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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沈夫人唇瓣翕动,正要说些什么时,往两边敞开的朱红大门外隐约跑来了个人影。
    是,跑去看名次的家丁回来了吗?
    沈归砚握住宝珠的手,小拇指刮擦了她的长相,附耳轻声,“夫人要学会相信夫君。”
    没有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正经的宝珠如芙蓉色绽放的裙摆动了动,然后听到耳边传来一道痛苦的闷哼声,方才得意的翘起嘴角后收回自己的脚。
    这时,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比人先一步抵达到耳边的是那带着欣喜若狂的声音。
    “中了中了,宥齐少爷中了!”
    “少爷中了!”
    一个“中”字,像是往滚烫的油锅里溅入一滴清水,也让他们的一口气再次提了起来。
    “第几名,你快说是第几名。”不止是沈夫人屏住了呼吸,连一旁的宝珠都一瞬不瞬的盯着家丁的嘴,以期盼从他嘴里说出一个令她满意的数字。
    跑得气喘吁吁回来的家丁撑着膝盖,不等把嘴里的气给喘匀,就兴奋的大喊,“会元,宥齐少爷是会试第一名!”
    “是会元,宥齐少爷中了,奴才亲眼看见的。”
    “什么,会元。”嘴巴大张得能咽下一颗鸡蛋的宝珠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要不然怎么会听到他中了会元。
    她顶多以为他最多不会名落孙山就谢天谢地了,谁知道他居然会打败一干人,成了会元。
    要知道在会试里取得会元的名次,只要在殿试中不失仪,那就是板上钉钉的状元!当不成状元,还是榜眼探花,横竖前三甲是跑不了的。
    嘴角笑意压都压不住的沈归砚弯下身,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宝珠你的丈夫,也就是我中了会元,不出意外就会是状元,以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状元夫人,高兴吗。”
    因为过于震惊的宝珠连他捏自己脸的手都忘了拍开,黑曜石的眼珠子转了转,从狐裘里伸出一只白嫩嫩的下手探去他的腰间,然后用力的狠狠一捏,“好啊,你以前是不是都是在扮猪吃老虎!”
    除了这个解释,宝珠还真猜不出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聪明了。
    “因为是大哥教得好,要不是大哥,也没有我今天的成绩。”任由她掐着自己出气的沈归砚唇角翘起,“我要是读书不聪明,也娶不到像宝珠那么漂亮的夫人啊。”
    像是为了证明小厮没有说谎,他刚跑回府邸报信,后脚跟来的是礼部浩浩荡荡而来的报人身穿红衣骑高头大马而来,身后是吹吹打打的队伍。
    报人翻身下马,取出圣旨高声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家宥齐才思敏捷,文采斐然,特高中天子甲榜第一。”
    见无人上前领旨,又问,“沈家公子宥齐公子可在。”
    沈归砚越众而出,双手接旨,“沈家宥齐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笑得脸都要僵了的沈夫人早有准备的把喜钱递过去,“辛苦大人跑一趟了。”
    她顶多以为宥齐能上榜就谢天谢地了,谁能想到他如此争气。
    报人捏了钱包的厚度,笑得越发喜庆,“夫人客气了,沈家一连出了两个文曲星,以后小的还得仰仗两位公子。”
    沈家又出了位状元,一门两状元,无论搁谁家都是祖坟冒青烟的荣耀,一时之间贺喜上门的人连连不绝。
    原本认为沈宝珠是担心真少爷回来后被赶出去,为保荣华富贵才嫁的人立马转了风口,大夸永安郡主有先见之明,知道他日后必定不凡。
    沈家更是决定大摆三天流水席,多给府中下人发两个月工钱,喜气蔓延到府上各处。
    只是在流水席刚摆第一天的时候,大理寺来了人,把大门给堵了个水泄不通。
    大家以为是来大理寺送来的贺礼,恭贺沈家一门出了两个状元。
    只是等他们欢天喜地出来时,为首的大理寺少卿却给他们带来了雷霆一击。
    “新科状元沈宥齐涉嫌科举舞弊,现证据确凿,压入大牢,择日处置。”
    第48章
    一句话, 瞬间让原本还热闹喜庆的宴会中如遇冰雪,冷得人连骨头缝里都打着颤。
    离沈归砚近的人,此刻都纷纷远离, 仿佛离他近一点,就会同被打上科考舞弊的罪名, 要知道一但沾上科举舞弊的罪名, 其严重者诛九族, 他们谁会蠢得在凑上去啊, 又不是嫌活太长。
    堂中有风涌来, 风中都像带着鄙夷的嘲弄。
    人群里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宝珠,染着丹红指甲的手用力扣进掌心, 拔高着软糯地嗓音, “你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瞎说什么,他怎么可能会作弊!是不是你们弄错了,你们说有证据,证据在哪里,证据又是什么, 总不会是你们空口说的几句话吧,要是这样就是证据,本郡主是不是也能胡乱攀咬其他人作弊。”
    虽然她是很讨厌沈归砚没错,但是她相信他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况且她舍不得会元夫人, 以后说不定是状元夫人的头衔。
    大理寺卿不过三十出头,生着一张儒雅的斯文笑脸,年纪轻轻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人, 又岂会是真的良善之辈,他不轻不重的挡回了宝珠的质疑, 并把问题的深度拉高,“郡主您这句话可就说笑了,要是没有证据,我们大理寺也不敢胡乱抓人啊,要知道科举舞弊一事大到能动摇国之根本,小到让百姓对国家失望,今日破了一道口子,明日是不是就要砸墙,长久以往下来,可对得起天底下所有寒窗苦读的读书人,科考存在的意义也会荡然无存。”