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华纳看着顾小凡眼神里的愤怒，决定再给他看清一些事实，他很清楚，如果不在这里彻底击溃这个中国人的自尊心，那么这场谈判会没有任何结果。
    “嘿，小子～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3k党一样。”亚伯·华纳站起来了，指着自己的脑袋：
    “我是犹太人，我们犹太人不谈什么自由民主，我们只谈生意，如果你演小丑美国观众可以接受，我绝对愿意支持你，但是你觉得这可能吗？你知道中国人在普通美国人的心目中是什么样子的吗？”
    说着亚伯·华纳指着他面前茶几上，和墙上的挂件：“顾导演，你认识这些东西是什么吗？”
    顾小凡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而亚伯·华纳显然也知道这个答案：
    “这里有齐白李铁拐炼丹图，傅抱石的山水，商周青铜器、唐代的金银器和三彩陶，南宋龙泉窑青瓷和明清单色釉官窑瓷器…这些都是中国的艺术品，可你能认出来吗？”
    顾小凡被刁难，赶紧在脑海系统里查资料，想当面反应一下亚伯·华纳，但是一查阅那些资料，他就愣住了，然后拳头就不自觉捏紧了，心里怒火腾一下子就起来了。
    “不……你们认不出来。”亚伯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叠零钱“啪”拍在桌上，面值不一的纸币散落在桌上到处都是。
    “但是你们中国人能看一眼算出这里有多少钱，而我打赌，我找一百个白人来，他们都无法算出这里到底有多少美金。”
    亚伯·华纳指着顾小凡面色僵硬的脸道：
    “这就是区别，中国人不懂得情感与虚幻的艺术表达，只对于实际放在眼前的东西感兴趣，而表演是情感的艺术，这不是中国人擅长的领域。”
    顾小凡没有说话，刘施诗已经要发作了，杰森拼命地拽住她对她使眼色。
    而亚伯·华纳也笑眯眯地走到刘施诗的面前，摇了摇手指：“不，漂亮的中国小姐请不要对我发火，我并非是一个种族歧视者，相反的我是一个商人，商人一项一视同仁，我只相信数据……”
    亚伯·华纳说着靠近了刘施诗的脸，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从我爷爷的父亲，到我爷爷，到我的父亲，他们每个人都创造了无数的伟大电影，他们雇佣的演员超过数千人，那些璀璨的明星，我相信世界上任何角落的人都认识，可当中有一个中国人吗？没有……一个都没有，不单单是没有中国人，连一个亚洲人都没有。
    在美国，华人的数量与犹太人数量相当，智商并列人种第一，收入受教育程度也是最高，但是我们犹太人却控制所有的影视传媒公司，而华人全部都在科技公司，你觉得真是巧合吗？
    不光是表演，还有戏剧，音乐，绘画，雕塑，建筑，贝多芬，莎士比亚，达芬奇，高迪……人类历史上所有的艺术大师都出现在西方，东方世界一个都没有……
    非洲没有艺术，是因为他们文明一直处于落后，但是在东方，特别是中国，你们的文明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曾经领先与我们，可你们当中没有出现一位贝多芬，莎士比亚，达芬奇，高迪……关于艺术方面的伟大人物。”
    亚伯·华纳那蓝色而富有魅力的眼眸扫过顾小凡与刘施诗的眼睛：“这是为什么？”
    这一瞬间，顾小凡与刘施诗竟然都愣了一下，心里也是一阵动摇，因为亚伯·华纳的疑问他们竟然回答不了。
    亚伯·华纳一伸手，莫基就给他递过来柜子上一个骷髅头的模型。
    “或许你们不相信，但是其实我爷爷是一个人类行为学家，他研究了一些小东西，有人称为是颅相学，用来理解人种间艺术表现力的差别。”
    亚伯·华纳摸着那个骷髅头模型，用一种极具说服力地声音沉醉地道：
    “他看过克拉克·盖博，亨莱福·鲍嘉，贾莱·古柏，卓别林那一代好莱坞伟大表演者的头骨……
    在这些人的头骨中，他们与艺术与创造力相关的区域，远远超越亚裔与非洲裔的人种。”
    说着亚伯·华纳从头骨模型的后脑部位拿出了一块骨头，递给了刘施诗：
    “请仔细看，小姐，这是一片典型的白人后脑颅骨，你会注意到三处明显的凹痕，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个关于艺术创造性的区域……”
    亚伯·华纳又回头望着满脸茫然的顾小凡：
    “如果我拿的是一个亚裔头骨，那么这三处凹痕应该在逻辑计算，以及勤奋刻苦的区域，所以你们亚裔拥有极高的数学方面的天赋……”
    亚伯·华纳陈述这番话的时候，自始至终都很优雅而有风度，甚至亲切，没有刻意的盛气凌人，也没有刻意的居高临下，但是他却像是从天空俯视地面的蝼蚁一般。
    他说的是事实吗？刘施诗虽然觉得无比愤怒，但是却有种巨大的无力感，因为她学过的知识里，除了个那个很晦涩的颅相学之外，亚伯·华纳说的话好像全部是事实。
    东方没有一位艺术大师……哪怕是传说的鲁班，也没有留下任何一件令人信服的作品，音乐，戏剧，雕塑，绘画……跳出小圈子里，好像是没有一位名震世界的大师……
    齐白石？外国人有多少人认识齐白石？可是每一名中国人都知道达芬奇，贝多芬……
    所有这些羞辱，令人无法反驳。
    而这，也正是亚伯·华纳要的效果，如果不是他太想要《黑暗骑士》和nb那些精彩的剧本，他也未必会这么大费周章。
    这时候，贝尔与莱昂纳多也已经表演完了，大厅里除了听到两人大口喘息的呼吸声，就没有任何响声了。
    莫基走过来，把一本《黑暗骑士》剧本合同，打开演员名单那一页放在了这里。
    亚伯·华纳望着顾小凡，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导演，你可以当作导演，这是华人的长项，因为导演不是创造，而是对艺术的遵循需要勤奋与计算，至于表演，那是白人做的事情，你何必费这个心神呢……
    我们华纳就算没有《黑暗骑士》，我们的蝙蝠侠也可以拍100集其他的系列，可你的剧本如果没有我们华纳，那本剧本又有什么用呢？”
    “我的朋友～”亚伯·华纳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桌上的《黑暗骑士》剧本与演员名单：
    “只要我来帮助你，你就会是第二个李安，我可以给你除了表演之外的一切帮助，相信我，我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他们，贝尔，莱昂纳多……只要你愿意，他们就都是你的演员，我还会让诺兰帮助你，眼前的一切都是你的……”
    亚伯·华纳望着顾小凡，等待着顾小凡向他屈服，把人的自尊打压到谷底，然后伸手捞对方一把的时候，这个人才会感激他，顾小凡拥有了这些剧本两年，一直都没脱手，就是因为这个小导演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他要清楚明白的告诉他，你最多只能得到什么，还有哪些东西你绝对碰不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别说身为美国人的杰森了，就连刘施诗都不由都要替顾小凡答应了……这时候不能再逞强了，能拿到导演权就该谢天谢地了。
    贝尔，莱昂纳多都微微皱眉，英国导演诺兰也是满脸的不悦…可他们却不敢说任何抗议的话，只要亚伯·华纳决定了，他们就只能照办。
    然而，顾小凡的反应，却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顾小凡看着亚伯·华纳，面无表情地拿出了《黑暗骑士》的合同，当着所有的人的面，伸手一条条地把它撕成碎片了。
    满屋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