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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八十九. 我有一个梦想
    “黑豹党”领袖博比的话,还是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引起了极大的震撼。
    黑人在美国的遭遇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但是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却并不愿意直面面对。只有当事情真正发生后,他们才会在内心引起一些反思。
    但有这种反思的时候往往为时已晚。
    万幸的是博比已经做出了一个黑人的郑重承诺,他们绝不会让卡斯里学院里的那些人质遭到伤害的。
    黑人的话可以信任吗?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即便他们不愿意信任却也必须只能如此了。
    在这起事件中,最丢脸的大概就死杜伊拉市长和道格拉斯局长了,在此之前他们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居然会和一个黑人面对面的对话,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最大的羞辱。而且,更加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他们居然要一个黑人的话才能证明卡斯里学院里人质是否安全。
    这让他们在所有人的面前都丢尽了颜面。而且,最让他们担忧的,是那些人质家属似乎已经受到了那个该死的黑鬼的影响。
    黑鬼们提出的条件是他们绝对不能接受的,否则会引起一连串可怕的后果。
    9月21日发生的“卡斯里学院事件”,一直持续发酵到了25日还没有得到任何的缓解,而杜伊拉市长最担心的一件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他接到了来自白宫的电话:
    是威廉总统亲自和他通的电话。
    在电话里威廉总统询问了事件的经过和奥克兰市正在做的努力,并且询问是否需要动用联邦军队解决,但这却遭到了杜伊拉市长的拒绝。威廉总统在短暂的沉默后告诉他:
    “我相信您的能力,杜伊拉市长先生,但是我也同样正在遭到国会的询问和来自国内的压力,我需要在这个周六之前我能够得到好消息。”
    还有三天,这大概是总统先生给予奥克兰市的最后期限了。
    在和同样焦头烂额的道格拉斯局长进行了紧急磋商之后,杜伊拉和局长先生决定孤注一掷,他们讲动员全市所有的警察以及国民警卫队对卡斯里学院进行一次最后的总攻!
    绝不和任何一个黑人进行谈判——绝不!
    所有的力量已经被完全的动员起来。
    警察、国民警卫队、装甲车,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只要能够拿下卡斯里学院,杜伊拉和道格拉斯什么都不在乎了。
    甚至包括哪些遭到绑架人质家属的抗议在内!
    他们再一次的拒绝了迈尔斯先生代表绑架人质家属提出的和谈要求,并且杜伊拉当着所有人的面如此说道:
    “在奥克兰的历史上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们不会和暴乱分子谈判,不会和破坏我们国家的人谈判,这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将履行我做为一个美利坚合众国市长的责任,用坚定的手段来消灭我们的敌人。先生们、女士们,他们需要的食物和药品我们已经为他们送了进去,但我们根本不清楚人质的情况,也许人质中有的已经遭到了杀害,我们无法确定,我们唯一能够做出确定的,就是冲进卡斯里学院,抓住那些暴乱分子,然后把你们的家人从卡斯里学院里平安的救出来......做为你们的市长,我同样可以向你们做出郑重承诺,我将会救出每一个人质,我将会让每一个人质回到你们的身边。”
    人群中一片的鸦雀无声,说实话他们现在也完全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
    “休伊先生,博比先生,看起来警察们已经准备发动总攻了。””勃兰登堡突击队的指挥官纳德曼来到了“黑豹党”两位领袖的面前:“我必须要提醒你们的是,以卡斯里学院目前的状况,是无法阻挡住这样全力一击的,你们都是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而你们的对手是一群准军事人员。所以我建议你们应当立刻撤退。”
    “纳德曼先生,你和你的同伴也不能够吗?”休伊迟疑着问道。
    “我们可以对付部分的士兵,但如此庞大的力量我们也一样没有办法做到......”纳德曼坦率地说道:“撤退的路线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在卡斯里学院的地下有一条已经废弃的下水道,我们可以通过那里安全的离开卡斯里学院,先生们,我需要提醒你们的是时间已经不多了。”
    休伊和博比很快开始商量起来,他们之间似乎还发生了什么激烈的争执......最后看起来像是博比妥协了。
    休伊重新回到了纳德曼的身边:“纳德曼先生,我和我的朋友博比做出了决定,由博比和您带着全部的人质离开这里,而我则带着五十个‘黑豹党’的成员留下来,拖住那些警察,尽可能的为你们争取到时间。”
    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并没有告诉纳德曼,很早以前他和博比以及帕里斯先生就商量好了,要想让所有的黑人都获得公平公正的待遇,就必须需要有人流血。现在就是流血的时候到了。
    他成功的让博比接受了自己留下来的要求,因为在休伊看来,博比接受过高等教育,他更适合领导未来的“黑豹党”。这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全美国黑人们的利益。
    纳德曼对于他们的提议并没有什么意见,在这里他和所有勃兰登堡突击队员的任何已经暂时的告一段落了......下面他们具体要做什么很快就会有人传来指示的......
