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耶维奇需要做出选择，打还是走？
    “各机检查油料。”
    他咬牙命令道。
    “还能支撑五分钟战斗。”
    拉九飞行员纷纷报告。
    “我们的没问题。”
    暴风飞行员报告。
    “打，注意不要被引入高炮陷阱。”
    他毫不犹豫地喊道，他不能两手空空地回去。
    实际上他还有一个备用选项，必要情况下可以横穿巴基斯坦领空，那样油料就足够了，不过这样的话会迫使巴基斯坦在东孟加拉的空军加入战场，而且会让原本只局限在克什米尔的印巴战争升级为全面开战，偷偷摸摸溜过人家领土和大白天公然入侵完全是两个概念。
    真纳不会错过打落水狗的机会。
    早就憋着一肚子火的苏印两军飞行员，立刻纷纷在空中潇洒的翻身改平，迎着明军的野马机群冲了过去。
    而就在同时，京特.拉尔也给自己的部下下达了命令。
    “自由空战，不要远离高炮防御圈，尽量将敌人向高炮射程内引。”
    他淡淡的说道，就在同时露出一丝冷笑。
    安德烈耶维奇中计了。
    因为就在这时候，得到命令掉头返航前来增援的战斗机第二大队，正在按照雷达提供的坐标直扑南逃的轰炸机群，他们之前刚刚飞出不到两百公里，就得到了机场遭遇空袭的消息，紧接着这一个大队的野马就以最快速度返航，但还没等他们回去，英帕尔的战斗就已经结束了，紧接着转向西南拦截轰炸机群去了。
    “发现目标，下方三千米！”
    杨震第一个发现了排成密集队形，带着累累伤痕向南逃蹿的三十架伊尔四轰炸机，在无边无际的绿色群山中，受伤轰炸机后面拖着的烟迹格外醒目。
    “攻击！”
    带队的秦皓立刻下达了攻击的命令，三十架野马正好对上三十架伊尔四，在迅速完成各自的分组后，立刻从九千米高空呼啸着俯冲下去，如同一群捕猎的金雕般突然出现在苏军飞行员的视野中。
    “敌机！”
    ……
    伊尔四机群中无数惊叫声混乱地响起，久经沙场的苏军轰炸机组成员们倒也没乱套，机枪手迅速将机背上一挺挺机枪对准头顶，原本比较松散的编队迅速向中间靠拢组成更加密集的阵型，以便互相保护。
    理论上这时候的轰炸机并不好打，一旦结阵之后就像空中堡垒般，当初普鲁士人为了对付结阵的b17，连飞到高空往下扔重型炸弹的招儿都用过。
    但这一次，进攻者有的是办法对付这种情况。
    还在纳闷接到的转场命令中，还要求所以战斗机，必须额外挂俩火箭发射巢往回飞的秦皓，现在突然发现总参谋部的那帮家伙就好像神棍一样，这他玛简直就是为轰炸机群准备的。
    杨震第一个进入攻击距离，看着远处团起来的轰炸机编队，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火箭发射的按钮，左右翼两具三十二联装五七毫米火箭发射巢，立刻如同专门对付轰炸机的机关炮一般，向外喷射出一枚枚火箭弹。
    带着刺耳的呼啸声，拖着火焰的尾迹，对轰炸机来说口径都有点太大的五七毫米火箭弹，一枚接一枚划过天空，瞬间在苏联飞行员绝望的目光中，不停地撞在一架伊尔四上，随着爆炸的火光膨胀开，这架伊尔四直接被撕成了碎片。
    而就在同时，俯冲下来的野马机群几乎全部射出了火箭弹，原本最好的轰炸机防御阵型成了最致命的屠场，tu杀苏联空中精英们的屠场。
    没有什么轰炸机能挡住五七毫米火箭弹，哪怕是b29，被一发这样的火箭弹击中也会致命的，更何况只能算中型轰炸机的伊尔四，在火箭弹划破天空的呼啸声中，触发引信引发的爆炸声不停响起，一架又一架伊尔四在天空粉身碎骨。
    而在英帕尔，正和京特.拉尔单挑的安德烈耶维奇，只能听着无线电里面绝望的惨叫声无奈叹息。
    他输了，他输得那么彻底。
    尽管他到现在为止，并没有走错任何一步，但可惜，却一步一个陷阱，他这时候甚至生出一种浑身无力的感觉，就像一只陷进沼泽的猛兽，无论怎么挣扎，最终的结果，都只能是越陷越深。
    “撤退，穿过巴基斯坦领空直接返航！”
    他一边躲避着京特.拉尔射出的子弹，一边对着电台说道。
    这时候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正在和明军激战的苏印联军飞行员，纷纷黯然地甩下敌人，向西脱离战场飞往巴基斯坦，在这场混战中，他们仅有的战果，也就是刚才打下了两架明军的野马战斗机。
