,她揭开手炉的盖子,拿铁箸加了几块小炭进去。合上盖子,夏静月靠在椅后的靠枕上,目光无意间落在手臂上的两条青虫。
    “我娘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我劝她别骂了,别吵了,安静些,没准爹会放她出来,可她反将我骂了一通,说我白眼狼。唉,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有多艰难,她丝毫不曾为我想过,只知道骂我,如今我也懒得去劝她了。弟弟那边,开春时我请奶奶作主,将他送去了京外的一间私塾,吃住都在那边,往后他过得是好是坏就全靠他了。我人又不聪明,也什么本事,一介弱女子,自己都顾不了自己,如何还顾得了他们?一切都命罢……”
    耳边,是夏筱萱喋喋不休的话,夏静月的目光只关注着那两条青虫。
    两条虫青得如同两片长长的青叶子,身上长着细细的绒毛,正在夏静月手臂上爬,一路往手上爬。
    夏静月抬头,顶上是一棵桂花树,兴许是从树上掉下来的虫子。
    虫子爬到夏静月的手背后,张牙就咬下去。
    夏静月感觉到手背刺痛了两下,却没有去挥开两条虫子,而是平静地看着它们,看着它们啃咬着她手。
    它们咬的地方,正是她的血管位置。
    两条虫子都找准了她的血管来咬,是巧合吗?
    “虫子——”夏筱萱说着说着,无意间看到夏静月手背上的两条虫子,尖叫一声,“姐!你手上有虫子——”
    旁边烧水的初晴听到,忙地过来,拿扇子将虫子拂开,又一脚将虫子踩死。
    夏静月怔怔地看着初晴的脚拿开,地上两条被踩烂的虫子一半是青液,一半是血液。
    青虫为什么是青的?是因为它吃的都是绿叶,体内的液体也全是青的,它应该由外到内都是青的才是。但两条青虫却有一半是血,这些血,是刚吸了夏静月的血。
    夏静月默默地发呆,如果虫子是喜欢吃血的,它应该长得红色才是。以前喜欢吃叶子,现在又喜欢吃血了?可喜欢吃血的虫子是不吃叶子的。难道是以前吃叶子的,遇到她就想吃血了?
    初雪手忙脚乱地拿了帕子与药过来,说:“王妃,手上流血了!”
    夏静月的目光转向手背,那被虫子咬过的两个口子,正冒着血珠。“给我一条素白的帕子。”
    初晴递了一条过来,夏静月接过,拿帕子抹去手背上的血珠,然后放在鼻间细细地闻着。
    初雪在夏静月手上倒了些药粉,又拿包扎好,疑惑地问:“我怎么感觉园子里的虫子多了许多?昨天才吩咐花匠把园子都杀一遍虫,怎么又来了虫子?”
    夏筱萱站了起来,害怕地说:“你们王府的虫子不仅多,还会咬人,真可怕。”
    那么大的青虫会咬人,要吓死人了。夏筱萱再看这座美丽的王府后花园,惊恐不己:难道这后花园里也埋了什么怪东西?
    这会儿,孟圆圆过来了。
    夏静月没再提起虫子的事,将帕子收好,与孟圆圆说起怎么招待赫连凤敏的事。
    夏静月原本打算着即使不能陪着赫连凤敏四处转悠,怎么着也要在王府中设个酒宴给赫连凤敏洗尘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在赫连凤敏进京的前一天,夏静月突然间昏倒了。
    王妃昏倒,王府一片大乱,韩潇紧紧抱着夏静月,看着她的气息微弱得若有若无,心口一阵阵的紧缩。
    她脸色苍白得跟纸似的,往常娇艳的双唇看不到一丝血色,消瘦的身子轻得几乎感受不到重量。此时此景,韩潇仿佛回到那一天,忘川湖里,她命悬一线的时候。
    “月儿……”他一声声地低唤着,她却紧闭着双眼,无法回应他。那个鲜活的女子,那个常常对她灿烂地笑的女子,已经虚弱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来了。
    恐惧像一张密密的网,罩得韩潇透不过气来。
    她是不是想离开他?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韩潇就浑身寒意,抱着她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月儿,你要撑下去,一定要好好的,我不能没有你……”韩潇将夏静月抱得更紧,仿佛这样,她就永远不会离开他,她就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