    人质和大部分的“黑豹党”成员开始进入到了那条被重新开启的下水道中,这条在就在上百年前被废弃的下水道现在成为了所有黑人们逃生的道路。
    休伊和博比进行了一次拥抱,他们知道这也许是他们的人生中最后的一次拥抱了......
    “记得我们的承诺,为了所有的黑人。”
    “我会记得我们之间的承诺,为了所有的黑人!”博比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咬着牙回答道:“无论未来我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但我发誓一定不会忘记这一天的......”
    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的,剩下来的是休伊和五十名自愿留下来的“黑豹党”成员......武器完全留给了他们,他们知道即便有武器也无法在这里坚持上多少时间,但是他们并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如果必须有人流血才可以获得他们想要的,那么第一滴血就从他们这里开始吧。
    外面的喇叭不断的在响着,是警察在对卡斯里学院里的黑人做着最后的警告......几分钟后最后的进攻便会开始了......
    卡斯里学院什么声音也都没有,而那些人质家属的一颗心也提到了喉咙口......他们太担心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市长先生,时间到了。”
    杜伊拉市长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他冷冷的下达了最后的命令:“那么就开始吧!”
    对卡斯里学院最后的进攻开始了。
    以装甲车做为先导的警察和国民警卫队的联合武装向卡斯里学院进行了最后的进攻。
    这样孤注一掷的进攻谁也无法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谁也无法知道会出现多少人的死伤,但是杜伊拉很快就管不到这点了。
    卡斯里学院里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但却迅速遭到了警察和国民警卫队的有力还击。门口的那些路障在最短的时间里得到了清除,警察和国民警卫队很快便攻进了卡斯里学院。
    黑人们顽强的抵抗着,尽管他们没有受过任何的军事训练,但他们还是勇敢的扣动着手里的扳机。
    警察和国民警卫队非常诧异这里的抵抗力量,那些黑人们非但拥有手枪、冲锋枪、火箭筒,而且还拥有大量的手雷,这让冲进卡斯里学院的警察和国民警卫队的进攻速度一下变得缓慢起来,他们可不想白白的把生命丢在这里。
    天空上出现了隶属于奥克兰市警局的直升机,直升机的出现一下让卡斯里学院里黑人们的处境变得困难起来了......
    休伊的身边开始出现了伤亡,几个黑人在天空和地面的联合打击下倒在了血泊中,然后,在空中力量的支援下,警察和国民警卫队猛然加强了攻势,这一来,“黑豹党”的伤亡开始急剧的增加起来。
    20分钟后,在休伊的身边还能够继续战斗的已经只剩下了十多个人,休伊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
    他看了一下时间:“好了,属于我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你们表现的是如此勇敢,我能为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而感到荣幸。不要再白白的牺牲了,我想博比他们已经离开很远了。现在,放下你们的武器,投降吧!”
    每一个黑人都已经知道没有任何的希望了,他们最后看了一眼休伊,然后举起了白色的手绢不断的挥动起来。
    发生在卡斯里学院的战斗结束了,“黑豹党”被打死了33个人,投降11个,还有6个人负了很重的伤。
    警察和国民警卫队完全控制住了卡斯里学院......但他们却并没有找到那些遭到绑架的人质们......当然,他们也暂时还没有找到休伊。
    休伊来到了三楼,他枪里的子弹已经打空,其实还有子弹他也无法挽回局势了。休伊一点也不害怕,他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博比曾经答应过自己,无论如何都会完成他们之间的梦想的。
    他打开了喇叭,从里面传来了马丁.路德.金那篇激励了无数黑人的演讲:
    “......当我们行动时,我们必须保证向前进。我们不能倒退。现在有人问热心民权运动的人,‘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满足?’
