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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预谋
    张之洞没想到慈禧竟然会反应这么激烈,他在东北为清廷鞠躬尽瘁,几乎每天只睡一个时辰,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他此时还没有经过官场的洗礼,因为有祁俊藻的相助,在朝廷一直是顺风顺水,做到了东三省的总督之位。
    岂不知慈禧只是看中他筹军练兵的才能,一开始就把亲信安插在他的身边,就是想找机会在关键时候,重新把军权收回满人的手里。
    她可不想再养虎为患,亲手培养另一个乔志清出来。现在关东军有三十万之多,将近一半的士兵全部装配着最先进的洋枪。这就是慈禧敢于和新中国开战的资本,就是关内打烂了,大不了回到大清的龙兴之地,重新振作旗鼓,再打进关内去。
    现在东三省还有俄国人的支持,到时候大不了再把北方的偏远地方划给俄国人,这样便又能找到一个强有力的外援。虽然再是不能收复失地,但是抵抗华兴军应该不成问题。
    张之洞跟个愣头青一样被慈禧玩在手掌里,完全不知道培养自己的亲信。到最后朝廷的旨意下达时,军中竟没有一个将领站出来为他说话。
    朝廷敢于打压清流派就是因为清流派极少有人手握军权,与河南袁家,山东丁宝桢等团练派相比,打压起来反弹的力量也小的多。团练派在乔志清穿越前的历史上就是洋务派,全都是依靠军功起家的团练武装,各个都是雄踞一方的军阀。
    祁俊藻去世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南京,乔志清暂时并没有告诉祁友慎,而是派出火狐,暗中把祁俊藻的尸体,还有他的家人全部护送到了南京,这才派人到华兴书院通知了祁友慎。
    祁友慎见到父亲的棺椁后,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晕厥了过去。醒来后嚎啕大哭,悲愤欲绝,不断的给父亲磕着响头,额头都渗出血来。
    族人们把详情告诉了祁友慎,全都是哀声四起,大呼祁俊藻冤枉,朝廷不公。祁俊藻为了朝廷几乎是费尽心血,想不到临了时却是如此凄惨的结果。现在祁友慎就是族中的顶梁柱,族人们也把复仇的希望全部寄托在祁友慎的身上。
    事情已经很明白,此次和谈就是朝廷针对清流派的汉人,设下的一个死局。慈禧的最终的目标就是打压汉人军阀,收回东三省的兵权。
    祁友慎不吃不喝整整三天,第四天满脸苍白的找到了乔志清,跪在他的面前请求参加华兴军,要用刀枪为父亲讨回一个公道。
    乔志清无法拒绝这个年轻人的请求,刚答应了祁友慎,他便饿晕在了地上。
    祁俊藻的丧礼由乔志清亲自主持,尸体就葬在紫金山公墓。
    祁友慎在医院打着吊瓶,直到葬礼结束后才睁开眼睛。自此这个年轻人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上再没有任何的笑容。
    清流派被朝廷打压之后,团练派的汉人也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但是他们和清流派是积怨已久的政敌,并没有为了祁俊藻和朝廷反目。毕竟他们是靠着朝廷才有今天的一切,他们现在依旧得依附朝廷,共同抵御华兴军的进攻。
    双方打响的第一枪,出人意料的爆发在了天津的大沽口。
    华兴军的东海舰队和南海舰队二十艘战舰,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经过三天的航行之后,终于抵达了大沽口。
    这二十艘战舰也装载着南京军区一个军的兵力,准备先在大沽口站稳脚跟,待新兵三个月的操练期一过,便对天津发起总攻。
    大沽口自从鸦片战争后,就被洋人炸毁了炮台等一切防御工事。远东的洋人被全部剿灭之后,天津殖民地的洋人也陆续乘船离开,大沽口根本就是一片废弃之地。清廷只盯着路上的华兴军,并没有把目光集中在此处。
    当一声声隆隆的炮响在大沽口鸣响之后,就像是一把利刃在清廷的腰上捅了一刀,把江北所有的势力都惊了一跳。没想到华兴军竟然敢深入敌后,直捣黄龙。
    天津作为北京的门户,清廷也自然部署了重兵把守,守将便是荣禄手下的第一大悍将德兴阿。
    荣禄前后也经历的几次扩军,现拥有兵马二十万之多。装配着十万的前膛洋枪,十万的最新式后膛洋枪。英法等欧洲强国已经看出清廷衰落的局势,全部撤回了大使,不再给清廷援助。所以荣禄也仅仅只收到了十万的后膛洋枪,新招募的兵勇仍旧装备着老式的前膛洋枪。
    这十万的新兵勇便是由德兴阿率领,他性情耿直,不受荣禄的待见。但是八旗将领中也只有他还能打仗,所以荣禄便把他留在了天津镇守。
    对于这股突入起来的华兴军,德兴阿后背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知道和华兴军的差距,一方面报告朝廷,一方面组织兵马试探性的向华兴军发起进攻。
    但是仅仅一个来回的战斗,在华兴军猛烈的火力打击之下,德兴阿便死伤数千,慌忙就带兵逃入天津城内。想依托城墙工事,阻挡华兴军进军的步伐。
    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华兴军只占领了大沽口附近的地方,并没有再深入一步。
    反倒是像给清廷看守门户一样,在天津大沽口修建了营地,架起栅栏和铁丝网,挖设战壕等防御工事。
    京城的达官贵族很快就知道华兴军动手的消息,几乎是满城惊动,慌忙收拾了行礼就要往关外迁去。
    朝廷上下也满是惊慌,慈禧连忙召集了荣禄和奕䜣到养心殿询问对策。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华兴军从海上竟然都打到家门口来了!”
