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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尉迟书觉着要疯。
    只有年节尾,驸马都尉在侍郎府上听戏,结果跟皇商打了一架的趣闻让尉迟书振了振精神。
    那皇商家养出个纨绔,吃了酒,也不识的驸马都尉,是何阶品,最后旁人引荐了,醉醺醺道了句,原来靠女人养着。
    就这话,两人狠狠打了一架。
    虽然不知后事如何,也算上年节内的一个趣闻。
    尉迟书一直想等韩宴来找自己。
    但这次的韩宴归来,并不如以往的风头劲
    就大年初一进宫给太后请了安,整个年节就再没露面。
    尉迟书觉着整个事情的不寻常。
    她的势力已经被限制在宫内,宫外什么状况,她一点不知。
    她需得了解韩宴的近况。
    正月,二月过去。
    才知道左相已经被架空了权力。
    那次以后,尉迟书也不再信任伍大人。
    皇帝靠着西北大将军,吏部尚书兼太师张正,对京师官吏做了不小的调整,张正是老臣,又是天官,左相实权被架空,右相对此毫无办法。
    这些事是循序渐进,然而,朝堂斗争就是残酷的,胜败也不过须臾。
    韩家兵力最终是靠阳王府。
    尉迟书并不会就认为韩氏败局已定。
    但韩宴若不露面,不把许多事情讲清楚,尉迟书就算有刃也不知朝哪里挥。
    如果让皇上胜,她的下场估摸着不会比韩宴亲自动手杀了她好上多少。
    尉迟书在宫里,前朝的消息一报给她,她便如锁死在铜墙铁壁。
    比起对付皇帝,已经不可能,这时候,尉迟书才发觉,自己原来是惜命的,她不想死,想活。
    就算在皇帝手里,她依然想活。
    二月底,原本是春闱,举国学子发榜的时候,正是进仕,金榜题名喜气洋洋之际。
    淦河的河堤却突崩。
    淦河在郧阳府,曾是前太傅的老家耿原的老家。
    淦河,年年朝廷拨银钱修堤。
    这次河堤被冲垮,死的人数上百,原因是汛期,春汛,河堤修缮工程有错漏。
    结果,朝廷彻查,这淦河河堤的修筑一直是工部右侍郎韩宴职掌。加印玺。
    当墨棋回报说前太傅耿原,尉迟书恍若被雷劈过,生生的脚一软,跌坐在大殿的妃子宝座上。
    这是她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元熙帝的最大靠山,她曾经就想过,元熙帝若无靠山,绝不敢那般张狂
    元熙帝的底牌,终于拿出来了。
    她将她能想到的先帝老臣,曾都在脑中细细想过一片,可问题是,她是女子,到底朝廷接触的少。
    太傅,原来是前太傅,可为什么是太傅。
    所以,元熙帝想要靠的势,果然不在朝堂。
    尉迟书突然很怕,见识过元熙帝的真面目。
    那算不算真面目
    如果一个没有外家助力的孩子,养娘也不是亲娘,元熙帝会如何给自己寻找助力。
    师也算得一个出路,耿太傅在宫中多年,他手底下有的是想要求他指点一二的皇子。
    耿原原是广博之士,祖上姑太太也出过皇后,不得不说是良臣之家,又是世家。
    有这般的人做靠山,元熙帝还愁啥。
    也许,在他刚登上太子之位时,就已经瞅准了耿原。
    之前,尉迟书的眼只盯了先帝留下几位辅佐太子的权臣,却忘了,有些人,虽然没有实权,却极具声望。
    享有美誉。
    这种人一呼百应,用其影响力,又为什么非得直接用权力。
    尉迟书想,元熙帝就算登太子位也不过十来岁,又是如何将这大将收入囊中,实在不得不说这是一位很具有长远眼光和极具心机手段的一位男子。
    耿原那般有定力,还有实力也清高的人,肯认同他。
    尉迟书觉着这节点,出这事。
    兜兜转转,元熙帝是物尽其用的人,小菜都可以唱成大戏,更何况,这次的河堤,前太傅,在酝酿一场大阴谋。
    这个阴谋,很可能对准的是韩家,而现在,已经指向了韩宴。
    第一个要除的可能是韩宴,尉迟书突然忆起过去皇宫一年的三次刺杀,次次刺杀皇帝人指向韩宴。
    怪不得,她觉得过去一年中许多事情都发生在韩宴身上。
    是元熙帝认为要除韩氏,从韩宴开始么。
    就算尉迟书猜的都对。
    也无济于事。
    她不过是后宫妇人,受限于身份。
    而且就算猜中了,此刻的她也没有解法。
    如果没有父王的帮助,没有阳王府的重兵,她手中的那点权力,只能干看着。
    而她父亲,不喜后宫干政,不会因为她的一番猜测就用他自己人脉帮她。
    三月的惊雷从晴空劈下。
    吏部查韩宴,在治河工时,受贿,贪污,收纳户部拨下来财物,使得工程偷工减料。。
    刑部查韩宴,迁出贪污,受贿,渎职,他一手负责的工程,包括修筑河堤的官员。
    河堤崩塌,使得住在下游山沟山谷的百姓,死伤过百,牲畜数计。
    *
    韩宴出事,韩家的那几个坐在高位上的人都急坏了。
    韩宴做出什么坏事来,尉迟书都相信。
    但是为了这点银钱,一百多条命。
    尉迟书只觉得他没救了。
    她没救了,尉迟书不认为自己还有救。
    从出事开始,皇帝就被太后每日请去太后殿,
    皇帝也时时在议政殿,跟官员商讨。
    韩宴不露面,而事情僵持。
    尉迟书却想这事还多久。
    民怨沸腾,怨声载道。
    这京城第一公子就是个佞臣,众怒快引发到了对太后擅权,韩党一称。
    原本坚决保韩宴的太后这次亦是动摇了。
    三次刺杀皇帝,朝野相传
    未得所见,众口铄金
    让尉迟书也差异的是,面对这些,韩宴整个人除了躲藏,还是躲藏,似乎从千计楼李心远事开始,韩宴的行径就出现了问题
    尉迟书一直想弄明白真相,她想知道消失的韩宴都在做什么
    而能不能反击皇帝,她一直想看韩宴的最后给出的答案。
    她一直想等韩宴出手
    她想看见他落魄的时候
    想看看他到底多厉害,这个阴影了她童年的人物。
    她曾想竭力的摆脱这些阴影,如果韩宴的还击最终只是这般,尉迟书怕是要悔恨死了。
    韩宴啊韩宴
    共存亡也是一件好事。
    见朝廷久久不对淦河河堤决堤的事作出处置。
    耿原绝地自缢。
    死后以血书在白绫挂梁上。
    留下‘奸邪猖獗,罹祸毒’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