    只要黑人仍然遭受警察难以形容的野蛮迫害,我们就绝不会满足。只要我们在外奔波而疲乏的身躯不能在公路旁的汽车旅馆和城里的旅馆找到住宿之所,我们就绝不会满足。只要黑人的基本活动范围只是从少数民族聚居的小贫民区转移到大贫民区,我们就绝不会满足。只要我们的孩子被‘仅限白人’的标语剥夺自我和尊严,我们就绝不会满足。只要密西西比州仍然有一个黑人不能参加选举,只要纽约有一个黑人认为他投票无济于事,我们就绝不会满足。不!我们现在并不满足,我们将来也不满足,除非正义和公正犹如江海之波涛,汹涌澎湃,滚滚而来......要坚决相信,忍受不应得的痛苦是一种赎罪......”
    这样的声音很快吸引住了警察们的注意力,他们迅速的向着三楼而来......
    休伊已经听到了那些脚步声,他打开了窗户,然后站到了窗台上......当警察们冲进这间房间的时候,休伊对他们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纵身从三楼跳了下去......
    在他的身后,只有喇叭还在继续响着:
    “......我梦想有一天,这个国家会站立起来,真正实现其信条的真谛:‘我们认为真理是不言而喻,人人生而平等。’我梦想有一天,在佐治亚的红山上,昔日奴隶的儿子将能够和昔日奴隶主的儿子坐在一起,共叙兄弟情谊。我梦想有一天,甚至连密西西比州这个正义匿迹,压迫成风,如同沙漠般的地方,也将变成自由和正义的绿洲。我梦想有一天,我的四个孩子将在一个不是以他们的肤色,而是以他们的品格优劣来评价他们的国度里生活......”
    那是黑人运动领袖马丁.路德.金最著名的演讲“我有一个梦想”......
    ......
    卡斯里学院被攻陷了,可是警察们除了看到一地黑人的尸体,他们什么都没有得到。
    人质呢?那些人质全部去哪里了?人质呢?那些人质和剩下的该死的黑人全部去哪里了?
    当这个消息传到杜伊拉市长和道格拉斯局长耳朵里的时候,他们目瞪口呆。他们完全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质家属们发出了愤怒的质问,杜伊拉市长曾经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们,自己一定会平安的救出每一个人质,自己一定会确保每一个人质的安全,但是现在这些人质到底去了哪里?
    杜伊拉和道格拉斯根本无法回答他们......
    ......
    “在我的身后,还响着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想。”《奥克兰报》的记者布朗用沉痛的声音说道:“这是一个巨大的悲剧,在这次突袭中,33个黑人死了,6个负了很严重的伤,但是那些白人人质却神秘的失踪了,奥克兰警察的无能再一次引起了所有人的愤怒。黑人所要求的无非只是一些他们想要的权力,奥克兰市政府和杜伊拉完全可以采取谈判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危机,但是我们的市长却断然拒绝了这一请求,于是,现在出现在卡斯里学院的除了满地黑人的尸体和愤怒的人质家属外,我看不到其它的任何东西。也许我们是时候反思一下我们对待黑人的态度了......”
    ......
    “杜伊拉市长先生,道格拉斯局长先生,请问我们的孩子和亲人在哪里?”做为人质家属的代表,迈尔斯竭力忍受着内心的悲伤和愤怒:“你曾经答应过我们,一定会把我们的家人平安的救出来,但是现在我却看不到他们。他们失踪了吗?还是他们遭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们所有的人都需要你们能够给予我们一个答案。”
    杜伊拉无法描述现在内心的恐惧,见鬼,这些该死的黑人到底把人质弄到哪里去了?出现这样的局面自己应该如何向奥克兰以及总统先生交代?
    他勉强回答道:“迈尔斯先生,目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了这样的情况,但是警察正在紧急调查之中,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啊,不要忘记,我们还抓到了那么多的暴徒......”
    “他们不是暴徒!”迈尔斯大声说道:“他们只是在为了追求应得的权力,但你却以一个白人惯有的傲慢拒绝了他们。如果你愿意放弃所谓白人的骄傲,这样的悲剧就不会出现!我们总是喜欢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但你想过没有,这些死去的黑人同样也有他们的家人,同样也有热爱他们的人!”
    面对迈尔斯的质问杜伊拉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才好。
    “让自由之声从田纳西州的了望山响起来!让自由之声从密西西比的每一座丘陵响起来!让自由之声从每一片山坡响起来!当我们让自由之声响起,让自由之声从每一个大小村庄、每一个州和每一个城市响起来时,我们将能够加速这一天的到来,那时,上帝的所有儿女,黑人和白人,犹太教徒和非犹太教徒,耶稣教徒和天主教徒,都将手携手,合唱一首古老的黑人灵歌:‘自由啦!自由啦!感谢全能上帝,我们终于自由啦!’”
    “我有一个梦想”的声音依旧在卡斯里学院的上空飘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