    慈禧冲二人跺了跺脚,从帘子后面把手上的军报狠狠地砸了出来。
    小皇帝已经刚满十岁,但还是被慈禧的怒斥声吓得乱了方寸,眼内噗嗤一下就溜了出来。
    “哭什么!祖宗的江山眼看着就要被你哭没了!”
    慈禧心情不好,见到懦弱的儿子,也忍不住大声训斥了一番。
    她现在大权在握,完全掌握了朝政。慈安也成了摆设,每次议事也不再上朝,任由慈禧一人定夺。
    “太后请息怒!都是奴才们没用!”
    恭亲王奕䜣和荣禄吓的冷汗直流,跪在地上不断的叩头求饶。
    “没用,没用!一遇到大事就会说个没用!你们倒是想想办法,总不能所有的事情都靠本宫这个女人顶着吧!”
    慈禧不解气的又大骂了一声,秀眉冷冷的紧蹙在一起。
    “太后,据臣收到的可靠情报,华兴军现在仅仅占领的大沽口,似乎是在等待大军,并没有继续进军的意思。所以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并不必过于慌张!臣正在调集兵马,一定会彻底剿灭这股华兴军的先头部队。”
    荣禄率先宽慰了慈禧一声,一时也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虽然嘴上说出兵,但是并不想一下就和华兴军把手上的筹码全部拼光。
    “不慌张,华兴军天天在家门口晃悠着,你让本宫怎么能不慌张。你明知道他们是在等待大军到来,为什么不马上剿灭他们?”
    慈禧愤愤的瞪了荣禄一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太后,属下的兵马还都看守者山东的义和团势力,马上也不能全部抽掉出来啊。您也知道华兴军的战斗力,如果没有强于他们十倍的力量,要是贸然出击,那就是白白的送死啊!”
    荣禄慌忙叩头解释。
    “恭亲王,你有什么法子没?半天不吭气是什么意思?”
    慈禧细思了下,也暗暗觉得有理。现在朝廷在关内,就剩下这么一支由满人掌握的精锐部队,要是匆匆送上前线,一下拼光了可再没有翻本的余地了。
    “太后,恕臣冒犯,臣正在寻思一个两全其美之计,但是要委屈太后和皇上一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奕䜣凝眉道了一声,刚才听到荣禄说的山东义和团的事情,立马在脑中灵光一现,想出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
    “什么主意?都这个时候了,还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慈禧连忙追问了一声,满是期待的看着奕䜣。
    ”回太后的话,当初洋鬼子也曾在大沽口登陆,侵犯过北京一次。先帝便暂赴承德避暑山庄狩猎,暂避一时。臣的意思是太后可带着皇上再次学先帝赴承德狩猎,然后咱们把北京让给义和团……”
    “大胆,恭亲王,你到底是何居心,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奕䜣还未讲完,慈禧就愤怒的大喝了出来。
    荣禄也一脸诧异的看着奕䜣,不知道他在打什么注意,竟然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
    “太后,请先容许臣讲完!”恭亲王不慌不忙的叩首了下,胸有成竹的继续说道,“现在山东的义和团至少有聚集起二十多万的势力,而且有五万多装配着洋枪。他们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没有一日不想打进京城。如果我们把京城主动让给他们,他们一定会欢喜若狂,以为天下是他们的了。他们的目标也自然由朝廷转向威胁他们的势力,那就是同样来争夺京城的华兴军。华兴军也一定不会坐视义和团占领京城,鹬蚌相争,必有一伤。奴才的意思就是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咱们再从承德南下,来个渔翁之利岂不更好?”
    奕䜣把心里的想法全部道了出来,顿时大殿里一片安静,不管是慈禧还是荣禄都瞪大了眼睛,脑子里飞速的旋转,不断的掂量着奕䜣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