    但他们却发现，他们的指挥官并没有走。
    “服从命令撤退，伟大的史达林同志万岁，伟大的苏联万岁，请转告司令员同志，我将战斗到底！”
    安德烈耶维奇对无线电中，那些催促他离开的部下说道。
    的确，他不准备回去了，这样的惨败让他无颜回去，而面前的对手，也让他不想放弃这场战斗，虽然他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很显然是自己同等级别的高手，作为一名骄傲的空中骑士，这样的战斗是他梦寐以求。
    好吧，其实主要是他有点害怕，史达林同志可是踌躇满志，亲自把自己派出来，就是要给他一雪前耻的，结果好嘛！又给制造了一场新的耻辱，而且还是奇耻大辱，以史达林同志的脾气，万一……
    他可不想落在贝利亚手中。
    剩余一百零六架暴风和拉九并没有纠缠，紧接着飞向东孟加拉，他们来的时候是一百九十架，现在就剩下这些了，无线电里面已经没有了轰炸机编队的声音，四十架伊尔四已经坠落在这片茫茫的热带森林中，而在他们身后的战场上，只留下了他们的指挥官。
    明军的野马并没有追击，他们甚至没有上前围殴安德烈耶维奇，很显然，京特.拉尔要的是一场骑士般的决斗。
    在躲开了一次攻击后，安德烈耶维奇脱离接触，紧接着在天空中做了一个示意的飞行动作，在看到对手理解他的意图，并且用类似动作做出回应后，他把电台调到了公用频道。
    “我是苏联空军中校格里戈里?安德烈耶维奇?列奇卡洛夫，我希望知道我的对手是谁。”
    他用英语说道。
    电台中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里面传出一句同样的英语：“我是京特.拉尔。”
    安德烈耶维奇同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带着微笑说道：“很荣幸同您战斗。”
    ……
    “宣战，必须宣战，这次谁都别拦我，不把尼赫鲁打出屎来我就不姓杨。”
    应天元首府，杨丰暴跳如雷般吼着，在他面前坐着目前理论上的天竺国家元首。
    蒙巴顿至今还是天竺总督，不过他已经接到了调他回国的命令，这段时间天竺议会已经制定出了他们的宪法，估计很快就会正式实施，而且天竺境内绝大多数不列颠军队都已经撤走，只有少量军官还在继续为这个马上就要彻底du立的自治领服务。
    作为马上就要滚蛋的最后一任天竺总督，他并不反对杨丰对名义上还在自己统治下的土地宣战。
    “杨，不列颠政府充分理解您此时的心情，天竺人这一次的确做得太过分了，我实在无法想像，他们会用这种方式羞辱我们对和平的努力，他们的行为让我想起了倭国人对珍珠港的无耻偷袭，您完全有权对此做出自己认为恰当的反应。”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在知道尼赫鲁是用什么袭击英帕尔后，西方世界已经不准备在做什么和平努力了。
    “如果我现在就宣战，会不会让贵国政府有些尴尬？毕竟他们还是英联邦成员。”
    杨丰问道。
    “不，不，您大概不太了解英联邦之间的权利和义务，成员国发生战争时，其他成员国有选择参战或者不参战的权利，不列颠王国没有保护天竺的义务。”
    “啊，对，我想起来了，好像战争中，爱尔兰始终也没有和不列颠人民并肩作战，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但按照规矩，你们还得遵守中立法吧？这样我要买什么军火，好像也挺啰嗦的，我还想再买个百十架林肯式轰炸机呢！还有我的航空母舰，这时候也该完工了吧？会不会因为宣战而受影响？”
    杨丰又问道。
    “原则上的确是这样，但昆仑号航母是出售给尼德兰政府的，不需要考虑中立法，而尼德兰和贵国在东南亚有同盟条约，他们如果再将这艘航母转售给贵国，也同样是无可指摘的，至于其他军火，我们同样可以采用这种方式。”
    蒙巴顿一本正经地说。
    有这样的好事，谁还管中立法，不列颠国内那些军工企业这时候盼订单都盼得望眼欲穿了，杨元首的大明重宝往外一扔，别说还可以通过尼德兰转手，就是没有这个堵人嘴的中转站，那些军火商们也有办法合理合法的把杨丰要的东西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